第四章

，他拥有无数的财富，人间众生于他脚下如蝼蚁，-是人间之王，可他却救不了他心爱的女人！

    远处的天际响起闷声的雷鸣，晴朗的天空突地下起滂沱的西北雨，咚咚地打在莲叶上，将他俩围困在小小的天地里。

    濡湿的泪水涡过腮颊，滴进了她的胸前。骆冰彤更蜷入他温暖的怀里，悄悄逸出一声一声-息，缓缓地睡去许久来，这是她第一回无梦地沉沉睡去

    “小表，蹲低一点，别偷懒。”

    萨喀尔德长老独居的红瓦屋里，武亟懒洋洋地从桌上的一堆丹药里捡出一颗白色丸子，抛高形成一道优美的弧形，直直落入他的血盆大口，眼角则睨着墙边正在蹲马步的-儿，有一句没一句地纠正他。

    讨厌！好端端地下什么雨？害他一个大好的青春岁月就去了一下午，武亟无聊地抠抠指甲缝。

    还好让他堵到正被奶娘抱回房准备睡觉的小表，顺手舍他来老头子这儿练功，顺便瞧瞧老头子又练了什么好康的，帮他试试成效，好作为下次改进的建议。嘿嘿他这个徒弟说正格地，还挺有孝心地咧！老头子该痛哭流涕了啦！

    想着想着，他又抛了一颗丹药下肚-苦的！

    眼角瞄到墙边嘴巴嘟得可以吊三斤猪肉的臭小表，嘿嘿“小表，嘴巴张开。”长指一弹，武亟把拇指大的碧绿丹药弹进了-儿的小嘴里。

    哇好苦、好苦！苦得-儿皱成了苦瓜脸。

    武亟伸出食指，正经八百地在他面前左右摇晃，啧啧有声的说：“良药苦口，这句话永远是对的，为了你好，你就算卧薪-胆、悬-刺股、忠孝仁爱、兄友弟恭，也要把你师公的精华、心血、爱心，努力地吞下去。

    “而且，你要心怀感谢的心，感谢上天给你这么好的机会，感谢师公炼丹药如此地辛苦，最、最要感谢的是，你面前这个举世超级无敌神勇霹雳伟男人-的师父我，心胸开阔地将好东西恩赐给你。

    “你要知道，你师父我是天生奇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傲视古今，我敢说我如果排第二，绝没人敢抢第一。当然啦！有我这种优秀的师父，绝对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也不必太感动啦！你一定很想报答我的恩情对不对？哎呀！我是不会接受的啦！不过，不让你做点事又表达不出你的诚心。

    “嗯！也不多啦！你只要没事替我斟茶倒水、铺床叠被，写字时替我磨墨压纸，休息时替我捶背捏腿，睡觉时替我煽风打蚊子就成啦！

    “还有，平时看到人要大力宣扬师父我伟大的情操、廉节的操守、盖世的武功、绝顶的聪明，当了-帝之后咧！再帮我立个黄金碑文，简单地介绍我一些不凡的事-就好啦！不必太多，黄金贵嘛！大概有个二万字就够了，最好在我百年之后，再是个节日，让后世永怀追缅。

    “嗯这样就差不多啦！哎呀！一颗小小的丹药不要要求太多，这样真的就够啦！哈哈哈”武亟愈想愈得意，眼前彷-看到一片美景，他嚣张地双手钗腰仰头大笑。“哇哈哈哈哇哈哈哈哈”突然银光一闪，一个爆粟又在他的头顶上“现身”“哎哟！死老头子，你干嘛偷袭找？”武亟跟抢地止步，气冲冲地转头瞪向罪魁祸首。

    死老头、臭老头，差点就害他跌了一个狗吃屎，毁了他完美无敌的形象。

    萨喀尔德长老啪嗒、啪嗒的抽着水菸斗，无动于衷地绕过哇哇大叫的武亟。

    武亟摸着头上发疼的大包，撇着嘴，没好气地嘟嚷道：“死变态老头，一脚都踏进棺材里了，风中残烛，正面斗不过我卖春壮年汉，只好使出下三流手段偷袭我。等你死后，我就真个草席把你捆一捆丢到山里去-狼，让-在十八层地狱里悔不当初，未来若没有人替你烧香-佛，你只好飘飘荡荡的做个路边饿死鬼”

    萨喀尔德长老用雪白长眉下的细眼瞄了瞄他“去蹲马步。”

    “为什么？”武亟瞪大了牛眼，不服地大叫。

    马步！他早八百年前就蹲过啦！他这个奇葩都快成为江湖中的一代宗师了，还蹲什么马步？！有没有搞错呀！老头子。

    “咚、咚！”两声闷响，没有人看得出他什么时候出手的，武亟就已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哀嚎，头上又多了两个大烧包。

    “下盘虚浮，一碰就倒，还不蹲？！”长长的水菸斗顺势在他头上又敲了敲，敲出烟烬后，又重填进新菸草。

    慑于师父的yin威，武亟只好委委屈屈又嘟嘟哎哎地顶着三颗包子去蹲马步了。

    臭老头，就别让他逮到机会，否则一定要敲得他满头包，肉包、菜色、豆沙包萨喀尔德长老跷起二郎腿，唤过一旁正在窃笑的-儿。

    “师公。”-儿乖巧地唤人。

    老人家立刻心花怒放，从袖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这个拿结冰彤。”这是他特别替她炼的解毒丹，他心知她已中毒太深，得一层层解，急不得。

    他再用牛皮纸包起桌上散落的丹药，递给-儿“这些叫冰彤教你怎么吃。”

    “-、-、-那是我的，不要乱给好不好？”武亟马上站起身大叫抗议，死老头，是他先来的咧！

    银光一闪“咚！”一声，武亟头上的“三阳开泰”变成了“四四如意”

    “蹲好。”长菸斗在他面前闪着阴冷的绿光，萨喀尔德长老暗忖，什么是他的？是他“自动自发”拿的吧？干扁的嘴角不禁冷哼一声。

    武亟火速地蹦回原来的地方，跨出最标准的姿势，只是，含着泪光的牛眼粉不甘心地看着“-的”大补丹落人-儿的手里。呜他的零食吐出个烟圈，萨喀尔德吩咐道：“马步蹲两个时辰，蹲完马步后教他背净空心法，顺便渡个一成功力给他。”话是对武亟说的，可脸却是含笑看着-儿。

    这些丹药有些还得配合内功运气到全身，否则吃了也是浪费。

    哇咧什么叫做顺便呀？！武亟悲哀的暗忖，一成功力？师父也太匪类了吧！

    想抗议的声音在看到他师父晃着手上的水菸斗时，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是。”他答应得咬牙切齿。

    “嗯！”了一声，萨喀尔德长老起身走进炼丹房。

    “师父，你要蹲两个时辰呀？那晚膳你就吃不到-！”-儿伸出两根白嫩的心手指，同情地看着武亟。

    武亟没有回答，在看到炼丹房的铜门关上“喀！”地一声落了锁后“去！谁真的要蹲两个时辰呀？没大脑的小孩。”他直起身扭了扭腰，舒展舒展筋骨，他心想，若真要蹲马步，那才是严重地污辱到他生为旷世奇葩的尊严呢！

    不过，那老头子老妇老，手劲还是一点儿都不减，痛哪！武亟抚着头上仍肿痛的大烧包，暗自叫痛。

    “师公叫你要蹲两个时辰的。”-儿很有正义感地提醒他。

    “-！般清楚，我才是你师父，你别胳膊尽向外弯，和老头子蛇鼠一窝，同一个鼻孔出气好不好？”武亟没好气地曲指弹了他光洁的额头一下，心中暗骂，小叛徒！

    “小表，我问你。”武亟拖过椅子反坐，胳膊靠在椅背上“你娘有没有同你讲过你爹什么事？”

    师妹和-冥两人都没有动静，真是-冥这个皇帝不急，却急死他这爱管闲事的太监了。好歹师妹也是他找回来的，他当然得关心关心一下，偏偏师妹从小到大就是个倔脾气，-冥又他妈的阴沉得过了头，谁都不肯先透露一点风声给他，害他只好旁敲侧击，从最直接的地方下手-！

    嘿嘿！小表，为了你爹娘的幸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点招了吧！他在心中暗忖-

    儿歪着头，好不疑惑的说：“我爹？没有呀！”

    “小表，认真一点好不好？”武亟的大掌用力地往他的头“巴”下去。“你仔细地想、用力地想，你娘一定有提过你爹吧？”死小表，别以为你只有五岁，就可以装可爱、装白痴，我看你根本就是欠扁！

    哎呀！武亟愣愣地看着手掌，好好爽喔！刚刚“巴”了那一下，他突然觉得心胸开阔、神清气爽，悒郁的闷气豁然开朗，难怪老头子老爱用水菸斗“巴”他，原来真的很爽！

    他不可置信地又“巴”了-儿一下，没没错，真的好爽！

    不行、不行！想他一介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怎么会有这种变态的快乐？

    这是不对的、不对的。

    武亟死命的摇着头说服自己这种行为是不对的，但当眼角瞄到捂头嘟嘴的委屈小表时，他快乐的心跳不小心又加快了两拍。

    真真的很爽耶！

    该该不会是因为他这个耿直忠厚的好青年，长久以来被-冥和师妹欺压，一股怨气才会因为欺负这个小表而得到扭曲的快感吧？

    狐疑的眼神在-儿的身上转了两圈，慢慢变成了诡谲的狞笑。

    终于，邪恶的快乐战胜了脆弱的善良，他快乐地又“巴”了-儿一下“小表，快想。”噢！没错，这种全身窜起鸡皮疙瘩的快感简直会让人上瘾。

    “你再打我，我就要告诉我娘。”-儿不悦地警告道。

    臭师父，老是在爹娘背后欺负他。

    “什么叫打？！这是疼爱。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不要老是动不动就去找你娘，还在吃奶呀？”说着又“巴”了-儿一下。

    “想到了没？你娘有没有提过你爹？”-

    儿很认真地想，但就是想不起来。“没有，娘从来没有提过爹。”

    “你没问呀？”小孩子不是都会和别人比较吗？别人有爹，他没有，他不会问呀？

    “没有！我没有爹不要紧，我长大后要娶娘。”-儿发出充满雄心壮志的豪语。

    武亟摸出一盘花生，懒懒地跷脚拨着花生米“哟！你的志愿挺伟大的。”

    当他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时，他不怀好意地再问一遍。“再说一遍，你长大要干嘛呀？”

    “长大后要娶娘。”-儿很坚定地重复道。

    “很好、很好，大声一点，你长大后要”

    “娶娘。”

    话语一落，就见-冥走进门槛。

    武亟对着-冥挤眉弄眼地挑拨离间“-！听到没？你们家这个小表要跟你抢老婆，没想到师妹还挺有身价”

    可他话还没说完，轨见-冥向来总是带着轻忽笑意的眸子竟难得地沉重下来，提起-儿压在膝上就打-

    儿愣征住了，直到臀上传来灼热的痛楚，才开始放声大哭，他扭着身子想逃，无奈人小力微，还是被捉着痛打。

    “——！你在干嘛呀？小孩子说笑罢了，又不是真的要抢你老婆，你真打呀？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是不是？”武亟赶忙过来劝解。

    开啥玩笑！他才刚发现欺负小表的快乐，怎么他爹也跑来凑一脚？那可不行，欺负小表可是他的专利，就算是他爹也不准和他抢这个难得练手劲的机会-

    冥默然无语，面色深沉，手起掌落十数下后才放下-儿-

    儿因小**疼痛而站不稳，砰地跌坐在地上，通红的小脸哭到梗声时还不断地咳嗽，差点咳岔了气。

    望着痛哭的小小人儿，-冥的大手握了又放、放了又握，脸色阴沉地转身离“明晚猎月宴后，我会带冰彤出远门，-儿就交给你了。”他头也不回地丢下话语。

    若不是-儿，冰彤不会得救；但若不是-儿，冰彤也不会受尽苦难，捱饿受冻！

    这个可恨的小人儿，他还想要独-她多久？！她是属于他-冥一个人的，她的身心都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分享──即使是他们的骨肉也一样！

    骆冰彤永远都是属于他-冥的！

    听到主子交代的话，武亟一时傻眼了，什么？他什么时候又成了奶娘啦？

    算了算了，瞧-冥刚才那张脸，八成是不爽他儿子老是霸着他老婆，如今抓狂啦！他就说嘛！-冥本来就不目二个大方的人，能忍这么久，算他厉害。

    “小表，哟！鼻涕眼泪流得口水也喷出来啦！啧啧，脏哪！”舍起-儿的衣领，武亟啧啧有声的道：“走啦！师父带你去洗瀑布澡，很好玩的喔！想当年我和你娘都洗过，那滋味说有多难忘就有多难忘。好啦！擦擦脸，一路哭出去多丢脸哪！你好歹也是个皇子，维持点尊严好吧”他拾着兀自哭得莫名其妙的小表，一路往虹瀑的方向走去。

    嘿嘿既然主子有交代，他当然会义不容辞，好好的“照顾”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