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这一年,沈梦十四岁,沈维安十七岁,他和表哥云仲济、堂姐夫王默谦以及远在永昌府的未来妹夫陈之砚都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去年初,湖州知府李明生调入京城,如今在户部任职。去年四月,堂兄沈维阳就带着家小去了京城,据说现在国子监读书。
这两年,沈梦一家除了清明回老家祭奠,基本上没有回去过。每次回去,也只给三叔三婶那边送些礼过去,云晚娘连那边的门都不想登。倒是小姑姑那里,他们每次回去都要去拜访一下,感谢这些年赵家对他们家的关心和帮助。
这两年陈家倒是不时有人来,来往比前面几年都密切,从去年下半年开始,两家就开始商议沈梦的婚事。
考虑到沈维安和陈之砚都要参加今年的乡试,双方协商,将他们的婚事定在明年三月。明年二月,沈梦及笄,三月正好出嫁。沈梦悄悄找了陈家的婆子传话,说迎亲的时候必须让新郎亲迎,不然她拒绝出嫁。
亲迎本是六礼之一,但遇到两家距离远的,很多时候新郎都是给女方准备好宅子或客栈暂时休息,等成婚那天再去那临时住处亲迎的。那婆子也是吴氏跟前得力的,当即答应转告夫人,但新郎能不能亲迎却一个字都没承诺。
云晚娘很高兴陈家信守承诺,可是等她给沈梦筹备嫁妆的时候又为难了。陈家那样的大家族,女儿嫁妆少了怕是会给人笑话,让人看不起,可值钱的东西她也置办不起啊。
沈梦卖画的钱是瞒着娘亲的,所以云晚娘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竟然是个小富婆。她见娘亲如此焦虑的样子,不得不安慰她道:“娘,我们家是什么情况,陈家谁不清楚?不管我们将嫁妆置办得多好,肯定也比不上人家啊!既然如此,还不如按照我们家的情况,适当置办一点意思意思就是了。”沈梦一点不担心自己嫁妆少了会怎样,她反而担心自己出嫁了,家里没钱用,看样子得再弄点钱存着留给哥哥。
云晚娘虽然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可还是想给女儿最好的陪嫁。沈梦无奈,见她甚至犹豫着想回云家借银子,担心她真的做出借钱给自己办嫁妆的事情来,只得取了一千两银子给她。
云晚娘看着眼前的银子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你,这银子,哪儿来的?你舅舅家不是好几年没送过分红了吗?再说这些年你也没给他们设计首饰啊!”
“娘,这是女儿画画卖的钱。”沈梦小声解释道,“是托秦夫子帮我送去京城寄卖的。”因为嫁妆的开支,沈梦不得不又画了两幅画送去秦夫子那里托他寄卖,可把秦夫子、那画商以及京城名流们高兴坏了。
如今云梦真人的画已经被炒到了天价,依然是有价无市,好不容易看到云梦真人有了新作,如何让人不兴奋?
秦夫子一来欣喜自己的弟子出息了,隐隐已经有了一派画家宗师的苗头;二来自己也能抽成,而且这抽成之高,比得上他在县学几十年的薪俸了,自然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