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泽天居去,把亲人救出来,但妙雪重伤初愈,又非是十道灭元诀之敌,楚妃卿和燕千泽的武功也未必应付得了对手,自己已是娘亲和妹子重见天日的最后希望,确实是不能不从长计议。南宫雪仙咬着牙,只觉心里混乱到极点。
斟了一杯热茶送到南宫雪仙手边,温热的茶杯触着了南宫雪仙纤指,将她的心思拉了回来,燕千泽像是什么都没做一般,只专心看着楚妃卿,像是生怕她少了块肉般“既是如此,便伤不了他们,若光只是救人,该是还有机会好歹声东击西这种小事,为夫倒还想得出办法来”
“还是别冒险吧!”
想到昨夜的情形,楚妃卿心中还有余悸“救人确是大事,也是急事,但泽天居里除了虎门三煞之外,还有旁人,三煞也不知从那儿找来的人,看来颇有几下子”
“哦,有谁?”
“有两个人,一个个高体壮,整个人看起来跟头熊一般,光手臂都比妃卿的脑袋还粗得多,听他们叫他熊爷,应该是姓熊,手上使的是根狼牙棒,虽没见他动手,不过光看他拿着狼牙棒一点都不费力的样子,看起来力气应该很大”
偷眼望了望南宫雪仙,楚妃卿收了口没再往下说。昨夜当她躲在泽天居旁的树上,居高临下窥视泽天居大厅之时,入眼的便是种种不堪入目的淫荡之相。
那姓熊大汉颇为好色,加上虎门三煞还真舍得出手,竟迫裴婉兰服侍于他,在席间那姓熊大汉便撕扯掉裴婉兰的衣裳,众目睽睽下便奸了她,那肉棒也和人一般雄壮,若非裴婉兰已是狼虎之年,且身中媚毒,又负纯阴之身,虽是哀婉哭吟,却勉强还能承受得住,等那汉子发泄完后再抱回房去,在裴婉兰的哀啼之中再战一轮,那狠样换了旁的女子只怕真会被活活弄死呢!
“姓熊的?力气很大,使的又是狼牙棒?若以虎门三煞的交游,又相南宫世家有所宿怨,这人多半是北海能钜,”
燕千泽冷笑一声“没想到这只北熊也搀和了进来,倒真是精彩。”
“北雄”熊钜的名声,除了对武林事一无所知的燕萍霜外,旁人都是知道的,此人天生神力,手中狼牙棒运使起来足可威慑千军,威名非是幸至,只是他的脑袋比武功招式还要简单,与其说是恶人不如说是个浑人,也怪不得旁人私下以北熊称之。
加上他虽是力道万钧,可狼牙棒的功夫却与精细无关,遇上千军万马时自是所向披靡,可若与武林高手相争,只要不让他占得地利之便,用上轻身功夫与他周旋,当心别挨上狼牙棒重重的一下,耗上一个半个时辰,胜算该是十足十,不说燕千泽或妙雪真人,就连南宫雪仙遇上他也不必担心,也难怪燕千泽不放在心上。
“另一个可就麻烦多了。”
楚妃卿柳眉微皱,熊钜此人其实早在算中,她倒还不当一回事,但另一人虽非仙风道骨,却也是气魄逼人,一望便知此人武功只怕还在双煞之上,自己之所以偷偷望得几眼便逃了回来,不敢多所逗留,一半也是因为怕被此人看穿形迹,楚妃卿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是个黑衣道人,佩着长剑,看来虎门三煞似乎不怎么敢和他搭话,他也不大搭理他们,一直自顾自地喝酒吃菜,旁若无人,又像是过路客人又像助拳,弄不清楚他究竟想干什么。”
细细问清了那人形貌,妙雪眉头愈皱愈紧,好半晌才吁出一口长气来“是厉锋,没想到他也来了这人在武林道上没什么朋友,虎门三煞想来请他不动,多半是冲着妙雪来的,麻烦”
一听到厉锋之名,南宫雪仙与楚妃卿双双变色,连燕千泽表面力持镇定,手上也微微发颤。倒是燕萍霜一脸茫然,不过她也不是笨蛋,能让妙雪真人长吁短叹的对手,只怕武林中还没几个,加上娘亲与雪仙姐姐都吓了一跳,想来这个人该是相当厉害,听起来像是专来找妙雪晦气的。
“‘剑魄’厉锋?当真是他?”
“从形貌来看是他没错,”
见燕萍霜全然不知,只睁着大眼睛想问又不敢开口,妙雪才开口解释此人与自己的因缘“五年前妙雪与厉锋南京一战,百余招后妙雪侥幸一招胜敌,胜得险之又险,当时他虽败走,临走时却还不忘撂下话来,等他剑法有成,会再找妙雪斗上一斗,没想到他为了寻妙雪的晦气,竟会与虎门三煞合流,这点妙雪倒真未想到。”
“他很厉害吗?”
“是啊!”微一点头,算是答覆了燕萍霜的问题,想不到连厉锋都站在虎门三煞那边,此人崖岸自高,最是孤僻的性子,又固执不听旁人说话,想解劝都没得解劝。妙雪纤指轻轻叩在桌上,似是考量着厉锋的剑法“当日之胜妙雪算多了点运气,相斗之间有几招都是差一点点才避了过去,若论真实本领,厉锋剑法之高,与妙雪也是伯仲之间,加上数年苦修,也不知现在功夫如何,再次遇上妙雪未必能操必胜有他守在泽天居,妙雪只怕难以抽手应付旁人这样不行,如果真和他斗起来,百余招内绝难分胜负;加上就算胜了他,妙雪只怕也要消耗不少体力,难以再战旁人,可光靠你们要对付虎门三煞加上熊钜想全身而退可不太容易,这可该怎么办才是?”
口中念着,妙雪不住沉吟,其实除了厉锋这麻烦对手外,她另外还想到了一点:此次泽天居之事可不能让燕千泽涉入太多,自己和楚妃卿委身燕千泽是没办法的事,连南宫雪仙都赔了进去已是大错,若让燕千泽在救出裴婉兰与南宫雪怜一事上牵涉太多,以这人的好色性子,事后也不知会否巧施手段,把裴婉兰与南宫雪怜也收了下来?
两女身中奇毒,又被邪人几番蹂躏,称得上身心俱伤,救出来也不知会不会寻死;如果再赞燕千泽以他那没两句就语涉淫邪的说话方式相加,也不知会出什么事,更别说是让这大淫贼染指了。
自己虽在床笫间被他蹂躏得服服贴贴,再也无法抗拒于他,可终究是自己心甘情愿,到时以裴婉兰和南宫雪怜二女的情况,可经不了他的百般淫玩、恣意享用,仔细想想釜底抽薪之道,也只能尽量将他从救人一事上排除出去了。
“确实麻烦”
妙雪正在沉思,燕千泽心中也正想着解救之方,两人虽是体态亲匿,却是各有所想,不象表面上那般甜蜜。
燕千泽所想的不是妙雪心中所虑,本来以虎门三煞的实力,就算硬干破敌不得,以燕千泽的头脑才智,要想出个主意把三煞调开,趁机将裴婉兰和南宫雪怜救出并非难事,即使再加上一头熊钜,此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对付他也不用担上太多心思;但“剑魄”厉锋在败于妙雪剑上之前,威名独步天下、独一无二,头脑直觉也未必弱了,有他守在泽天居里,什么诱敌制敌的法子全都用不上,正面对决又非燕千泽心中所欲,实是难搞多了。
“小仙儿师丈这儿有两个法子,你好生选择,”
想了一会儿,燕千泽总算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只把众女的目光都引了过来,连他怀中的妙雪也抬起了头,想看看他有何妙计“这两个法子只是先决,还称不上制敌之法。仙儿你是连等也不想再等,立刻就先将你娘亲相妹子救出,再徐图虎门三煞呢?还是耐着性子,先想办法应付十道灭元诀的奇功,到时候先发制人,一口气弄倒锺出颜设二人,将虎门三煞歼灭,一口气把你亲人救出,顺道也夺回泽天居的基业呢?”
“这”想到裴婉兰和南宫雪怜落在那群好色的仇人手里,也不知承受了多少不堪入目的淫邪玩弄,南宫雪仙昨夜才尝到滋味,自是猜想得到,这事儿若是双方两情相悦,辅上绝佳技巧,自是上佳美事;可若女方受迫而为,男方的舒服畅快便是女方的伤痛苦楚,若再加上那令女人无法抗拒的手段,行房的时候肉体是快活了,可肉体愈是酥快,心中的痛楚也愈是强烈,那巨大的反差才是最令女子难以承受的,她自是想赶快将亲人救出那可怕的淫窟。
可十道灭元诀绝非易与,自己便获传阴阳诀,也只是多了自疗之法,未必克得住,后一个主意才是十全之法,而且听燕千泽的意思,他恐怕已经有办法对付十道灭元诀了“仙儿希望愈快愈好可对方不好对付”
“是啊!”轻轻咋了咋舌,燕千泽摇了摇头,多一个厉锋确实使救人的难度增加了好几倍,而且光这人在,就足以牵制己方实力最强大的妙雪无暇他顾,说麻烦还真是最麻烦的“若没有厉锋在,光虎门三煞加上那头熊,咱们硬打不得,要救人可还容易,但加上了他确实难搞得多。要立刻设计救出她们,燕某是可以出主意,只是机会大概两三成,而且一败便后继无力,只怕再救不出人来;若选了后面的法子,要克锺出颜设二人,燕某倒还有个主意,只是需要时间”
“什么主意?”
听燕千泽这么说,连妙雪都来了兴趣。虽说即便了有克制十道灭元诀之法,但自己的任务十有八九都是对付厉锋这老对头,当日败于二人之手的场子怎也不可能亲自讨回了。
十道灭元诀扬威武林久矣,燕千泽未曾亲自遇上,光只靠着为自己推拿时感觉到的劲气流转,加上助自己以阴阳诀驱除十道灭元诀劲气时的经验,便敢夸说能对付此诀,她倒也真想看看他能想得出什么法子;何况若燕千泽当真有法,到时候自己应付厉锋,另外想办法牵制熊钜,克制十道灭元诀的法子应付了锺出和颜设,剩下一个梁敏君光靠南宫雪仙都应付有余,其余的庄丁等人绝冲不过燕千泽的防线,仔细算算等于什么事都解决了,她自不会漏听这等重要之事。
“从妙雪身上,燕某看出了十道灭元诀的几个特点。”
皱起了眉头,显然这法子他并无多少把握,不过妙雪也知道,此人最喜作弄旁人,他的表情十个有五个不可信“这功夫的诀窍,在于将功力分成数种甚或数十种彼此冲突的劲气,若是伤了人,伤者犹如同时被数个高手所伤,而且伤处劲气彼此纠结缠战,无法相安;加上武林高手功体均有自动循环之能,愈是高段功夫愈似太极生灭无尽,受伤时体内功力自行运转疗伤,偏生十道灭元诀的性质混杂不一,体内功力运转自疗,虽可疗愈一部分的劲气,其余部分的劲气却愈发深根体内,实是无懈可击的奇门功诀”
“那那怎么办?”
“听我说完嘛,仙儿”
知南宫雪仙关己则乱,燕千泽挥了挥手,作势要地安静下来,等南宫雪仙闭了口,才继续说下去“十道灭元诀本身无懈可击,但修炼者却有破绽可寻。十道灭元诀的威力在于数种劲力的彼此作用,难以针对其一,危机也是在此,修习者欲练此功,自己体内的功力便不可能不随之混乱,功力愈深后遗症愈险,一旦动手伤人,遗祸更是无穷,我想当日伤了妙雪之后,锺出颜设二人只怕也受此功反噬,想来他们这段日子看似快活,其实并不好过”
“可可是,听说过当年皮牯的下场,燕千泽的分析确有所本,但手创此功的皮牯功成后,又积了近十年的功夫,才终于功体反噬毁了自己,南宫雪仙可忍不了那么久。
何况这样等下去,终是夜长梦多,也不知他们是否已有了解方,妙雪不由出言相询“之前已有皮牯的前车之鉴,他们必会想办法解决此点,就算才智不如先人,解决不了全盘的问题,但阻止后遗症发作的办法也该会好生探求,皮牯也不知是否遗下了法子。要等他们自灭,只怕是难上加难,何况南宫夫人和小怜儿都在敌手,若锺出颜设二人出了岔子,不知会否对她们不利。等待太久恐怕不行”
“等待自是不行,不过就算他们有办法暂止后遗症,我们也有办法加强十道灭元诀反噬的速度,”
嘴角飘起一丝邪诡的笑意,燕千泽冷峻的眼神,似又回到了当年被侠女们百般追杀却仍能全身而退,令人恨得牙痒痒的淫贼。从没见过爹爹此种模样的燕萍霜不由打了个冶颤“我们不是要破十道灭元诀,相反的,我们要找寻药物,想办法引发他们体内的十道灭元诀,一口气将他们体内的功力引上来,以药力诱发他们体内的功力冲过高峰反噬,这才是对付他们的手段”
“原来如此,”
南宫雪仙恍然大悟,妙雪也不由点头赞同。若是对付不了十道灭元诀本身,就干脆推发其性,让锺出颜设二人吃不消暴升的功体,因而反噬灭亡。虽是异想天开,却也是个可用的主意“那么需要什么药物?是否一般药铺便可制备?还是要到他处探求?”
“这个嘛燕某已试着开了方子,一些基础的药物平凡药铺便可找到,但几味主药却是不易,”
取过了纸笔,写了几个药名,燕千泽眉头一紧,看了看南宫雪仙,摇了摇头“含朱谷的朱颜花、云雾香亭的醉梦香,还有就是就是就是睾天居特产的虎符草。其中虎符草乃是主力,对十道减元诀的功力推升极速,说不定虎门三煞之所以找上泽天居,一部分原因就是为了控制这虎符草,好推升体内功力。想来这套功诀他们只是凑巧得到,对后遗症未必了解精细,现在他们恐怕正以虎符草培养内元,想把功力推升上去,好在武林中占得一席之地,却不知行路维艰:”
“云雾香亭?这样正好,”
听到这些药名,妙雪柳眉微皱,楚妃卿相她对望一眼,都猜到了彼此心中所想。虎符草既是有助于三煞功体的药物,自是保管周密,再加上厉锋坐镇,想要从现在的泽天居中盗出,只怕大是不易;至于另外两味药,含朱谷谷主朱华襄向来极少干涉武林之事,也不知此人脾性如何,光只口头说服不知能否成事,取药说不定还得费一番周折,倒是那醉梦香恐怕还好拿一些“妙雪修书一封,仙儿拿着去云雾香亭,要取得醉梦香该当不是难事”
“咦?妙雪姐姐认识云雾香亭之主吗?”
“当然认识了,”
妙雪笑笑,在发问的楚妃卿手上轻轻拍了两下,”
当年妃卿嫁了他之后淡出武林,之后因缘巧合之下,你素香姐姐也嫁了人,就是当时的云雾香亭之主。只是那人早死,素香守节于云雾香亭,抚养一个女儿,已有十几年没出来走动了。妙雪也只是两三年前有事经过那附近,顺道探了素香一次,虽是山居清幽,但她倒将养的还好,顾若梦那小姑娘是个好孩子,仙儿这一去不只帮妙雪向素香妹子请安,还可和那小姑娘套套交情,然后呢妙雪和妃卿都嫁了相公之事,就别就别说得太清楚了,若知相公在此,素香那性子只怕会忍不住杀过来呢”
吐了吐舌,燕千泽微微耸肩,眼儿转了转,当年三女几番追杀于他,妙雪虽是武功最高,却不若华素香那等烈性,一旦交手总是身先士卒,几次都差点没让自己吃了大亏,此女竟还找得着受得了她的男人也是一奇。
不过当年的云雾香亭之主顾杰脾性温和,据说与楚妃卿的温柔也差不了多少,若非如此怕也受不了她吧?见燕千泽如此模样,妙雪淡淡一笑“相公放心素香虽是烈性,却非不识大体之人,当年那点过节早揭过了,何况何况现在妙雪和妃卿身已属君、心亦不离,只要相公不去招惹素香,她也不会来找相公的麻烦,该可保个相安无事应该吧?”
“师父师父不陪雪仙一起去吗?”
“不了炒雪就不去了”
吁了口气,妙雪微微一笑“虽说不常走江湖,但以仙儿的武功,只要行事低调些,该注意的事都注意到,这趟下山该不会出问题,妙雪还得帮仙儿注意着泽天居的情况,若厉锋那天不在,或许有机会先行救人,只是叽会不太大就是了仙儿你也别急,毕竟毕竟你才刚破了身子,几天之内行动或有不便,乖乖先待在山上,让妙雪和你师丈好生好生点拨点拨你的功夫,下山也多几分把握,以你的剑法,只要小心谨慎,该当可保无忧”
“是,师父”
眼儿滴溜溜地飘向了正把妙雪抱在怀中的燕千泽,南宫雪仙嘴角微微一笑,那促狭模样惹得妙雪目光润晕,在他怀抱中微微扭着,眉眼松弛舒快,竟似丝毫不惧徒儿的眼光。
她自然知道经昨夜之事后,师徒之间情谊不变,亲匿却颇有过之。对一个女人面言,除了与自己双宿双飞的男人外,还有谁的亲密比得上在床上赤裸裸地一同服侍男人的女人呢?尝过昨夜的滋味,刚从少女变成妇人的南宫雪仙想必床上也颇为需求,加上自己积压许久的情欲本能被燕千泽彻底诱发,至少好一段时日两女都不能忍受没被他淫幸过便入睡的日子。
光想到若给华素香知道自己和楚妃卿都被调教得在床上如此淫媚爱肉,也不知她会有什么表情?何况南宫雪仙的阴阳诀初学乍练,比之自己还差了不少,下山在即,也确实需要给燕千泽好生指教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