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覃逸飞的确是处于同情她的理由这么做。
不管怎么好的机会,她的处境却不允许她接受覃逸飞的好意。
念卿怎么办?难道她要带着孩子去上班吗?孩子哭闹怎么办?工作一忙,疏忽了孩子怎么办?
“没事,你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覃逸飞微笑道。
苏凡想了想,问:“覃先生,你不需要看我的毕业证再决定吗?你不担心我骗你吗?”
覃逸飞想想,笑道:“如果你想骗我的话,就不会带着孩子做补习老师了。随便跟我们开口要一笔钱就足够你几年衣食无忧了。”
苏凡低头。
她是个骗子,她隐瞒了自己的过去,可是——
“嗯,好的,我这几天好好考虑一下,谢谢你,覃先生!”苏凡道。
“不客气!”覃逸飞笑笑,起身,“那我先走了,保持联络。”
“对不起,我连水都没给你倒——”他要走了,她才想起来这件事,尴尬地说。
覃逸飞却毫不在意,道:“没关系,改天再喝!”
拉开门,覃逸飞微笑着和苏凡再见,苏凡要去送他,他止住了,道:“外面太冷了,你回去吧!”
有人说,要在绝望中寻找到希望。苏凡知道自己并没有走到绝望的境地,可是覃逸秋姐弟给她带来了许多的希望。也许,离开霍漱清的日子将不会像她曾经想象的那么可怕艰难,只要她自己努力,她和念卿都会很好的生活下去,等到可以和他相见的那一天!
脸上,荡漾起轻松的笑容,苏凡觉得自己周身轻松了起来,折身回到家里。
楼下,覃逸飞回头看向那一扇扇狭小的窗户,看向那破烂老旧的楼房,想起苏凡的家里,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没想过苏凡会这样艰难,刚刚和苏凡说工作的事,完全是一下子从他的脑子里蹦出来的想法。
坐在车里,覃逸飞的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初次在超市里见到苏凡的模样,还有刚刚家里那窘迫的样子,以及与那窘迫截然相反的她眼里的光彩。
一定有什么信念在她的心里,才让她这样坦然面对自己的困境。
可是,覃逸飞的心,无法平静。
离开了苏凡住的小区,覃逸飞给姐姐打了个电话,把自己刚刚见到的情况告诉了姐姐。
身在千里之外的覃逸秋听弟弟说这些,心里,湿乎乎的。
其实,她和苏凡已经没什么关系了,苏凡过什么日子,和她覃逸秋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可她怎么就是觉得不安心?
罗志刚看着妻子沉默不语,不禁问了她,覃逸秋这才把整件事说给丈夫听。
“你说,我怎么就是——”覃逸秋问。
罗志刚笑了,摸着妻子的头发,道:“我老婆是个心地善良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不安。”
“才不是呢,这世上有那么许多可怜的人,我又没有到处去做慈善!”覃逸秋道。
“呃,那也许就是你和她有缘?有些人会不自主地让你喜欢,可能你就是喜欢她吧!”罗志刚道。
覃逸秋摇头,道:“我想,可能是因为她没有讹诈我吧!”说着,叹了口气,“真是应了那句话。”
“什么话?”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来都不是问题。这件事没有用钱解决,才会一直让我牵肠挂肚!”覃逸秋道。
罗志刚笑了,道:“我老婆心软!”
“老公,你说怎么办?”覃逸秋将头靠在丈夫的胸前,问。
“什么怎么办?”罗志刚问。
覃逸秋陷入深思,道:“妈一直不愿意来北京,现在她一个人住在榕城,身边每个人,咱们也不放心。苏雪初也一个人带着个孩子,住那么糟糕的房子——你说,要不要让她搬过去和妈一起住,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妈又那么喜欢孩子,苏雪初性子也很温柔——”
罗志刚看着她。
罗志刚看着妻子,陷入了深思。
父亲去世多年,母亲便一直尽心尽力照霍这个家。当初调来北京,罗志刚自己是不怎么热情的,可是架不住姑姑罗文茵的劝说,而母亲也同意了,姑姑毕竟是为了他好。来京后,母亲来过几次,每次都待不了几天就回去了,说是榕城待着舒服,不愿意在别处。尽管妻子覃逸秋经常返回榕城探望母亲,可毕竟母亲是独自一人在家里。这让罗志刚心里一直不安。
此时听妻子如此说,罗志刚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覃逸秋的直觉,他是相信的,覃逸秋觉得靠得住的人,基本不会有差。可是,母亲那边——
“我给妈打电话,问问她的意见,她要是同意了,你再跟苏雪初说。”罗志刚说完,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