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粤看着无尽的茶园就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呵呵”笑着,嘴巴都合不拢。
“哇,这里好多茶树啊!贺时屿,你有摘过茶叶吗?”
她扎着活泼的马尾,笑容那么多纯净美好,穿梭茶树之中,就好像一幅清新的水彩画,贺时屿有点看痴了。
他眸色越柔,耐心解释,“当然有。采茶,杀青,揉捏,干燥,所有流程我都很了解,几乎每年我都会回来这里炒茶的。”
许粤眼眸瞪大,“真的吗?不可能吧?”
贺时屿帅气耸耸肩,“这后山茶量不多,炒出来的茶多数只给自己人喝或送给朋友。我们家不是有绿茶吗,之前不是都被你喝光了?”
他们家里的确有绿茶,许粤之前在家当家庭主妇,每逢做掐丝珐琅时,她都会给自己冲一杯绿茶。
那绿茶鲜爽回甘,就好像春天里的一口鲜汤,许粤可喜欢喝了,喝着喝着,就把所有茶叶都喝完了。
这么好喝的茶,居然是……
“贺时屿,你不会是说,那些茶叶居然是你制茶的吧?”许粤惊问。
贺时屿好没气地回,“本来就是。”
“不可能!”
许粤无法将这位大学里意气风发的男神教授与脱离世俗的炒茶匠人联系在一起。
而且这人是贺时屿?
不可能吧。
“许粤,只能说,是你太不了解我了。”贺时屿摇头感叹。
“……”
许粤闻言,怔了怔。
也对,的确是这样的。
在一年多的婚姻关系中,原来他们根本没有认真了解过彼此。
她脑海里一下又闪过了那段痛苦而无趣的日子,许粤神色黯然下去,修长羽睫轻覆,盖住了眼睛里的伤感。
“你没有给我了解你的机会。从结婚那天起,你总是早出晚归,你甚至不愿意跟我说一句话,更没有跟我分享你的日常。”她淡淡地说。
贺时屿看着她低头自嘲的模样,仿佛穿透她回到某个痛苦的过去,想说的有太多太多了。
可最终他只不轻不淡地说了句,“许粤,以前是我没给机会你了解我,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可以了解彼此。”
许粤刚想摇头说自己不需要,却听见贺时屿已经自顾自地将话接了下去。
“我是十四岁时学会炒茶的。那时候我的技术可厉害了,就算瞎了眼,都可以靠着茶叶的香气来辨别炒茶的程度。”他轻描淡写地笑说。
可许粤却完全笑不出来了。
她想起奶奶之前说过,贺时屿是十三岁时遭受绑架,然后脑部受损眼睛失明了两年。
也就是说十四岁那年,正是贺时屿最痛苦最黑暗的时候。
“贺时屿,你是因为那场绑架,所以眼睛看不到东西,对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贺时屿点头,“嗯,是的。那时看不到东西,我还以为自己要一辈子失明了。自个儿待的时间多,想的也多。那时我想,当失明人士也要想办法养活自己啊,于是我就去跟师傅学制茶,谁知道一学就喜欢上了,一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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