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无时无刻都在说不,永远反叛。
而他的心却在激动的尖叫,愿意!怎么不愿意呢?愿意的快要死了。
沮丧,许君乐走进卫生间洗了一把脸,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可救药的想,我怎么会长成这样呢,为什么不能更赏心悦目一些呢?
疯了,真是……
周四上午,许君乐结束了一门课程的考试,他跟着人流慢慢往教室外走。
前面的同学说话声音很大,“我真服了,昨晚去喝了个酒,跟旁边的一位年纪看起来还挺大的人聊天,他问我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我说我想先找个工作,他看了我一眼说原来是读哲学的,那你有什么一技之长吗?操,我居然觉得这回答合理又不合理,而不合理只是因为没有这么埋汰人的。”
周围的人笑起来,老得不能更老的梗了,但每次换个语境依旧好笑。
未来总是令人不安,他的同学最擅长的就是把一切不安解构成啼笑皆非的各类笑话,这是过去几年他们一直在做的事。
许君乐跟着笑了,拿出手机将手机从静音模式解除,汪雨婷半小时前的消息跳出来:今晚别来家里,小宝发烧,我送他去医院了,你考试加油。
许君乐又想到汪雨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孩子生病,她不知急成怎样?
他想也没想,跑出学校拦了一辆车。
许君乐很快在急症室找到了汪雨婷,她发丝凌乱,面色苍白,眼睛眨也不肯眨一下的盯着她病床上正昏睡的孩子。
许君乐喘匀了气,走过去,握住她的肩膀,“医生怎么说?”
汪雨婷先是一惊,抬眼看是他,松了一口气,“你来做什么?不用上课?”
她站起来想把凳子让给许君乐,被他制止,“你坐。”
汪雨婷望着病床上的小婴儿,“烧的都惊厥了,吓得我……医生说等会得做一个脑部的ct,说是要排除什么脑膜炎之类的……”
“会没事的。”许君乐蹲下来,和她一起看着她的孩子,小婴儿睡的很沉,他看了一会,觉得神奇,小声说,“他长得好快啊,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汪雨婷勾了一下唇角,“医生说六岁以前发烧都得注意,我就觉得一个人能长大多不容易啊,咱们都是幸存者。”
许君乐伸出手轻轻摸了一下宝宝肉乎乎的手背,“他长得像你哎,很漂亮。”
“其实我上个月见他还觉得他头有点大。”汪雨婷很温柔的笑,“现在我只希望他能健康。”
“会的。”他又握了握她的手,“辛苦了。”
一位戴着眼镜的医生走过来查看了一下孩子的情况,嘱咐了几句,开了诊断单,许君乐按住汪雨婷,“你坐着,我去缴费。”
汪雨婷哪肯,两人争了几句,许君乐将她重新按回椅子上,“这里可是医院,你不会要在这跟我打起来吧,小时候我打不过你,现在可不同了。”
汪雨婷笑起来,摇摇头,拿起手机给他转了钱,见许君乐还想说什么,她抢着说:“不许拒绝,去吧。”
许君乐回来的很快,他将一瓶水拧开递给汪雨婷,“喝点吧,你嘴都起皮了。”
“谢谢。”汪雨婷喝了几口水,又看了他一眼,“挺神奇的,以前总觉得你是个小孩,居然都能照顾人了。”
她将瓶盖重新拧上,揶揄道:“你以后的女朋友会很幸福。”
许君乐翻了一个白眼,“不至于吧。”
汪雨婷打趣了几句,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转向许君乐,“那个……”
“怎么了?”
她放轻了声音,拉着许君乐说:“我早上过来时,碰到了你妈……嗨,就是李阿姨,我抱着小宝跑进医院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先做什么后做什么,无助的只想哭。”她拍了拍额头,“我太没用了,是…李阿姨过来帮我的。”
“我想她在医院,肯定是她家那丫头住院呢……”她转过头看看病床上的孩子,又犹疑的望着许君乐,“你要不要去看看,来都来了。”
许君乐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汪雨婷听到他说:“不去了吧。”
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拍他的手臂,“下午还要上课吧?你先回,等会他爸爸就来了。”
“时间还早呢,你要不要吃些东西?”
汪雨婷摇头,拢头发,“不吃了,吃也吃不下,别浪费钱。”
许君乐明白她的心情,也不再劝了,只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推开楼道的门,坐在楼梯上点了一支烟,想着汪雨婷的话,头疼的很。
一根烟还没抽完,手机短信音响了一下,是汪雨婷的信息:住院部五楼。
他将手机收起来,沉默的抽完了一根烟,又坐了一会,等烟味散尽了,才推门往住院部走。
他在护士台问到了房间号。
此时病房门掩着,他一眼看到那个人站在水池边在洗什么东西,她真的老了,背也佝着,看的许君乐心又是一软。
他叹了口气,收回了手,轻手轻脚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