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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啊。”许君乐立刻说,“甚至宗教是一个更为完美,全能的客体对象。”
蒋晴双腿交叠,坐起身来凉凉的看他,“确实,爱某种意义上与宗教很像,但宗教是无法替代爱的,我上次就说过了,爱是一种真实的体验,它最终展现的是真实,而不是虚幻……”
许君乐突然有些生气,“为什么爱就不能只是一种幻觉呢?为什么一定要去探寻爱的本质呢?人渴望永远被爱所以创造了神,为什么不能把爱的对象也当成神呢?像宗教一样的去恋爱不行吗?”
蒋晴盯着他,“书呆子,宗教也是需要仪式的。”
许君乐愣愣住,许久之后胡乱扒拉自己头发。
蒋晴看着他竖起来的头毛莞尔,“我去,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能把你迷成这样……”
许君乐手心蹭了蹭膝盖,“不知道,”他说,“他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还喜欢贝多芬。”
“就这?”蒋晴骂了一声,“不是我说,符合这两个条件的人光我们学校我就可以给你找出一箩筐。”
许君乐笑了笑,喃喃,“不可能。”
阴天,开着白炽灯的教室里,教授在讲台上朗诵爱伦坡的诗歌。
许君乐听的认真,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笔,然后随意的在纸上写:All suffering originates from craving, from attachment, from desire
所有的苦难皆来源于渴望,依恋和欲望。
耳边依旧是教授不疾不徐的朗诵声,许君乐缓缓将钢笔帽旋紧,放在书本上,有些走神。
隔壁桌拿着ipad做笔记的女孩用笔戳了他一下,有些不悦的小声说:“同学,你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你如果不接的话可以关掉吗?很吵。”
许君乐抽了一点神,恍惚的拿起手机,来电显示张媛媛。
他过年又生了一场病,张媛媛知道后,最近两个月会定期给他打电话,问他的近况,然后再约定下次的通话时间。
可今天并不是他上次与张媛媛约定的日子。
他点了拒接,打开短信页面,告诉她目前不方便接电话。
张媛媛的信息回的很快:抱歉打扰你,弟弟,我们看到你留下的那封信了。
许君乐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信是什么信,他看着这行字,反复的,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直至这几个字像是变了形状一样令他感到陌生。
怎么会呢?这封信怎么会发现呢?
他确实写了一封信,准确的来说是一封情书。
原本是想撕了的,但就在走的前一天收拾东西时,他把它装进了一个瓶子里,埋在了他窗户正对着的那颗老树下。
“我想在我幸福生活过的每一处地方,埋上一件宝贵的东西……”
这是《故园风雨后》里塞巴斯蒂安说的。
许君乐把信埋在了那棵树下,他没想过张媛媛他们会看到。
不过,就算看到了又怎样呢?
他如今连会不会被取笑都不在意了。
许君乐打字回复:只是一封信而已,如果让你们觉得很困扰的话,可以扔了或烧了,随你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