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二王爷的指示,来保护一位仿若琉璃之人。”
语毕,他意味深长的瞧了琉璃一眼。
琉璃娇躯微震。朱延熙知道她跟来了?“你他知道我?”思绪紊乱中,她语无伦次,忧虑的看着假扮他人的朱延熙,浑然不知自己已取代他成为大厅上众人注目的焦点。
“王公公,这位又是谁?”知府询问的目光转向王公公,见琉璃光彩照人,猜测她身分必然特殊。
“她是二王爷的——”王公公正要说明,冷不防朱延熙与琉璃不约而同的瞪向他,吓得他慌忙改口“的的的”
“各位大人。”截断王公公结结巴巴的话,琉璃大方道:“我是二王爷的——徒弟。姓冯,开封人士。”
她不能表露身分,坏了朱延熙的名声,又拖累王公公。
“原来是冯公子啊”朱延熙知道琉璃的苦衷,却还是觉得可笑。
“这位统领有意见吗?”琉璃敏感的察觉到他话里似有几分嘲讽之意。
“不敢、不敢。”老婆不当,要当徒弟,好,回去看他怎么收拾她!
两人各怀心事,无言对视,目光碰撞之间,似有无形的火花喷射而出——隔绝了旁人。
“冯公子是跟着二王爷学领兵作战的吗?”
“小小年纪,器宇不凡,将来必定是当将军的料啊!”大同府的官员仰慕的看着一身男装的琉璃,那语气、神态好像认识她很久的样子,当下拉回了她分散的心思。
“过奖、过奖。”有时间拍马屁,怎么不思索对抗敌袭的办法?琉璃虚伪的笑,假如朱延熙在场的话,不知会如何?
突然,一道灵光掠过琉璃脑海,她想起了在朱延熙书房内看过的兵书。“各位大人”
琉璃深深吸了一口气,镇静的面向众人“我有个法子,不知能不能用?”
霎时间,各种猜疑的眼神全投到她身上。
朱延熙讶然挑眉,他了解琉璃的狡狯,但不知涉及军国大事,她又能设想出什么歪主意?
琉璃硬着头皮,尝试的说道:“假如让敌军以为二王爷在大同,并混淆视听,使他们无法判断城中兵马的数目,或许能威慑得住女真人,延缓他们的进攻;如此我们便可争取包多时间抵抗,等待援军回头救助!”
朱延熙不自觉的点头,多一点时间,就多一分希望。
众人闻言,没有耻笑琉璃,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朱延熙发现了她的压力,怜惜之情油然而起——催促他上前拥她入怀好好安抚。
他不由自己的向她走去,然而身边的官员忙不迭的发出议论,终止了他的脚步
“虚张声势不难,以二王爷的威名,的确震慑得住敌军,问题是如何假装二王爷仍在大同?”
“是啊!人人皆知二王爷已赶往边关。”
朱延熙回过神来,望着琉璃兴叹,他若时时刻刻关注她,恐怕真会顶着假面,毫无意识的做出令她惊恐的事。
“二王爷是赶到边关了,不过女真人既然分兵作战,两地的虚虚实实,他们也无法即刻分辨啊!”众官员仍在争论。
“如此说来,我们是否可找个人扮演二王爷?”
“似乎有些儿戏即使可行,谁能扮演得来二王爷?”
琉璃听到这儿,插嘴道:“需要一个身高体态和二王爷差不多,并认识二王爷并会学他说话语气的人。”
“冯公子可有好建议?”
冯公子?琉璃心虚的笑,视线围着众人一转,忽地,目光与一旁兴致高昂的朱延熙有了交集,芳心陡然发颤!
她惊呼道:“这位大人的身姿体态非比寻常,与二王爷极为神似!”
正是那份神似令她无法忽略,并且被他炽热的眼神所凝视也无法厌恶。
大厅众人集体望着朱延熙,他暗自感叹不管换不换面貌,都是天生惹人瞩目的料。
“请问冯——公子,扮了二王爷之后,该如何拖延敌军进攻?”朱延熙颇感兴趣的问。
琉璃眨眨眼,很有抱负的道:“空城计。”
她的胆子比他预料的还大,明知敌方有三万人马也敢戏弄?朱延熙掩饰住哭笑不得的情绪,不客气的问:“说得简单,谁来执行?”
“自然是——扮演二王爷的人。”琉璃脸不红、气不喘的说。
“真是只说不做,孩子气。”
“谁是、谁是孩子?!”琉璃瞪着朱延熙戏谑的脸,总觉得这个面貌陌生的男人,像极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朱延熙神秘的笑,取出一枚御赐金牌——正面刻着“如朕亲临”四字,震得在场辟员瞠目结舌!
“此刻起,听我指示。”
琉璃擦了擦略微酸涩的双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到朱延熙了?
这个男人发号施令的姿态、目空一切的神情、低沉惑人的嗓音,简直与朱延熙毫无差别,除了脸长得不同。
她不自在的退到一边,强迫自己别去注意,她不能被朱延熙以外的男人吸引!
远在边关抗战的他,一旦知道大同的情况,应该会很担心吧?
琉璃在心中祈求神明,保佑她和朱延熙早日平安相见。
天未亮,全城笼罩在浓厚的肃杀氛围之中。
朱延熙穿着盔甲,在知府的带领下,往城门走去;琉璃仍是男装裹身,美丽的脸罩着一层疲倦,跟在朱延熙身后不远处。
巍峨的城墙俨然在望,朱延熙蓦然回首——
后方数名官员,他视而不见,准确的捕捉到琉璃的身影,对着她说道:“别跟了,快找地方躲藏。”
琉璃愣了,没想到他会用如此专制的语气和她说话。
一旁的王公公机敏的引开周围的官员,留给两人清净的时间,以方便朱延熙调情。
琉璃察觉到王公公对面前的男子十分敬重,猜疑顿起,若他只是一般的统领,没理由会让监军的王公公露出畏怯之色?
“我等你没成功,再逃还来得及。”琉璃仰望着那有如朱延熙一般身材高大的男子,拥有和朱延熙一样清爽的味道。“倒是你,真有勇气,我随口一说,你就敢贯彻实行。”
她很快的移开目光,深怕再看下去,自己会流露出不该有的动情神色——因为他太像朱延熙!
在此战云密布的时刻,琉璃控制不了天生的脆弱,恐惧着万一计策失败,大同被攻陷了,她很可能再也见不到朱延熙。
“若不一试,三千士兵铁定抵挡不住三万敌军,城内的百姓不知得牺牲多少?只需拖延一点时间,便可能多救一人的性命!”男人富有朝气的醇厚嗓音,像是一道安定心绪的良药。
琉璃听着听着,神思随之平稳,先前的担忧也在他动听的语调中渐渐淡化。“你的声音和二王爷真像。”
她低着头,不看他的脸,闭上眼,想象朱延熙正在身边,身体因而有了力量。
“大人”前方的官员开始催促朱延熙行动。
“照顾好自己。”他看了琉璃一眼,随即飞奔而去。
琉璃望着他那与记忆中和朱延熙毫无两样的背影,晶莹的眸子露出迷惘。
天边的晨光,不断将浮云染得晶亮。
围护着大同的城墙之上,插满了锦旗,却无一名士兵站岗,整座城在旭日的照耀下毫无生气,死气沉沉,诡异得耐人寻味。
当女真人的先遣兵马整齐有秩的逼近之时——
朱延熙悠然的吩咐城内的士兵“开城门。”
他骑在一匹骏马之上,高大的身影充满威严。
仰望他的官员,敬畏的问:“您要外出?”
琉璃接腔,好心提醒“别靠他们太近,万一被发现是假冒的”
她没有躲到远处,固执的守在城门内,与官员们一起承受内心的煎熬。
朱延熙低头望着忧心仲仲的琉璃,旁若无人的对她笑道:“离开前,有一样东西托付给你。”
“什么?”这名男子太像朱延熙了,琉璃不希望他遇难,也不想对他冷淡。
“希望你有机会还我。”他举起手,似要取出什么物品。
“好!”琉璃爽快的应承,盼望他活着回来!
紧接着,只见他手往脸上一摸,飞速的扯下一层皮,丢向琉璃,含笑叮咛“收好了!”
众人一看,惊呼声四起!
“脸、脸、脸皮?”颤巍巍的捧着掉下来的假面,琉璃错愕的望向他,不期然的撞见他临去前的回眸一笑——那绝无仅有的顽劣神采散布在英俊的五官上,登时于她脑中激发出一人的姓名“朱延熙?!”
“完全正确。”伴着得逞的浅笑声,男人充满自信,策马通过徐徐展开的城门。
他从容的出现在城外,在万名敌军阵前。
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达大同,可大举进攻的女真人,猝不及防的遇到了百战不殆的朱延熙,他从容而至,令女真的军队大感惊慌失色!
朱延熙不是马不停蹄的率军赶往边关了吗?为什么此刻却在大同好整以暇的等候?难道是设下陷阱诱他们中计?
女真人惊疑不定,阵脚大乱。
琉璃隐藏在城门内,悄悄的探头观望,无心计较朱延熙先前的蒙骗,专注的看他谈笑自如,以威慑人心的语气神态,吓得敌军不敢动弹。
她不是看到幻象,他是真的出现在她眼前,捍卫所有人的安全。
琉璃激动的握紧双拳,凝视朱延熙的眼神闪烁着如梦如幻的光芒。
“怎么一动也不动的,在本王眼前扮僵尸吗?”朱延熙抽出长刀,威风凛凛的俯视着无所适从的敌人。
女真人将领见他胸有成竹,又看不出城内埋伏着多少士兵,一时不敢轻举妄动,谨慎的命令全军保持规律的往后退开。
朱延熙悠哉一笑,讽刺道:“你们要逃,本王也不阻拦,不过得给本王带句话回去——你们前来偷袭的三万人马,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敌方大将听他道出此次袭击的确实人数,不禁心头一怯,怀疑从未败过的朱延熙已掌握了他们的机密军情,做好万全的防卫。
于是,果断的下令撤军!
当女真人如潮水般退去时,隐藏在大同城内的士兵纷纷欢喜的拥抱成一团,暗暗欢呼逃过一劫!
虽然女真人整顿兵马后,会再度进击,但有了从未失败的朱延熙在,为大同争取了筹备与规画的迎战馀裕,生的希望就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