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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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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对我说道:“因此,这几天里,还麻烦先生替刘家将家父的死讯保密一下,兹事体大,还请先生理解。”而就在此时,我突然注意到,在我的衣服后面,一只手伸了过来,在我的衣服上拽了拽。从目前几人站的角度来看,这个狭小的空间中,只有离我最近的林茵梦可以做到这事而不让众人发现。

    “当然,这种事情,我们一定尽量按照家属的意愿办。”我一开始以为,女人的这个动作是为了让我支持她的意见。然而等我说完了那句话,我却发现自己想错了。此时女人抓着我的衣襟,只是因为她需要一个支点来保持平衡。

    从进屋以来,这个屋子里的每个人的表现都显得十分压抑。在刘家这种封建世家长大,他们已经无法自由的表达自己的情感。似乎在他们眼前死的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至亲之人。他们眼中的刘宪原的身份,更像是一个家长,一个长辈,一个家族的权利象征而已。因此对于他的死,这些人心中的应该是一种对于权势的敬畏之心。

    而直到此时,当女人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其实林茵梦是一直在强压自己心头的悲伤。老蔡叮嘱他们不能触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因此林茵梦只能悄悄用这种方式来向我这个利益关系之外的人,来表达着自己内心此时的伤痛。

    “好了,几位辨认遗体时间也到了,如果可以确认死者的身份,就麻烦去下面帮我们登个记。”我担心林茵梦再这样下去会真的有什么不适,于是让众人离开了凶案现场。

    “几位,我们还有几个点需要明确一下。”在林茵梦默默的按照老蔡的指引在各种手续上一一签字的时候,我对刘家众人说道:“,在遗体检验中,我们需要对遗体进行一些必要的处理,因此需要先征得几位的同意。”这一次,众人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刻板保守,就连林茵梦也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行,但请先生尽量小心对待家夫遗体。”在送走了刘家一行人后,我又跟老蔡了解了一下调查的一些细节,让老蔡跟手下一一打好招呼,这两天对此事严格保密。其实如果换了以前,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家族关系,我才不会这么上心。但这一次不同,当刚才我看到林茵梦失落的钻进汽车的背影,还有刘忻媛忧心忡忡的给我的回眸时,我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应该赶在刘家发生动乱之前多做一点事情。

    “对了,头,还有一个事情。”老蔡打破了我的沉思说道:“这些人怎么处理?”说罢,指了指那些在旅馆的饭堂里被扣留住的人。

    “按照规矩办事吧,未来的48小时内,把他们全部留下协助调查,一个都不能漏,尤其是要盯好他们跟外界的联系。”我说道:“特别是住在22隔壁的那些年轻人,尽量从他们那里挖出的信息。另外还有就是,那个柴中石的身份你们也要尽快调查,这几天我要跟的事情很多,所以这件事情你来跟一下。”对老蔡吩咐完之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虚弱感。本来今天已经忙碌了一天,晚上跟雨筠的春风一度已经让我十分颓废了,结果又强打着精神,折腾到了现在。

    等手下开车送我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三点。一路上我沉默不语,先前的判断已经被证实。刘宪原的失踪,的确只是一个开始。从发现刘家财物失窃,到后来凤巧爷父女遇害,再到今日的刘宪原的遗体被发现,山城的这件疑案,正在朝向着一个巨大的漩涡发展。而在不知不觉的,我竟然也被卷入到了这个漩涡的深处。

    而此时,就在曹金山的住所里,一脸倦容的曹金山瘫软沙发上,也同样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在半个小时前,他得知了刘宪原的死讯。得知多年宿敌去世的消息,曹金山本应该欢呼雀跃的。然而此时,他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不知怎么的,曹金山竟然心里冒出了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高处不胜寒,对于这个身处于山城财富顶峰的男人来说,也许只有同样如履薄冰的对手,能够懂得他们这种人每天所承受的压力。动荡的国家,给了他们一个人想要拥有的一切财富,然而一瞬间,这些东西也可能会离你而去。

    半年前,当刘宪原约他私下见面时,表面上是在谈一笔买卖,但其实他心里清楚,无论是他还是刘宪原,其实都在选择同一样东西,妥协。

    刘家退出山城是妥协,他选择留在这里接管山城的全盘生意也是妥协。在这个时代,能够决定自己命运的人是少数,就连他自己也不例外。为了维持这个商业帝国的运转,他不得不每天起早贪黑的去算计,算计一切人,算计一切事情。

    很多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没有这么多钱,只用小富即安,带着三五个自己喜欢的女人,去过一些更加普通的日子。

    然而,人总是会有欲望的,那些美丽的女人总是会有诸多的要求,而他自己也更是如此。于是,他就一直这么纠结着,一边承受着财富的压力,却又一边享受着财富带来的巨大快感。

    不得不说的是,在大多数的时候,他还是比别人开心的。也许只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才会让他如此的心神不宁。本来如果刘宪原只是失踪,按照今天跟张义的会面结果来看,自己跟刘家的约定也不会受到影响。

    然而现在,刘宪原一死,一切就不好说了。尤其是对于刘家这种名门世家来说,长幼尊卑,男女之别,是更加严苛的门规。因此,刘忻媛到底能否将自己兄长的计划进行下去,成了他此时心中最大的疑虑。

    曹金山点了根烟,他其实很少抽烟,因为他总是觉得,一个男人如果能多在女人身上持久一会儿,就应该有更加健康的身体。不过眼下,只有两个方法,可以缓解一下自己心中的压力。一根烟,还有,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他最近的杰作。为了将冯半丁那个娇艳欲滴的女儿弄到手上,他着实费了一番功夫。曹金山只有一方婚事,他答应过自己的原配妻子不纳妾,所以他的女人,要么是快活坊的妓女,要么是一夜风流的情妇,要么,就是像眼前这样,到他的家里,当一个侍奉他起居的女仆。

    曹金山有很多女仆,但最近他却只喜欢冯可儿在他身边待着。虽然今天在快活坊已经风流过一番了,但当冯可儿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他还是觉得自己的下体,似乎又是有一阵热流在汇聚。

    男人站了起来,走到旁边的一个保险柜,熟练的从里面取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刚好有自己一个半巴掌大小的一个檀木盒子。然后从里面,将那个最近无数人想要得到了“牛舌取蜜。”拿了出来,递给了面前已经脱得一丝不挂的少女了。

    少女双手接过这个银器,价值连城的烟云十一式,此时在她手中,不过只是一个假的男人阳jù而已。也许当一次曹金山把这个冰冷的东西给她,要她在自己面前自慰给他看的时候,少女还很抗拒这个行为。但时间久了,少女也已经对这件事情麻木了,虽然这个过程,不过也就是短短两天的时间而已。

    少女接过了那个银器,然后从容而优雅的坐在了曹金山面前的沙发上,将自己的双腿分开冲着男人,让男人可以看到那个银光闪闪的“假阳jù。”可以摩擦自己最私密的下体的样子。

    少女已经认命了,就从当她点头答应让曹金山得到自己宝贵的身体时开始,所谓的贞操已经离她远去了。当那个被沾满了自己身体蜜汁的guī头分开那个只有眼前的男人才能占有的那两片肉唇时,少女的身体,已经开始散发出一阵娇艳的红晕了。

    曹金山默默的坐在少女的对面,抽着烟,没有说一句话。很多时候,他对女人只有肉体上的征服欲,似乎只有趴在自己身下婉转求欢的女人,才配称为女人。

    但是自从得到了这几件烟云十一式后,他突然发现,有的时候看女人们用这些假玩意儿自慰,也是颇有意思的的一件事情。

    这个牛舌取蜜并不是十分的粗大,并非所有的女人,都喜欢那种长得像驴鞭一样的大阳jù。四寸左右的长度,正好迎合了每一个女都能接受的尺寸。而更难的的是,这个假阳jù其实是用了整整五百一十三跟银丝和簧片编织而成,在家上白银的延展性,进入少女的身体后,竟然就像是活了一般,能够自然的变换形状。

    也是正是因为这种完美的填充感,才能让这个刚被自己开苞几天的冯可儿,彻底放弃自己的矜持,而成为一件自己的淫乐工具。

    此时的少女,手上的动作已经越来越快“牛舌取蜜。”下面的那两颗银球,就像是活了一般开始跳跃起来,相互摩擦碰撞不光产生着金属撞击的声音,而且还以恰到好处的角度,摩擦着少女蜜洞口下方的那一片嫩肉。少女的下体,已经在这样的刺激下通红肿胀,着反应跟每次跟自己在少女体内注入男人的精华后的淫邪气息一样。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曹金山突然觉得,自己心头的郁结好像没那么难受了。

    女人的两腿之间,永远是男人忘记烦恼最好的地方。而然此时,曹金山却并没有再享受这温柔乡给自己带来的快感。而是心满意足的灭掉了那根夹在手上已经差不多要燃完的烟头,然后走进书房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他并不常拨打,却记得十分清楚的电话。

    “你可以按约定的计划开始了。”这一通电话,只需要说短短十几个字,但却可以对整个山城的商界,造成难以估量的影响。

    而当天的夜里,我从平安旅店出来后并没有回家。第二天的事情肯定活,已经不允许我再回去补觉了,然而即使这样,时间刚过八点,我就被王局从沙发上叫了起来。

    刘宪原的死讯,已经成为了警界的最高机密,因此一大早,我跟老蔡等昨日参与过和平旅店现场侦查的一干人等,就被叫到了局长办公室重申了保密协议。

    听说了刘宪原死讯的王局,终于表现出了难得一见的认真工作状态。

    “昨天晚上的验尸结果,有什么初步的结论吗?”一脸严肃的王局,此时甚至难得的把那张肥大油腻的脸也洗干净了。就像是一头刚洗完澡的斗牛犬一样,耷拉着脸上的肥肉看着老钱带来的验尸报告。

    “所以,最终确认的死因,是电击而死的。”

    “是,但是从刘宪原的体内,我们发现了大量镇定剂。”老钱说道:“还有就是,跟凤巧爷的尸体一样,刘宪原也在临死前,有过过度的性行为。”

    “哦?这么说来,22房间隔壁的那几个青年,听到的女人呻吟,应该就是刘宪原死前发生性行为对象的女人发出的声音了。”王局长说道:“这就奇怪了,明明是凶杀,为什么刘宪原临死前会跟人发生性行为。按照你们的说法,刘宪原是被人挟持到和平旅店的,难道说凶手在杀人之前,还要让他来一次断头销魂啊?”虽然我一直觉得,王局长在侦案时过于在意一些表现线索,不过目前的这个疑问,确实也不无道理。一般来说,死者生前发生性行为,要么是在xìng交的时候被其他人所袭击而亡,要么是这个女人是通过色诱接近的男人。但显然,这两个可能性都不成立。刘宪原已经被他们控制多日,为什么在临死前会有这样离奇的行为,确实是让人有些费解。

    “张副局长,我看,这件事情就由我来负责,你就暂时把精力放在其他的案子上吧。”从王局的嘴里突然说出了这么的一句话。身边的老蔡跟老钱,一下目瞪口呆傻了。王局长的风格他们都知道,遇到这些麻烦的案子一直是能躲就躲的。

    而且,这件事情我已经忙碌了这么多天,他着突然的插一脚,摆明了是要攫取我已有的成果。

    但是,此时我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警界改选在即,却在我们管辖的地方发生了刘宪原这个山城巨贾的命案。无论背后的原因如何,倘若在述职时,他这个局长对这样的一个大案完全一无所知,那岂不是自讨苦吃。更何况,以王局的老狐狸性格,他定然会用这个案子大做文章,在刘家身上大捞一笔。

    如果换了以往,在想明白了这层关系后,我估计会选择让着这个上司一点。

    但如今,且不说别的,但就王局长这流于表面办案能力,能否解开刘曹两家的这团乱麻就为可而知。更何况从昨天的那次跟刘忻媛,曹金山之间的会面开始,我已经被卷入了这个利益集团。此时的我,已经容不得别人再来插手我的这盘棋。

    “我知道,这样的决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王局一如既往的假笑到:“但是,这个是总局直接下达的命令,我也不好违背,要不你以为我以前那样懒散惯了的人会来忙碌这个事情啊,凡事交给你办就行了。”面对王局虚伪的笑容,我应付般的笑了笑,却听见他又继续说道:“不过,眼下还有一件更为要紧的事情需要你负责一下。山城另外一名着名的富豪,周记银铺的老板周敬尧,今天早上给我打电话。说是在下个月一号后将举行一次盛大的晚会,而举办的地点,是之前你们认识的那个杜老板的山水庄园。因为那个盛会参会的都是全国各地的社会名流,周老板担心安保工作有漏洞,就委托我们参与其中的安保工作。这件事情,我想交给你,毕竟,你跟杜老板有往来,你会处理得更好一点。”王局这番话说完,我可以肯定的是,周敬尧还没有告诉王局这一次拍卖会的主要目的。而且从王局那里得到的聚会时间,比起之前刘忻媛给我的时间实际上晚了一个星期。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刘宪原的死讯造成了延期。但可以肯定的至少有一点,就是目前王局应该还没有接触到这个案件中的关键信息,也就是围绕着烟云十一式展开的一系列商界斗争。否则,他绝不会用这件事情太搪塞我。

    于是当下,我假装思考了一下,便答应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然后将之前我已经掌握到了的消息“捡重点。”交待给了王局,然后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了。其实王局没有意识到,他这样的争功行为反倒是帮了我一把。倘若我真的被任命成了调查刘家凶案的主要负责人,刘家方面定然会持续给我施加压力。

    这样反而会打扰我已经制定了的调查计划。但眼下,这样的一种角色转变,让我反而可以将我从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转为暗中行事。

    “头,这对你也太不公平了吧。”从王局的办公室一出来,老蔡就低声抱怨道:“这件事情谁能查明白,谁搞不明白,大家心里都有数。王局这样做的目的显而易见,说真的,我不觉得他这样做,就能应付的了下个月底的选举。”我颇为好奇的看了这个一向说话谨慎的老蔡一眼,这么多年,他之所以业绩平平却可以在警队一直混下去,靠的就是这八面玲珑的处事方式。可以说,在以王局为首的保守派,跟以我为首的激进派之间,这个人一直是左右逢源。可是,今天为什么他会一反常态,在我面前说如此犯忌讳的话,着实让我有些意外。

    “头,你肯定奇怪我为什么会这样说,这明显不是我的性格。”老蔡显然也看明白了我的心思,接着说道:“但昨天,你是看到的,刘宪原的命案牵扯之广,情况之复杂,这个可以说是我们局从未有过的。面对这些山城的富豪们,一旦处理不好,就够我们从上到下的喝一壶。这个时候,就算他想分一杯功劳,也没必要把你排除在外,老钱,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这时,我身边的老钱虽然没有说话,却同样点了点头。比起老蔡,他压根儿不关心人事斗争,不过这一次,他也破例说了一句话:“后面的案子,你想知道任何信息,随时问我。只要我能做的,说一声就行。”老蔡听了老钱的话,也同样点头道:“对,我这边也是一样。”我明白,此二人虽然因为性格不同而鲜有往来,但无一例外,都是局里有些资历的人。就算平日对什么都无所谓,但毕竟自己下面带的人还要吃饭,还要升职。刘宪原的案件稍微处理不好,不光是会影响王局在下一次改选的格局,更可能影响我们局未来几年在总局的竞争力。所以此时,他们也看得清着一层厉害关系。

    我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在这二人的肩旁上拍了拍,就算是对此二人的托付有了个回应。其实,刚才在王局办公室内如果我还因为愤怒而内心有些失控,但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下来的我,立即意识到,我现在的处境其实比起之前反而有优势。

    表面上,我失去了这个案件中最光鲜的角色,但仔细一想,刘宪原的生死,其实并非整个这场赌局的关键。曹,刘两家的纷争持续了几十年,两大利益集团之间的对决,早就不只是曹金山和刘宪原个人的事情了。此时,虽然我看上去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其实无论是在曹家跟刘家,我都握有足够多的谈判筹码。

    从警局升迁到现在的职位,王局一直将我作为一个替他办事的工具。在以往的经历中,似今天这般攫取我胜利果实的事情,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次,我突然意识到,只要我此时手中的牌玩好,以后,这个警局的持牌人,也未尝不可以是我。

    更何况,我自认为虽然王局根基很深,但那些他所谓的党羽,也不过是一群蝇营狗苟之辈而已。想通了这一层,我身上的压力骤减。在这几天,我跟曹刘两个集团的多股势力已经建立了信任关系,而这一层,并不会因为王局的半路杀出二改变。

    我突然觉得有趣的是,刘宪原的死,王局的介入,对我来说,似乎并不是一个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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