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白惜君所料,顾荣确实已经知道了真相,但他并没有恨她,因为现在他除了忍痛就是昏迷,根本无暇理会其他。
尽管如此,那个为了他不停奔波的人却也没有闲着,贺斩风那天被皇宫侍卫捉个正着,没办法他只好另谋出路,但奈何他官微言轻根本无处使力,思来想去这事还得找慕容昭帮忙。
只是,他要如何见到慕容昭却成了困扰他的最大难题,就在他快揪光头发变成秃子之前,终于让他想到一个人。
“好,我去试试。”
他没想到那人会这么痛快地答应:“你有什么条件和要求,只要是我能做的,我都会替你完成。”
那人淡淡一笑,尽显美艳绝色:“我答应帮忙,不是为你们,而是为了一个人。”
贺斩风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隐约觉得那一定不是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
而同一时间,肖靖正谨慎地迈进了一家十分不起眼的客栈,他挥退欲上前招呼的热心小二,直奔二楼客房。
推开门,也不理会目瞪口呆的叶子,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打开。
“这是紧邻昌黎的一处地契和房契,还有一千两银票,你还需要什么可以跟我提,我会尽力去办。”
叶子此时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她整个人都木了。昌黎是她重生后所居住的城镇,也是这身体主人的家乡。而之所以选在临近的村落,是怕她被人认出,又方便她这个路痴寻找吗?
叶子质疑地盯着肖靖:“你的身份不止喂马那么简单吧?”
肖靖坦然迎视,丝毫不避讳地承认:“我是少爷暗中培养的死士。”
不知是因为欺骗还是别的什么,叶子莫名感到愤怒:“即然如此,那你为什么不去救他?”
肖靖深深看着她,眼中似在拼命压着一团吃人的火焰,就在叶子以为他会一把掐死自己的时候,她听到肖靖无力而痛苦的声音——
“我去过了,可是……主子不肯独自离开。所以现在唯一能救他的,就是策划整件事情的幕后黑手!”
面对肖靖犀利森冷的目光,叶子快速扭过头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
已近冬至的天儿,寒风刺骨,今年的雪似乎格外的多,放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曾经繁华喧嚣的街道也慢慢沉淀,将一切融进雪里化为尘埃。
除了皇宫正门的中央大街上挤满了人,其它街道都如荒废一般不见人烟。而众人之所以忍着冰寒从黎明就守在这里,不过是为了要亲眼见证自十二年前定国将军被斩后北月又一大将的灭亡。
纷纷扬扬的大雪挡不住他们的议论和咒骂,一如当年叶将军行刑时的重演。
人就是这样,明明离当事者那么遥远,什么都不了解,却能仅凭不确定的传言,人云亦云,甚至添油加醋说得好像他就在旁边亲眼目睹。
不过与那次不同的是,这次人们的声讨不是一片倒,他们在谴责顾将军忘恩负义、欺世盗名的同时,也可惜顾荣的无辜和悲哀——
辉煌时从没享受过父爱,败露时却要一起受罚,生在这样的家庭任你有惊世之才,也是枉然。
“老爷,云儿先走一步,在奈河桥上等你。”
围满人群的刑台上,大夫人神情稍显憔悴,但仍不失芳华绝代,她慢慢掩去眸中残存的不甘与眷恋,唇边含着温婉笑意,一转身,决绝地撞向对面的白玉石墩。
“啊——!”
伴着从人群中传出的惊呼和抽气声,不过眨眼的功夫,“第一将军夫人”冷云已倒在血泊中,头破血流,华美锦裙上血迹斑斑,灰尘点点。
紧接着,一阵大过一阵的哀嚎之声打破了这一瞬的死寂。
声音是从被按跪在刑台四周身穿白色囚衣的人群中发出的,他们之中有喊“姐姐”,有喊“大娘”,最撕心裂肺的是那一迭声的“娘……”
宛如泣血。
而同样跪在斩台正中央的顾将军则始终一脸的淡然平静,仿佛刚刚身亡的妇人不是他的妻子,这种冷漠是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丝毫不需伪装。
在看他身后的长子顾荣,面色灰白之中却有着难掩的伤痛与疲惫,晃动的目光里闪着微微的动容,似叹似怜。
半晌后,随着时辰的临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望住刑台之上,到底是期待还是害怕,其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
“时辰到,行刑!”
一声冰冷、尖锐、刺耳的高呼,瞬间化为一张张催命的符咒飞向刑台上穿着白色囚衣的人群。
紧接着,时间如被凝固静止,死一般的沉寂。
没有了哭声、喊声,听觉亦失去了作用,目之所及血光四溅,唯见一个接着一个连着血肉的人头骨碌碌滚落在地。
每一颗头颅的表情都定格在死前的瞬间,有惊恐的、不甘的、怨恨的……唯一相同的是——
死不瞑目!
皇上这回是动了天怒,特意下旨交待此次行刑要一个接着一个来,让后面的人亲眼看着自己的至亲是怎样被砍掉脑袋,倒在血泊中。让他们在临死前充分感受跨跃肉体之上的精神折磨,以偿还他们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此举,不可谓不严厉、不冷酷,也让世人警醒,天子之怒不可触,不可犯。
随着地上人头的不断增加,终于只剩最后一个青年男子时,监斩官却突然叫停,并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走向男子。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