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家人一定要保持她心胸开朗。所以他很小心地守着她,怕她累、怕她渴 怕她哭
“昊然”她委屈,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只唤了声,就默默向房内走去。此时她的心情非常复杂,心在感伤,欲问他“她”是谁,又怜他辛苦的模样,不忍出口。
往常欣喜的样子到哪去了?昊然跟在她身后,强打精神搂住她的肩将她转过来, “怎么了?”
“有时我想你爱的若是个正常健康的女孩子就好了,比如说梦雅--”
“为什么又回到这个问题上?”他粗暴地打断她,马上又惊觉语气太冲,正欲道歉,对面的她已是诧异地张大嘴,大颗大颗的泪珠齐齐往下落。
“你凶我!”她指控,直接而严肃,鼓着脸颊的模样简直是个无赖小恶魔。
“我没有啦”太累了,昊然叹口气垂着头在床边无力地坐下“我刚从纽约回来,那边公司出了很严重的问题,苍现在是分身无术”他不想吵架,只想抱着她好好睡一觉,时差没有调过来,他的头好痛。
她的爱人一副困顿的样子,从前精神十足给予她勇气,如今,他在她面前显示他作为男人的脆弱。“呃呃因为你们对不起!”是什么原由让她吃醋实在没脸出口,先道歉再说。
她仍旧细瘦的小手轻轻握住他的,跪蹲在他面前,可怜兮兮乞求他的原谅。缩成小小的鼻头,扁扁的小嘴,小猫咪般可怜又可爱,看到她这样,昊然心软地调整情绪,将塞洛斯的叮咛重温三遍: “你们 ? ”
“你和一个美女你扶着她,看起来好美”她努力不泄露心情地说明,但颤抖的声音,犹豫的尾音,只明确一个事实--
“你在吃醋?!”吴然不敢置信!
“你!”一甩手站起来,太快的动作让心雅开始眩晕。
一见不妙,昊然急忙扶她躺下,嘴里数落兼关切地: “小心点啦,幸亏我在身边。”
“讨厌!”她羞怯地抓枕头捂住脸,半晌后从枕边缝偷看昊然的脸色,发现他正得意地贼笑。他大致懂她在苦恼什么了。
“她就是冬雪,苍的美丽老婆。”他单手撑在她颈侧,另一只手从她手中抽出枕头,让她偶尔红扑扑的小脸躲也没处、藏也不是。
她所有苦恼、所有美丽的心事,总这样赤裸裸地交到这个男人的手中,任他珍爱、玩味,有时候,对自己极度的不信任,会让她担心捏碎她真情的某天到来
“雅雅,你应该活得更加自信。”他鼓励她“需要什么,要勇敢说出来,努力争取。”如果他没有发现梦雅并非雅雅的事实,如果木勤天没有发现妻子的不轨行为,雅雅是否会永远保持沉默,继续畏缩的大小姐生活? “冬雪曾经一度没有肉体,但她非常坚强地同一个女人抢回她的爱情。”
“好勇敢!”她钦佩极了,瞪圆着美丽的双眼。
一具灵魂同一个活生生的人争取一份爱情吗?
“我很高兴你当面承认你的心情。”他同心雅,每次见面,都会在爱情阶梯上前进一级,像蜗牛般虽慢,但总归会爬到藤顶,吃到秋天成熟的第一粒葡萄。
实在不愿再见他凄凉无比的样子,掀开被单,拉他一同躺下,心雅搔搔他浅浅的胡碴“--那你干吗亲热地扶住别人的老婆?”既然昊然表扬她直白得对,她就不客气发问**br />
“苍拓凌到楼下取化验单,遇到我时求我帮忙扶冬雪回她的办公室,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楼上等。再说,我并不认为那种举动叫亲密。”说明0k,该申辩的还是要申辩。
一个虚弱又大肚子的女人有此举动并不为过,好嘛,心雅不甘心地长叹一声:昊然说得没错,是她乱吃醋在先。
“不过,为什么会那么巧被你看到?”这一点很令人怀疑。“康平”的住院部与门诊部是绝对拥有独立隐私权的,除非有心细看
“塞洛斯医生在回廊看得有滋有味,我一好奇走过去就--”直到现在想起,心中还如哽着根刺,一些些痛楚一闪而过。
又是他吗?枕在心雅颈下的手臂开始发麻,但昊然被此时两人盖在一床被单下的亲密感润得全身心舒坦。只是在睡神袭来时,隐隐约约提醒自己,醒来别忘找那个老找碴的男人算账
离心雅的手术仅有四天了,昊然同木家人一样,一颗心悬在半空,除非等心雅平安从手术室被推出来,否则惶惶的心难以平复。
而他,还有多项责任。尽管塞洛斯已在一个星期前通知他好好休息保存体力,但忙得分身无术的他早将这话抛在脑后。面对眼前塞洛斯臭得可以的脸,他理亏得挽着袖子,等待抽血。
“你真当我下得了手?”塞洛斯实在没好气。在医学界呼风唤雨的他为何独自面对这个男人就处处吃瘪?之前他恶作剧小整心雅,让她无聊到尖叫的住院生活起丝波澜,却被昊然识破诡计,在办公室内狠狠干了一架。
平日愈是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心中为爱掀起的波涛愈汹涌。他是玩得很过瘾啦,可前提是打架他得占上风啊!
“你今天不抽,到了明天我还是会这副样子来。”他极度不满地抱怨。“卓越”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何况它还是苍拓凌自家的家族企业耶!谁知享受过声色犬马之娱的两位好友纷纷为爱逃跑,丢给他一个复杂的大摊子。没错,比较于没良心的他们,长期泡在公司的他对业务确实比较熟,对国内、海外机构运作了如指掌,人际关系相当广阔
但这并不代表他还得继续卖命啊!他也有心雅要守护!
擦碘酒、酒精消毒,塞洛斯动作熟练地进行抽血前准备“说好了啊,你待会儿可别昏。虽然你以前灭我不少魔界中人,但我会布下结界,让失去能力没有防备的你不会被他们寻机报复”他嘴里念念有词,似不满又似关心。
“谢了”昊然没把将失去一半血的事情放在心上,软了后颈舒服地靠着椅背。
塞洛斯恢复医生惯有的冷静,不再嬉笑,拿出有着粗粗针管的针筒,平稳扎入昊然等待的手臂静脉内。“如果不舒服就知会一声,我可不想看心雅苦兮兮的脸。”
只是针管进入的瞬间有些疼痛,但比起心雅将在心口划上一刀,他能让她回复活力,这些又算什么?昊然默了许久,轻声道:“塞洛斯,谢谢你。”他知道他只会为高难度的手术上手术台,知道他因为回绝一些重要手术而得罪权贵,也知道他救心雅纯为友情什么也不图,但他无以回报。
“喂,死白着一张脸不要说什么肉麻的话好不好?万一我恶心地出去呕吐,你倒了就真没人救啦。”不知是腼腆还是害羞,他始终没半句好话“别说什么谢不谢,好歹我们原世曾有瓜葛。”
“原世是什么?”
“你糊涂了?”专心工作的塞洛斯不疑不误地正欲回答,猛觉声音不对,然后直呼糟糕,急嚷着他忘了心电图室与验血室只有两间房之隔,他也忘了将布帘拉上隔开玻璃窗外的视线。
查完心电图做例行检查的心雅经过那肩玻璃窗时,就见塞洛斯正在工作,谁知被抽血的人竟是昊然,他们还在谈什么“原世”?
“还有,昊然你为什么要在这儿抽血?义务献血一定要挑你最疲劳的时候吗?”
只能傲视群“雄”的塞洛斯支吾好久,面对她这个娇娇弱女子,就是没法说出原因。如果告诉她需要昊然的血才能断病根,她一定不肯动手术,而她不动手术,昊然又会追着他不放,况且他手术从无失败的记录的一世英名,就要栽在心雅的手里了。
最最重要的是,没法回魔界向爱人炫耀为“妙手医圣”治病的得意,肯定会被笑到臭头
“给你治病。”昊然镇定回答,不准备再瞒心雅。
“如果需要血浆,别人也可以啊?如果担心手术时不够,现在调度也来得及,为什么一定要你的?”心雅狐疑地问着,也注意到桌边还摆着数个未折封的针筒“这么多,又是要干吗?”
心雅捍卫爱人健康一副小母老虎凶巴巴的样子,坚定的眼神,有不得到答案势不罢休的气势。况且她在这里分神,抽血工作也没法继续。
塞洛斯眼见形势无法逆回,只得一五一十全部坦白。
听完全部的心雅,眼神呆滞地望向昊然“你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用医用棉球按着抽完第一针筒留下的针口,昊然招手要她过来,单手擦去她不知不觉流下的眼泪,面无痛楚地说:“我无怨无悔,只要今后能好好守护你。”
泪眼盈涌地看着塞洛斯将血浆装入指定器内,鲜红的血液刺眼又夺目,想到他为她奉献到连体内一半的血都要流出来,心雅哽咽着“你会死的啦”
“我不是常人!”
“他不是常人!”
急着安慰心雅的两人同时开口。女人的泪水总有莫大的魔力,她一哭,全世界仿佛都能哀伤。
眼光在塞洛斯与昊然肯定的表情间扫来扫去,即使得到保证,仍觉得可怕,心雅扁扁嘴,明知哭泣伤身,依然“哇”的一声大哭兼大嚷抗议:“我不要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