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界都轰动了。
本来,开封商人来陈留也不过因为战乱的原故,只等世上太平自去大城市发展。这一段时间,大家在陈留呆得有些不耐烦了,若不是黄河泛滥,若不是还欠了高原贷款,只怕都跑了个精光。
现在高原甩出这么多金银采购物资,给出的价格也比市面上高出五成,这样的生意不做那才是脑子进水了呢!
并且。高原是什么都要,只要你能弄回来,还先付款。
这仅仅是开始,商人们都是人精,有心人暗地里算了一下,高原手头有整个开封的黄金,总数达百万两。这笔钱随着高原军的壮大还将陆续花出去,不将他的钱都赚光,怎么舍得离开呢?
于是,等高原招商地告示一帖出去。整个陈留的商人都过来了,将新成立的陈留盐铁转运衙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几天,新任地盐铁转运使王有才烦透了。作为手握重金的陈留财政大员固然面上有光权势滔天。可现在地里的活正忙,家里也缺人手,耽误了农活,损失的可是自己。这个差事虽然肥得流油,库房里天文数字的金银也让他激动万分。可这东西都不是属于自己的,再说,身边还有两个荀宗文派来地小吏。成天像防贼一样盯着帐本,想下手也没那个机会。
油水半点没有,烦恼却是多多。不断有商人找上门来,要贷款,要定单,时刻不离,连上厕所也有两个商人跟着,说一大堆好话,磨上半天嘴皮子。
“我是粮商人。以前半个开封的粮店都是我家开地。
”来地人很是傲气“我打算从江南运两万石大米过来。扬州那边有我地老朋友。放心。运输不在话下,他有船队。”
王有才还没说话。身边地那个小吏道:“你需要多少贷款,家中可有嫡子,户籍给我看看。”
“现在的粮价大约是一石一两,加上五成,就是一两五钱。一万石,给个三万两吧。”
三万石大米就是六万斤,足够十四万人吃十天。那小吏也知道其中地厉害,立即换上一副笑容“好,看坐。”
“不敢,这是小人的户籍,家中还有两个儿子。”
小吏倒也豪爽“两万石太少,能不能多弄点回来。”
“暂时就这么多,我这也是根据他的库存来的,要再多,需要花时间收购。”
“好,暂时就这样,黄金收不。”
“黄金也好,不过,还得需要一些现银活动。”
“行,给你两千两黄金,余下部分用白银支付。就这么,旁边去签协约吧。下一个。”小吏扯着大喉咙。
“小人是开药铺的。”
“好,户籍给我看,报一下你的数量。”
“小民是布匹商人。”
“恩,很好,正需要订购一批棉布丝绸,丝绸就不要了。”
“提督巷林家酒楼就是我家开的。”
“酒楼?你一个开酒楼地来做什么?”王有才终于插话“下一个。”
“大人别急,小的以前常在这条水路上做客,同地方官府很熟悉,可以开盐引和通关文书。”
“这个,你可以去找商人们拉客呀!他们会给你钱的。”王有才一翻白眼。
身边的小吏突然插话“你要多少钱?”
“不多不多,小人想预支一千两。”
“好,给你。”
王有才终于忍无可忍“我是转运使者。”
沉寂许久的陈留商界终于沸腾起来了,如此海量的现金让他们变成了一群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大家见了面都在问“掌柜的,拿到了吗?”
“拿到了,我是做农具生意的,高军正需要生铁。”
“我还好了,我是做木柴地,将来修房子也用得上,只可惜木柴不是急需物资,量上不去。哎!”说这话的人叹了一口气。
“东翁,你地生意如何了?”
那个被问到地人呆了半天,道“老天爷呀,我是做珠宝生意的,将军不买,我也没法子。”
“你可以转行呀。”
那人突然放声大哭“我几个儿子都在开封战死了,已没有一个家人。”
这人名叫洪圆图,以前在开封也是有名地珠宝商人。靠着一城的皇族,生意到也不错。开封大战一起,他两个儿子都死在惨烈的攻城战中。后来为了逃得一条性命,咬牙出了一百两黄金跟高原出了城。
来到陈留之后,他也分得了铺面,也向陈留高原贷了一百两银的本钱。可惜陈留实在太穷,最富裕的高原对珠宝这东西也是半点爱好没有。开张一个多月,居然没做成一笔单子。他就在考虑是不是要转行做其他的。
现在正遇到高原军大采购,真金白银子流水一样出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洪圆图也是大大地动心,但他的儿子都死光了。没有人质,根本就不可能从高原手里拿到一笔生意。
想到这里,洪圆图心疼得直打哆嗦,泪飞顿作倾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