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你只需要听命行事就成。
现在,接过了指挥权,已经麻木的大脑突然活了过来,让羊克邪心中突然一颤。
敌人地中军前排突然蹲下,露出后面的弓箭手。他们大张着长弓,将箭头指向天空。
“弓兵!”突然有一个火枪手叫出声来。
“前进!”羊克邪大叫,眼前突然一黑,前方的天空中突然出现一团黑云。须臾,黑云降落,满耳朵都是“咻咻”的尖啸。箭如雨下。
几个火枪手一声不响地倒下来,其中有一个人被射中肩窝,蜷在地上不住扭动着身体。因为身上穿着无袖棉甲,却看不到迸出的鲜血,但从他面上痛苦地表情可以知道,这一箭杀伤力很强。
羊克邪地脑袋中了一箭,可惜敌人的羽箭不足射穿他那顶铁锅一样地头盔,只“叮!”一声便折成了两截。
不能停,只能前进。
几个僧人追了上来,拖着伤者的身体朝后猛跑。
又是一排羽箭落下,又倒下了几个人。
一个火神庙的和尚被射得满身是箭,尤自跑了几步,这才一头栽倒在满是尸体的战场上。这是火神庙医疗系统加入高原军以来阵亡的第一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德喜站在队伍的最后,脸色的肌肉一跳,黯然地低下眼帘“阿弥陀佛!”
密集的长箭并不能阻止火枪手前进的步伐,每被射倒一个人,后面的战友便向前一步,自动填补那个空位。
队伍依旧保持着静默,仿佛就要这么天荒地老地走下去。
“在战场上,什么地方最安全?”有一天,羊克邪这么问高原。
高原:“战场上没地方是安全的,相对而言,进攻最安全,溃败最危险。”
“只有打倒敌人,你才能活下去。”
火枪手终于在鼓点中推进到闯军阵前了,弓手的覆盖式仰射也不起作用。于是,闯军弓箭手飞快地后退,一队刀牌手补充到队伍最前沿。
可看到这支在沉默中进攻的敌人,又想起那威力巨大的火枪,闯军都战栗了,阵前一片混乱,盾牌也迟迟没能起来。
“那么,进攻吧!”羊克邪大喊:“立定,瞄准!”
“啊!”前排的闯军试图躲到一边,可阵地上全是人,又往哪里躲藏?
“放!”
天已经完全亮开,刚开始时,天际还有一丝红色晨曦透出,但此刻却完全被滚滚硝烟所笼罩住了。
“放!”
抬头一看,铅灰色的云层累积,无风,却有点点稀疏雪花羽毛一样飘落。
“放!”
没有呐喊,没有惨叫,只指挥官一成不变冰冷的嗓音。
闯军前排的牌子手已经被彻底击溃,天上飞舞着被火枪射裂的盾牌碎片,无数的人被射翻在地,然后又被狂暴的人群践踏至死。
这个时候不要说反击了,在如此绵密的火力打击下,所有闯军只有一个念头“往后逃!”如此一来,更给高原军火枪手从容装填和从容射击的时间。
死神的双翼在任光荣中军阵前挥过,白色的硝烟滚滚而来,又是一百多人永远停止呼吸,如同那天上飘飞的白雪般脆弱和微不足道。很快,这群惊慌失措的牌子手便退到弓箭手的队形之中,两队人马搅在一起,动弹不得。
中军大阵也快被波及了,崩溃,之在朝夕。
德喜伸手接住一片雪花,感觉到那微薄的暖意:“地狱啊,这就是阿鼻地狱!”
“呼!”一柄长矛投来,穿透了羊克邪的胸膛。
他一个趔趄,整个身体都压在长矛上,眼前起了一层黑雾。
这就是死亡。
我一辈子都没主动过,今天总算主动了一把。前进的感觉真爽!
这一波攻击,陈留军阵亡一人,闯军刀牌队、弓箭队崩溃。
一个百夫长从羊克邪手里掰出那把指挥刀,提气大喊:“火枪队百夫长钱百步接替十夫长羊克邪丁队指挥权,大家听我指挥!”
“放!”
同正面高原的火枪手的摧枯拉朽不同,侧翼的曹军却面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