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了李家的经济大权,李家生不可一世的飞上了天。
大把大把的钞票像当冥纸般洒,原本嗜赌成性的他,立刻开始豪赌起来,夜夜笙歌 ,甚至也开始吸毒品。
现金花完,他开始签借条,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李家索债,林怡芝应付得手脚都发软 。
“少奶奶,你要劝劝少爷,不然这么下去,李家迟早会被败光,要是太太知道了, 会很伤心的。”黄妈看不下去了。
“我会劝他的!”林怡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她怎么做,都是痛苦的。
纵容李家生挥霍无度,她对不起李太太的交代。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李家生根本不 会轻易放过她。
她到底应该怎么做?
“少奶奶,你要出去?”经黄妈的提醒,她讶然发现自己竟不自觉的往外走。
“是!”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兴起这个念头,总觉得好想走出这个家;在这屋 子里,她不只快喘不过气,她怕自己会闷出病了。
也许她早已生病了。
这几天,她浑身不对劲,不知是压力过大,还是天气过热,每天昏沉沉,老想睡觉 ,胃口又极差,吃什么东西都反胃。
“要不要我让阿珍陪你,你脸色不太好。”原来黄妈也察觉到了。
“不用,我只是随便走走、透透气。”她突然好想去温德明带她去的竹林。
温德明,这个名字令她的心湖再度泛起涟漪。
竹林、小溪仍和往常一样,但是她的心境却大大不同了。
自从婚礼上一别,她就不曾再有过温德明的消息,由尹大夫口中,她知道他服兵役 去了。
他还记得她吗?
也许他早就把她给忘了,不然为什么连只字词组也没有?
她顺手摘了片竹叶把它折成船型,放逐在流水中,任它漂离远去。
“山桃红花满上头,浊江春水拍山流,花红易衰似郎忘,水流无限似侬愁。”
望着漂走的竹叶帆,她忍不住悲戚的念出这一厥词。
“你是在责怪我没有消息吗?”耳畔出现了一个声音。
林怡芝不断的深呼吸,也无法平抚自己已漏了节拍的心跳。
“换你心为我心,始知相忆深。”
林怡芝一颗心紧缩,泪珠翻过她的眼眶滚落下来。
“怡芝!”
林怡芝把手指勾成圈咬在口中,迟迟不敢抬起头,只因她怕是自己的幻觉。
“怡芝!是我!”温德明蹲在她身边,传达讯息给她。
林怡芝转头凝视他,足足三分钟不能言语,眼眶里的泪水来回滚动着,不敢用力呼 吸,怕眼泪掉下来,更怕一眨眼,一切只是幻影。
温德明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目眶也泛起了泪光。
“真的是你吗?”她好象还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甚至还伸出手想摸他的脸, 但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
“是我!是我!”温德明握住她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颊,让她冰冷的小手感觉 到他的存在。
“你不是去当兵了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又怎么会在这儿?”他不答反问。
“我——”她垂下眼睑,泪水一滴滴顺着脸颊流到胸襟,形成一片水泽。
“怡芝,我好想你。”
林怡芝柔肠百转,怔忡地看了他许久。
他想她,如她想他;他没忘记她,如她没忘记过他。
“你走吧!”她突然以惊人的毅力将心中的情愫隐藏,冷酷的赶他。
“这一次,我是不会走的。”他的口气、他的眼神都是这么一致的。
往事一幕幕重现。
雨丝不知何时飘落下来,慢慢的凝结成珍珠般的雨滴。
林怡芝像惊觉到什么似的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没有多想的就打开门。
温德明就伫立在门口,雨丝飘落了他一身。
“你怎么还在这儿?”
上帝!他该不会从昨天分手就站在门口站了一夜吧?
他嘴角扬起了温柔的笑,举起双手说:“我买了你爱吃的馒头和豆浆。”
泪水再度模糊了林怡芝的视线。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不值得的。”
“值得的!”他放下手中的东西,将她紧紧拥在怀中,深情至爱的吻着她的发丝。
成串的泪珠沿着林怡芝的脸庞,滑向他的肩头,濡湿一大片
噩运之神好似特别爱缠上林怡芝。
黄妈兴冲冲的煮了一碗鲜鱼汤,才端到林怡芝面前,她像闻到什么毒气似地捂住鼻 子、冲入浴室干呕了一阵子,由于她肚子里没什么东西,所以就只吐了几口酸液。
“少奶奶,你不舒服?”黄妈跟在她身后问。
“没事——”她才瞄到那碗鱼汤,那鱼腥味又令她胃中一阵翻搅。
“少奶奶,你的月事是不是迟了?”
经黄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粗心大意的忘了这么一件事。
算算日子,还真是迟了。
“我看不如去让医生作个检查。”
“检查?检查什么?”她不明白的问。
“少奶奶,我猜你会不会是有喜了?”
林怡芝呆呆的站着,呼吸却难以控制地急促起来。
“少奶奶——”
“不!”她尖叫地摇晃着头,声音破碎的说:“不会的!不会的!”
“少奶奶!”黄妈扳住她的肩膀。
“不会,绝对不会的”她好想哭,但恸至极点,竟无泪可流。
“少奶奶,还是给医生检查一下比较安心。”
心?!她哪来的心可安?
上天对她是残酷的。
在医生的诊断后,她像被判了死刑。
“恭喜少奶奶,贺喜少奶奶”黄妈和阿珍的道贺如丧钟敲在林怡芝的心中。
“我要赶快去通知太太。阿珍,你去炖一些滋补的东西给少奶奶吃。”
看着黄妈和阿珍的背影,林怡芝只觉得自己的心缩得很紧,喉头像被扼住一般感到 窒息。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流泪,只觉得心里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冲激,一种悲恸、失 落、茫然,想挣脱又无法挣脱的感觉。
她的头好痛,像随时要撕裂般,最后,整个人瘫在一角落,泪水终于滑下来
“砰”!随着巨大的声响,李家生摇摇晃晃的走进来。
林怡芝几乎是弹坐起来,诧异的瞪着他。
才几天不见,他的模样变得骇人——凹陷的双颊、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还有不停 打哆嗦、吸气的动作,活像个随时要死去的人。
不!他不是人,是鬼!一个恶鬼!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林怡芝更加的痛恨他。
“你干嘛用如此狠毒的眼光看我?”他突然快步走到她面前,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有气无力的说:“拿出来!”
“拿——什么?”
“我们家的田契、房地契。”
林怡芝拧起眉心,死命地想挣脱被扣住的手腕。
“你要的我早就全给了你,你快放开我。”
“要我放开可以,不过你要先把东西交出来。”他更加重手劲儿。
“我说过没有!你听不懂是不是?”
“真他妈的贱!”他用力地将她扯近身体,唇角不怀好意的扬了扬。“给你好日子 过你倒皮痒了,你该不会忘记我曾说过的话吧?”
“我没忘,可是——”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有理由!”他怒斥一声,一只手紧抓住她的头发,像要连根拔起似地。
“我现在很需要钱,把我妈交给你的全部给我拿出来,否则——嘿嘿!”他阴森森 的冷笑两声,给了一个“后果自己负责”的表情。
恐慌再次笼罩林怡芝。
“考虑得怎么样?”他那邪恶的脸更靠近她了些。
“我真的没有,妈交给我的已经全交给你——”
“你当真不肯合作?”他截断她的话,更加用力的把她的头发往后扯,疼得林怡芝 迸出眼泪。
“我真的没有。”
李家生丧心病狂似地揪住她的头发,把她整个人一带你向墙,撞得她眼冒金星,但 他却不放手,又拖起她,狠狠地给了她两巴掌。
血丝从嘴角沁出来“给不给?!”他掐住她的脖子。
“我真的没有”话才出口,迎面左右开弓又是两拳打了过来 。
“不给你一点教训,你当老子说话是放屁!”他又用力将她你向床沿,不料却一个 偏左,她整个人扑向化妆台,上面的东西全落地。
撞击声引来黄妈和阿珍。
她们全被这一幕吓傻,黄妈首先回过神,冲过去拉住李家生高举的手。
“少爷,你不要打少奶奶了!”
“滚开!我今天非给这个贱人一个教训不可!”他手一挥,黄妈也被推倒在地上。
“林怡芝!我的耐性快磨完了,你到底拿不拿出来?”李家生像拎小鸡般的拎着她 。
“我真的没有!”她用尽全身的力量向他吼。“好,好!”他咬牙切齿连声道“好”脸上的表情诡谲而复杂。
“少爷,你放了少奶奶吧!”黄妈抱住李家生的脚悲凄的哭喊道:“少奶奶是有身 孕的人,禁不起你这么折腾的。”
黄妈原本是期盼这个消息可以让李家生收手,没想到却引来反效果。
“身孕?你怀孕了?”他猛地掐住她的脖子大叫:“没想到你真够胆量,竟敢让老 子我戴绿帽子!”
林怡芝闻言茫然的看着他。
“呸!”他朝她苍白的脸上吐了口口水。“你少给我装清纯无辜状,肚子里的野种 是不是那个姓温的小子的?”
“不”她拚命地摇头,千愁万绪一古脑地涌上来。
“还强辩!”他根本不听任何话,握起拳头朝她腹部使去,令一旁黄妈惊叫出声。
“少爷!不可以!”黄妈跪了下去。
“滚开!我叫你滚开听到了没有!”
“少爷——”她紧紧抱住他的脚,老泪纵横地说:“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
“滚!”李家生根本毫无理智可言,用力的将黄妈踹倒。
“阿珍!”黄妈回过头才发现阿珍早被吓得逃之夭夭。
“你杀了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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