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康熙得知他那群儿子昨晚醉酒的糗事,倒是好一阵乐腾,平日里看着一个个人模狗样循规蹈矩的,瞧这几杯黄汤下肚,全都原形毕露了不是?至于吵个架嘛,那都属正常,毕竟是年轻人血气方刚,吵个嘴也在所难免。再说亲兄弟,感情那是越吵越热乎,就连朕和福全,小时候还打过架呢,互殴的对方跟乌眼鸡似的时候可不止一次两次。
早朝的时候,毫不意外的见着这帮子阿哥们个个精神萎靡不振,也都是死咬着牙关才遏制住打呵欠的举动。一个个睁大眼似一本正经的在听朝事,可上头坐着的康熙还能不知,这帮子混不吝怕是早就魂游天外,就连一旁站着的太子都不例外。下了朝,康熙将这些个阿哥们全都叫了御书房,挨个批了顿,批完了,大发慈悲的将手一挥,放你们半日的假,赶紧的都下去补眠去吧,别再让你们老子再见到你们几个这般的熊样。
进了院子的四爷忍不住捏了捏额角,宿醉的头疼到底未消,多少令他有些难受。
提起宿醉,他不由得想起了昨晚醉酒后下达的荒唐命令,往书房去的脚步就顿了下来,回头对苏培盛嘱咐:“你去张格格那,把她昨个罚抄的那些诗写了多少就给爷拿过多少吧,顺带告诉她,剩下的就不用再写了,好生歇着吧。另外,爷库房不是还有前个皇阿玛赏下的蜜瓜吗?全都给她送过去吧。”
苏培盛领命去了,不足两刻钟的功夫就回来了,双手举着单薄可怜的一页纸,纸上仅抄上了一行诗,却是端的群魔乱舞不逊狂草怀素僧,张牙舞爪堪比螃蟹横着爬!力透纸背不假,可关键是纸上的墨迹尚闪着晶莹的水光,一看就是临时抓瞎应付公事来着。
四爷捏着这张纸沉默了许久,端凝了许久,仿佛要从纸张上这歪斜扭曲的七个大字上,来还原张子清写下这几个字时的情形。
良久后,四爷方将这单薄的纸折了几道夹在了书页里,垂着眼皮摩挲着玉扳指:“她这是仗着肚子有恃无恐嗬。暂且让她得意一阵罢,爷且不与她置气,来日方长,毕竟她这胎总不能怀上个一辈子吧?”
张子清此刻正窝在炕上,盘着腿啃着蜜瓜那叫一个痛快,同时启开灵识观察着四爷书房里的一举一动,听到四爷不咸不淡的说着暗藏恐吓的话,不以为意的一撇嘴,当她是吓大的不成?
翠枝在旁瞧着她主子啃瓜的不雅相,无限纠结:“主子,还是让奴婢将蜜瓜给削了皮剔了种子,再切成小块的,您拿牙签插了吃岂不方便?”
张子清将啃完的皮递给翠枝,拿帕子擦了擦嘴:“你不明白,自己动手才吃的痛快。”
翠枝当然不明白,她不明白的又岂止这个?前头让苏公公拿去的那页纸也不知爷看了会怎么想,也不知她主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弄出了这么一出膈应了爷,难道就不怕爷秋后算账?
转眼金秋悄然从指缝间滑过,这不又到了腊月初八的这日。想起去年这个时候,她遭了几个时辰的冻才等来了到她手里的小半碗腊八粥,而转眼间又到了喝腊八粥的时候,这一年又一年的过得可真快。
肚子是愈发的大了,像个圆滚滚的皮球,撑得她的肚皮上那妊娠纹是一杠又一杠,即便每日拿着橄榄油涂抹都不抵事。张子清索性也懒得抹了,妊娠纹什么的,爱长就长去吧,反正大清朝又穿不得露脐装,衣服一遮,谁瞧得见?
到了守岁那日,小曲子他们让她整个院的人全都虔诚的给老天爷磕了头,祈福他们主子能平安生下小阿哥。张子清也难得的诚心诚意双手合十求老天保佑,肚子里的娃男女都好,只要能让她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大年初一这日,也正是新年的头一日,大清早的忽然就感到胸闷的厉害,隐约预感着似乎是要有什么事发生。四爷和福晋此刻正在宫里,也寻不着她什么事,剩下的后院一干女人近来也都安分守己似乎也不太有可能在大过年的算计她,而她屋里的人也都忠心耿耿,貌似出不得什么她意料之外的事情吧?
由于守岁大半个晚上没得以睡,用过早膳过后,张子清就歇在烧的暖和的火炕上补眠,这一睡直睡到了晌午,被肚子突如其来的一阵阵剧烈的抽痛痛醒的她总算明白了要发生什么事她今个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