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她话也多起来。
走到一个转弯处,现出两条岔道,左右还各长了一朵奇异的大蘑菇,左边的巴掌大,红艳艳的,右边的脸盆大,扁扁的像一张饼,灰褐色一片,极难看。
田辟疆看一眼,嘴角一笑。
“掸儿,看见这两个大盘盘了没,考考你,应当走哪边?不许去看葵鼠给出的提示。”
“好吧。”掸儿歪起脑袋思索起来,“右边那个大蘑菇难看是难看了点,不过我想,那条道应该是我们该走的。”
田辟疆问:“为何你这样想?”
掸儿分析道:“六七岁的时候,我常常跟我爹去林子里采蘑菇,爹说,凡是颜色越娇艳的蘑菇必不能吃,因为都是有毒,它们长那样好看,就是一种警示,要人避开。”
田辟疆点头道:“说得不错!市井里这些俚俗虽没讲出内中原理,倒也是千百年来先人们积累的经验,其实你说对了,的确应该走右边丑的那朵蘑菇指引的入口,因为,这两条道已经将答案写在脸上了,蘑菇鲜艳意思是生机在溃散,说明是死门,蘑菇内敛无光,却大而坚韧,说明生机在凝聚,是生门无疑。”
掸儿问:“四大哥,你口中总不离‘生机’二字,何为生机?”
田辟疆轻声道:“生机,就是生命的能量。活物都有生命,而生命是抽象的说法,生命的本质就是我们看不见的生机,生机是一种能量,和双手双脚一样,生机也是长在人身上,也会缺失,也能补充。不过它不是以血肉组成,而是以一种我们看不见的能量存在着……”
掸儿摇头:“好难懂啊,生机是生命一部分,和血肉一样,血肉可以看见,而生机看不见……既看不见,又何以知道它存在的呢?”
田辟疆笑一声说:“你不是术士,不懂亦是无妨,我们赶路罢。”
……
不多时,他们又停下了。因为突的他二人面前出现的甬道突然变得极窄,一人侧身也不容易通过,可前方望去,分明长长一条道,确是通道无疑,只是,为什么忽然会变成这狭窄的一条缝?
并且,这里腥臭的气味越来越浓重。
田辟疆望一眼面前狭窄的灌木甬道,摇摇头。
掸儿在他身后探着脑袋:“前面没路了吗?”
田辟疆道:“不是没路,遇到一个机关了,我们要费劲找找机窍何在,好开启机关。”
不多时,在一巨大石块下,田辟疆摸到一根长条状的凸起,像一根浮雕,凸出在石块上,近甬道里侧一端低垂向下,靠外的一端则高高翘起。他啪嗒一声摁下,瞬间,狭窄的甬道朝两边“唰”一声打开,本来由巨大石块垒砌的灌木围墙兀自朝后退,狭窄的甬道立刻变成和之前走过的一样宽敞了。
携了掸儿,他一边跑,足跑出一箭之遥,方止,也就是说,这狭窄甬道机关,足足有近百步长度。
跑过之后,二人回头,瞧见方才大开的狭窄甬道,瞬息间又重新合拢,重变回那缝隙般狭窄了。
……
继续赶路,不多时,田辟疆再次停下脚步,举起火把朝前方远远一照,深,不知有多深,长长的甬道延伸至无尽黑暗处,直直的,一眼望不到头。
掸儿也瞧见了,气馁地道:“糟了,我们脚板非走烂不可了。”
田辟疆笑一声道:“这是一条‘绝生路’,看似有路,其实无路,亦是一个机关,找找吧,附近定有开关的。以机窍破之则可得捷径,即是生路了。”
掸儿抚掌乐起来:“四大哥,你真本事,我还以为要一直走到尽头哩,看来不用吃这个苦了!”
田辟疆笑:“快莫夸我,这甬道迷阵不简单的,便是‘绝生路’破了,寻到之捷径想必也不会简单,还是要小心谨慎。”
片刻,田辟疆在灌木掩映之石块墙壁下,找到一个小凸起。上前,用手一拍,轰一声,石块做地基,灌木做掩饰的葱茏甬道之一壁,立时左右分开,现出一条新的道路,短短不过几丈长,到尽头,一眼瞧见一个大转弯。
田辟疆兴奋道:“这就是了。”
可,就在这时,掸儿却迟疑起来:“四大哥,等等,危险。”
田辟疆道:“怎的了?”
掸儿惊恐地道:“这条路有蛇!”
“你怎知?”
“你看!”
她点指了一下怀抱中口吐白沫的葵鼠道:“它遇着天敌就这样的,屡试不爽,错不了的。”
田辟疆笑一声道:“无妨,看我捉了这大虫。”
他自怀中摸出木刹,拉住掸儿,踏步进入短短捷径,和前面走过的甬道不同,此捷径并非泥土铺就的地面,而是坑坑洼洼的沼泽湿地,好在上面有一块块的白色石头,二人踏石行步,倒无甚阻碍。
“嘶嘶、嘶嘶!”
就在二人堪堪要到达大拐弯,旁边沼泽地里,一条金黄色的大蚺一跃而起,直朝着掸儿怀中葵鼠扑去。
它飞得极高,溅起星星点点的泥花,雨点一般洒落在掸儿脸上、手臂上和她怀中葵鼠身上,吓得她哇哇大叫。
“四大哥救我!”她忙不迭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