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般。待清醒时看清楚了那多少次午夜梦中出现的熟悉面庞,竟是近在咫尺,不禁呀的一声轻呼,挣扎着便要摆脱周安的环抱。只是周安却并未松开双臂,反倒是更加抱紧了罗彩儿——这要是松了手,怀中丽人掉落在芦苇丛的泥泞中,难免脏了衣衫、被芦苇叶子划伤些皮肤,着实为一大罪过。
“你,你这杀千刀的,松开,快松开我!”罗彩儿话说的泼辣,但声音很轻,如蚊嘤一般,又带着丝丝撒娇和羞怯的味道,原本苍白憔悴的脸颊上泛起了层层红晕。
周安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而是紧了紧抱着罗彩儿的双臂,从泥泞中拔出脚来向河堤上迈步走去。
罗彩儿说罢那句话后,却是再没言语也不挣扎,眼眶通红的流着泪,嘤嘤低哭。
有些蹒跚的登上河堤后,周安把罗彩儿放下,叹口气轻声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寻短见,但还是希望你能看开些嗯,这次我救了你,若是你再这般想不开,我就不会再阻拦你了——人,总得自己珍惜自己,倘若自己都看轻了自己的命,又要一心寻死,别人能救你到几何?”
说罢,周安便转身往村中走去——毕竟是人言可畏,若是被村里人看到难免会说三道四。他周安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人家一个小寡妇的名节,被谣言毁掉的话就实在是害人了。
眼见着这个挨千刀的撂下这么句话后扭头便走,罗彩儿不禁怔住,忘记了哭泣,只是在心头暗骂:你这冤家,好狠的心肠!
稍稍怔了会儿见周安真就越走越远没有回身的意思了,罗彩儿忍不住大哭着怪责道:“还不是因为你,也不知上辈子做了甚么孽事,欠下了你多少这辈子老天爷罚我死了男人守了活寡让人瞧不起,到如今却还要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三道四,我,我,我可怎么活下去呜呜”
说着说着,罗彩儿便蹲下身去掩面痛哭起来,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完了完了——周安不禁心头叫苦,这般凄惨的哭声,怎能不引得那些早起的村民们注意到。即便是远远的看不清人模样,可这村里人的好奇心驱使下,难免聚拢在村口村边等待观望,甚或是往这边赶来。到时候自己落下个欺凌寡妇的恶名,那真是跳进大河里都洗不清了。
只是周安忽而反应过来,罗彩儿寻短见,又为何要怪罪与我?
想着这些,周安不再去顾忌会被人看到,立刻掉头走至罗彩儿身前,隔开了两步远的距离轻声道:“嫂子,你先别哭,刚才你说因为我才会想不开要寻短见,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兄弟哪里做了对不住你的事情,还请嫂子明示”
周安确实很在意,人要脸树要皮,好端端背上个逼死人的名声,这算哪门子事儿?
听了周安的话,罗彩儿抽泣着忍住哭声,举目略显疑惑的看着周安,只见周安一脸无辜的真诚,心道难不成他真的不知村里最近谣传的那些流言蜚语吗?不过这也难怪,周安这些时日里忙来忙去,回到村中也极少出门,便是自己想看到他一眼都见不着人
这都甚么时候了,心头竟还有这等不知廉耻的心思——罗彩儿暗暗责骂自己一番,犹犹豫豫的说道:“若不是你,你以往总是看,看人家这村里人又怎会私下里造谣说,说,说你我有那龌龊心思,私下里,私下里行那见不得人的事情”
话说到这里,罗彩儿低下头再不好意思说下去,嘤嘤低哭,瘦削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实在是惹人怜,惹人疼。
周安恍然大悟,心中大呼冤枉,古人云非礼勿视——诚不我欺。
稍做思忖,周安不禁恼火,不就是多抱着些赏心悦目的心思去用眼睛好逑了下窈窕淑女,并未动手动脚,便是嘴皮子上都未占过任何丁点儿便宜的话头难不成这村中人不把小哥我当君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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