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拥有公务员身分的我们,也没有什么不可得罪的对象。”
“刑警先生能这么做,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刑警?封闭出入口?哇
完蛋了!这下子自己死定了,连逃都没有地方逃,这该怎么办才好?
“奇怪了?医生明明说她没什么大碍,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要不要再请医生过来一趟?”
突然间扩大的音量就在耳边响起,吓了她一跳,因而不慎地抖动了下眼皮,没想到这点细枝末节竟逃不了对方的火眼金睛。
“喂!你是醒的吧?朱”
啊啊,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耍赖到底!避他们要指责她是小偷或贼,自己一律否认到底!“达令!”
睁开眼便扑向身前的那副胸膛,哭喊著。“达令,人家找你找得好辛苦喔!”
一秒钟过去、两秒钟过去、三秒钟被她扣住的人丝毫没有慌张躲开的反应,反常地一片沉默,这让朱丽夜唇角泛出微笑。很好,就是要出其不意地先把这些人吓傻,接著只等她编出天花乱坠的故事
对、对!只要说自己在找达令,不小心从一楼屋顶上摔下来,不就得了嘛!
没错,这很扯!但重点不在于他们信不信,只要自己使出“一皮天下无难事”这一招,坚决否认所有“犯行”谅他们也拿自己没辙。
“你这八婆朱丽夜,又在搞什么花样了?”
背脊一冷,好熟悉的声音、好可恨的声音。但这怎么可能?她恐惧地慢慢把视线从眼前的胸膛往上移,直到看见对方的五官“哇!罗、罗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要随便抢别人的台词,这句话才是我想问的。你这女人未免也太阴魂不散了吧?不是听说你一毕业就出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掉进别人家的游泳池,害我白费力气去救你?我那时候若知道自己要救的人是你,绝不会白费这力气,给众人制造祸害的。”
遭他一阵抢白,朱丽夜气得胀红脸。“我才不稀罕你救呢!谁要你多事?我宁可溺死在那水池中,也不必你救!”
“是吗?好啊,那你现在就跳回去游泳池内,我保证不会救你。”
“去就去,谁怕谁!”
作势要下床的朱丽夜,才掀开被单,就被罗骥粗鲁地推回床上。
“你慢著,就算你要自杀,也先把这一切交代清楚!你闯到人家屋子里当起女飞贼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是凭空从飞机上掉下来的,这种谎话骗三岁小孩都没人要信。”
“我干么要告诉你?”哼地一嗤鼻。
罗骥得意地掀起唇。“就凭你的行为,我可以将你当作现行犯逮捕。”
她一愣,张大嘴,好半天才挤出话来。“你难道去当了见鬼的条子?”
“‘见鬼的’三字去掉,条子换成‘警官’,算你没说错。”双手盘在胸前,罗骥好整以暇地说。“在我面前,你耍任何花招都没有用的。老实地从头招来,对你会比较有利,明白了吧?”
一难未去,一难又来。
会什么老天爷给她的磨难这么严苛?竟在她最倒楣的一刻,遇上这从小就水火不容的死对头罗骥!莫非天要亡她不成?
“罗警官,你认识这位小姐?”始终在一旁静观动静的男子,好奇地跨一步上前问道。
罗骥无奈兼不情愿地点头。“算不上熟识,不过是以前的同学罢了。已经很久没有联络,关系和陌生人差不多。但是艾先生要是不放心,我可以不参与这次的侦办行动。”
朱丽夜竖起耳朵。罗骥要退出?那真是万万岁!
“不,我只是听你们交谈的口气,觉得两位应该是很熟的朋友”男子的目光徘徊在她身上。
灵机一动,朱丽夜先是朝对方嫣然一笑地说:“唉呀,这么简单就被你看穿了啊?真伤脑筋耶!”而后再转头对罗骥说:“亲亲,都是你的演技太差劲了。”
“演技?”男子诧异极了,目光交错地望着他们。
罗骥咬牙,额冒青筋。“朱丽夜你”抢先截断罗骥的话尾作为报复,她大眼眨呀眨地挤出一点虚假的泪光说:“我知道这么做很不应该,达令,你也不必隐藏事实了,都怪我一失足造成了千古恨,如今只有拜托人家不要再追究我们的刑责才是。”
她双手掩面,放声大哭,制造最后的高潮
“我不该靠著与罗警官的私人关系,进行未经同意的采访工作!”
。。
幸亏艾先生是个明理的人,没被朱丽夜的一番说词给蒙骗,真的以为他与她是共犯。要不,罗骥一定会掐死这睁眼说瞎话的笨女人!
他默默地拉开了领带,解开袖扣。
“喂!你该不会对老同学动粗吧?”从原先休息的客房被移到偏僻安静的书房,朱丽夜一看到就剩他与自己两人独处时,也不再老实客气。“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刚刚陷害你不应该,但你牺牲小我救我的恩情,我绝不会忘记的。所以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罗骥!”
“先是私闯民宅,现在又唆使我纵放嫌犯吗?罪加一等这句话你没听过吗?”
朱丽夜嘟起嘴。“讲‘唆使’也太夸张了,我只是建议而已。何况我才没私闯民宅呢!我有邀请卡,是正大光明地从前门进来的。”
“嘴巴这么说,你现在拿得出邀请卡来吗?”
她更委屈地瘪了瘪嘴。“刚刚落水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啊!”“是吗?你从一开始到现在可有说过半句实话?我怎么听都觉得你全在推诿掩饰。说,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凭你那种笨手笨脚的爬墙功夫也想做小偷维生,无异是想自杀吧!”
他最后的一句嘲笑,让她忿忿不平地嚷著。“你不要欺人太甚、狗眼看人低!我想做的话,也是办得到的!”
“哦?”罗骥冷笑着。“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为了讨生活,所以铤而走险地做起窃盗这一行?”
“才不是!”急著否认的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你不要含血喷人行不行!我之前不是说过了,我是来采访的,不是来做小偷的!”
“这可新鲜了,没听说天底下有哪种记者采访新闻会采访到人家屋顶上去,你是打算来访问艾先生家屋檐下的鸟巢,或是要报导他家屋顶有没有破洞吗?”
“这、这是因为”怎么办,要说吗?攸关自己的清白,不说清楚的话,这驴脑袋的笨瓜一定不会放她走的。但说出来的话,好不容易有一条足可登上头版的独家消息也就跟著泡汤了。
“因为什么?你扯不出更高明的理由来了吧?”
经不住激,之前的犹豫、迟疑、不舍全都抛到脑后,朱丽夜跳起来说:“因为我们收到密报,说是今夜在这场宴会中,到三楼角落的房间便可得到独家头条,所以我才会冒险爬上去的!”
“这么明显的笑话,你期望我会相信吗?”
“才不可笑呢!”她激动地握起双拳。“要不你打电话给我老爸,向他求证嘛!你该不会忘记我家是经营报社的吧?”
讲到这儿,罗骥才想起来,好像是这样没错。不过朱家发行的报纸规模其小无比,专门报导的新闻也全是些花边绯闻之类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正经的消息。他以为那种报纸早就被消灭,是不可能存活至今的。
另一个让罗骥陷入深思的疑点,就是“密报”这两个字。
其实,他今天之所以会埋伏在这场宴会中,也是因为一封预告信,信上恐吓著参与宴会的人将会有生命的危险,如果不想看到悲剧发生,最好停止举办这场宴会。
一开始,罗骥判断这不过是场单纯的恐吓。
毕竟,艾先生从事的行业利润固然惊人,但也因为他所设计的保全相关系统断绝不少人的生路,触怒得罪的道上兄弟因此不在少数,所以会发生这种恐吓事件也不足为奇。
可是朱丽夜的一席话,却修正了罗骥的判断。
莫非歹徒除了大胆地发出预告信函外,还通知了报社?究竟这行径嚣张且出乎常轨的歹徒,意图何在?是想要挑战公权力,或只是个渴望出名渴望到疯狂,甚至不惜触法的笨蛋?
追根究柢到最后,看来只有暂时接受朱丽夜的说词了。罗骥不太高兴地瞄了她一眼,只见她仍气愤地等著他回答。
“好吧,暂时保留你的嫌疑,不过你必须交出密报的内容。对方是传真或寄信给你们的吗?”
“都不是,是一通电话。”
罗骥抬高眉。“你是说,一通来路不明的电话就能让你冒著私闯民宅’、‘侵犯隐私’等等挨告的危险,跑来采访一条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新闻?”
“没办法,谁叫咱们家报纸再没什么新鲜头条,就会被淘汰了。最近市面上充斥著可恶的烂香蕉、臭芭乐,人家资本雄厚,当然可以不理会这种没凭没据的小道消息,可是我们不能以上全部转述自本报社社长,我老爸之铭言。”她两手一摊,表示自己也很无辜、无奈啊!
“依我看,你家的报社迟早会关门。”罗骥不觉得自己说得冷酷,毕竟,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
朱丽夜一吐舌。“多谢你的鸡婆,那是我的事,不是你的事。”
说得也是,她家的报社会怎样,他干么替她操心?罗骥摇了摇头。“接听那通电话的人是谁?我要和他谈谈。”
“请便。”
“人在哪里?”耐著性子再问。他没见过比她更懂得惹人生气的女人。
“我的老家。顺道一提,就是你老家隔两条街的那栋破旧老公寓。”她一副解脱的样子说。“既然事情已经说明白,那么现在我可以走人了吧?”
正要回她一句“想得美”外头却有人边敲门边喊道:“不好了!罗警官,我发现”
罗骥迅速地拉开门。“艾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我、我发现‘那个’不见了!”
“那个?”
“就是很重要的那个!我妻子要是知道那个不见了,肯定会跟我冷战三天三夜的!糟糕!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我明明设定好保全系统啦,那小偷是怎么进入金库把那个拿走的?”
“艾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到底‘那个’是什么?”
“就是我送给妻子当成结婚周年纪念日的礼物,呃妻子说绝对不许外流的东西。”相貌堂堂的斯文男子尴尬地咳了咳,小声地补上。“一幅画。”
“画?画像为什么不能外流?难道是裸体画不成?”凑上前来的朱丽夜,不改天生的“记者”本能,竖起好奇的大耳朵,插口说。
男子垂下双肩,默默地一颔首。
她同情地摇摇头。“唉呀,真是奇怪的小偷,居然偷别人家妻子的裸体画。”
“拜托你,罗警官,一定是方才这位小姐引起騒动的时候,那小偷乘机带走的。也许犯人还在屋子里,请你务必找出那幅画来!”
中计了!
这时罗骥心中的警铃响起,却太晚了。
自己早该想到,一切的故布疑阵,不过是小偷的调虎离山之计!歹徒是故意利用朱丽夜来引起騒动,好达到自己偷窃的目的!自己怎么会没有发现这个盲点呢?
“就是说啊!这全部都是你的责任,罗警官。”一脸坐看好戏的神情,朱丽夜眨眨眼睛说。“全怪你要浪费时间在我这个清白的、可怜的、无辜的小女子身上,才会让小偷有机可乘。你一定要替艾先生找回他心爱妻子的画像,否则警察们的名誉就全被你给毁了。”
罗骥咬牙切齿。他被谁嘲笑都没关系,可唯独她没资格笑他!毕竟,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这该死的梁上朱丽夜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