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了下来,原本要血溅当场的情形,在这一刻再次发生了反转,那泛着寒光的剑,在刺破临郎胸口的时候,堪堪停了下来。
“柔儿为何会遭天谴?”
“与柔儿无关!是我!一切都是我!老爷,是我勾引的这个男人!我回扬州并不是探亲!是回去私会这个男人!老爷,你杀了我!杀了我!柔儿还小,柔儿什么都不知道!”
柳姨娘连滚带爬的爬到白文征脚边,拽着白文征持剑的手就要往自己的脖颈刺去。这样激动的表现,更是让白文征察觉出来一些什么。
而在柳姨娘一心寻死之后,临郎也察觉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怯怯的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可是寂静的大厅,却总会有那么一言惊醒梦中人的言语,比如说周姨娘。
“大小姐,你可有发现,这四小姐,长得跟那男人倒是有几分相似,比起老爷,到更像是那男人的女儿。”
周姨娘是看似小声的与白君倾耳语,但是以白文征的玄气,却是能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本就对这一切有所怀疑,此刻,听着周姨娘的话,那双探究的眼睛看向白诗柔,狠狠地皱着眉。
这临郎长得的确出色,虽然是个没有用的胆小鼠辈,连街头的泼皮混混都不如,是纯正的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是抛开这一些,他那张脸,倒是也能称得上是风情万种。
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真是如此,白文征越看那张漂亮的脸蛋,越觉得与自己并不像,反而更像那个跪在地上的奸夫!
“父亲,不是的,我是你的女儿,我真的是你的女儿,父亲,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周姨娘!你为何这般诬陷与我?是不是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老爷,柔儿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不能这么怀疑她的,你相信柔儿……”
白诗柔慌乱的跪在地上,极力的想要证明着什么,但是她越是慌乱,柳姨娘越是解释着什么,白文征这个向来多疑的人,便越是觉得她们在欺骗他!
“父亲,人有相似,或许只是巧合呢,父亲可莫要像冤枉了哥哥一样,再冤枉了四小姐。”
白君倾看似是在向着白诗柔说话,但是却更加极深了白文征的怀疑,越来越觉得她与临郎长得像。
“你说!”白文征用剑一指临郎,“你将一切从实招来,本侯可以饶你不死!”
“侯……侯爷说的是真的?我说出一切,侯爷真的能绕我一命?”
“君子一言九鼎!”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临郎感恩戴德的给白文征磕头,却是让一旁的柳姨娘与白诗柔更加慌张。
“老爷,你莫要听他胡言乱语,柔儿是你的女儿,柔儿是你的女儿!是我做错事情,是我对错,你杀了我,你杀了我啊!”
“父亲,你不能怀疑我,我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你不能这般怀疑我的,我不认识这个男人,我跟他长大不像!父亲,我长得像你,你看看,你看看我,我长得与父亲多像啊……”
“都住口!”白文征呵斥柳姨娘,打断她的话,又转头看向临郎,“你说!”
“小人说,小人说,小人与秀秀自幼相识,青梅竹马,在要定亲之时,秀秀却家道中落,随即没多久,便嫁来了长安。我本是读书之人,可是考了几次乡试都没有过,家中的钱财又都被我花光了,我除了读书,其他的都不会,没有任何银钱来源。我就想到了秀秀,秀秀命好嫁入了侯府,我便想着,能不能从秀秀身上,弄些银子花花。”
“我在秀秀回扬州探亲的时候,佯装与秀秀偶遇,诉说衷肠,秀秀果然对我余情未了,给了我很多银子,让我继续读书,考取功名,可我根本不是读书的料,我拿着这些银子,在扬州买了宅子,后来的事情,侯爷应该能猜得出来了。”
白文征一张脸气的铁青,恨不得一剑杀了这个临郎,却还是咬牙切齿的道,“本侯问你,诗柔究竟,是谁的女儿!”
“是……”临郎偷偷看了一眼柳姨娘,“是侯爷的。”
“当真是本侯的女儿?”
“文征。”老夫人虽然看不起庶出,但是却对子嗣这样的事情格外看中,“方才羡哥儿的事情,你要求证据,现在,也要公平的对待,莫要让有心之人,乱了我侯府血脉。”
说是讲究公平,但是这却是在怀疑白诗柔了,而这恰恰也是白文征所怀疑的,无视白诗柔那惨白的脸,问道,“母亲可有什么验证之法?”
“滴血认亲!”
滴血认亲之法,在白君倾这个现代人看起来,是并没有多少科学依据的,也并不能成为两个人是否是血亲的证据,但是在这个年代,滴血认亲,两个人的血液在清水之中能融在一起,那便是铁一般的事实!
果然,白文征点了点头,看向管家白齐,“去安排。”
这种事情,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而白齐跟在他身边多年,又与这侯府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什么利益关系,走的也并不近,最是让人放心。
不过片刻,白齐便端着一碗清水上来,旁边是一柄尖锐的匕首。
白文征看向白诗柔,表情冷漠,“若你是本侯的女儿,今日之事,本侯会给你一个补偿,若你不是本侯的女儿,你且看着办吧。”
府卫拽着临郎的手,无情的划破他的手指,滴了一大滴血进入清水之中,痛的临郎龇牙咧嘴的不敢发出声音。
而白诗柔,拿着匕首,双手颤抖表情忐忑的迟迟不敢划破手指。
“四小姐这是不敢吗?”
白诗柔一眼瞪向说话的周姨娘,狠狠地握紧匕首,“周姨娘,本小姐是永平侯府的四小姐,有什么不敢的,今日之辱,诗柔他日定会偿还!”
“哼,就怕,你没那个机会了。”
白诗柔狠狠地划破手指,一点血滴在清水之中,紧张而忐忑的盯着那两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