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现实的地方别说一个月不见新作品就不见出头之日,就算拥有知名度还是需要战战兢兢的经营,阿曼这次愿意卷土重来别说他自己摩拳擦掌,就连贝林也能感受到即将注入的活力,他敢保证,流行界即将要发生剧烈的震荡了!
两人后来改用视讯聊了一夜,对于有心发展阿曼设计的贝林早就有一套计画在心,以前是阿曼不肯配合,现在既然有人肯自投罗网,具体的结果自然很快出来。
计画大致敲定,阿曼关掉了电脑,从坐了一晚的椅子上站起来。
他将放弃流浪不定的冒险生涯,因为那样的生活不再适合他。
他有家,不再是一个人了。
大厅剩下一盏彩绘台灯幽幽迸放着柔软的晕光。
胡因因蜷卧在长沙发上,打了巴掌长的毛线就搁在大腿处,毛线球掉到地上滚进了沙发底下。
阿曼蹲下,把勾针从她身上拿开,凝视着她的睡颜。
她睡得甜憨,小孩般的脸蛋印着抱枕的痕迹却无损她俏生生的模样,长长的睫毛又黑又翘,惹得他不自禁伸出指头去轻拈。
她眼睫动了动,显然被他谈不上轾巧的动作吵,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美人初醒,蒙蒙眬眬,嫣然浅笑。
这样的笑立时叫他气血翻涌,身体的欲望马上昂扬起来。
他缩紧两腿距离,免得被她看出不对劲的地方。挖哩咧,有够苦的!
“要是累了别在这里睡,会感冒。”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激起他最原始的欲望。
“我看电视看着看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我带你回房间睡?”
“公事谈完了?”房子没有很大,又是木造房子,有时压根也谈不上有什么隐私。
“ok了!”他颇为得意。
“我好像还不知道你靠什么赚钱生活,你从来都不说。”以前问他他老是打马虎眼,其实她并不在乎他做什么,行行出状元,只要不偷不抢,是正当行业都是好工作。
“我肚子好饿,想吃宵夜,你帮我弄好吃的饲料,我就一五一十把我的底细秉告老佛爷好不好?”他奄奄一息的摸着肚皮,厚薄适度的唇一扁,表情放软,说服功力马上增加一甲子。
顺着竿子往上爬可是他最近学到的绝活。
一个小妻子,几样不用好看却可口的菜肴,温暖的灯光,这些日子来,他几乎要沉溺在这样的情境下,错觉的以为自己拥有这些。
“好优渥的交换条件喔,我怎么老觉得自己吃亏呢。”她似笑非笑。
“我还可以把我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告诉你。”连他那四个知交都不知道的秘密,包括小时候第一次为女生干架,租漫画时的糗事,跟四个死党认识的经过
“你啊,几个小时前才吃晚餐,都消耗到哪里去了?”她还记得晚餐时他吃了两块八磅重的澳洲牛排,现在又喊饿,家里以后要是缺钱可以鼓励他去参加日本大胃王节目赚点零花回来。
“你是第一个肯下厨煮饭菜给我吃的女生,为了捧场,就算把我的胃撑大我也是甘之如饴。”
“那有什么了不起,把胃弄坏才划不来,笨蛋。”胡因因白他一眼,顺便打了他一下。
孰不知这样的动作暖了阿曼的心。
“你知道吗?我们家不开伙的,厨子的主要工作是办派对、搞慈善,他们是我爸的御用大厨,我们要吃东西得自己想办法。”
家中那么多兄弟各自为政,就算他年纪最小也讨不了什么便宜。
家庭温暖对阿曼来说简直跟神话无异。
“算你有口福,我妈在你谈事情的时候送来了一锅鲁肉,说要喂你的馋嘴。”不让他看见她眼底的心疼,她伸开双臂让他带她上轮椅。
“哇,妈妈万岁!”
“胡说,她是我妈妈。”
“借人家叫一下也不可以喔,小气鬼!”
“好吧,看你可怜,以后每叫一次收费五百块台币。”
“我要跟因妈说你用五百块就把她卖了。”
“我便宜你你还卖乖!”
“是是是,女大王,草民以后不敢了。”
“下次你出门记得买根鞭子回来。”她突然说。
“要玩sm游戏吗?”这会不会太刺激了?喔,鼻子痒痒的会不会是要流鼻血了吧
“你啊,想到哪去了,我买鞭子是要用力鞭策你这个‘草民’,好乖乖让我驱使啊。”她很久没有放开怀让自己这么自由自在的跟人打闹。
苞阿曼一起,日子一点也不无聊,他虽然看起来俏实际上却很顾家,没事绝对不外出,pub、酒店那类地方根本不去,生活态度干净得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阿曼对于那些糜烂奢华的地方早就免疫了。
在流行界那个大染缸能想到的、想不到的花样都有,只要有钱、敢玩,要多龌龊就能多脏。
“遵命!我买两根让你替换着用,免得损耗过度。”
“你讨厌啦,一直说个没完,害我笑得脸上的鱼尾纹变多了。”她用手将美丽的眼尾往外撑。
“不要紧,就算你真的长出鱼尾纹来,看着看着我就习惯了,多几条来我好一起养,我的适应力很强的。”他拍胸脯挂保证。
“胡说八道啦你,你就继续耍嘴皮子好了,厨房那锅肉就赏给老鼠吃算了。”她的笑容又大又明亮,心中充满快乐。
“那可不行!我的鲁肉别跑啊”阿曼并没有将她放到轮椅上,抱着她柔软香馥的身子又蹦又跳在她的尖叫声中走进厨房。
这些日子以来她习惯了他的碰触,那种不含情欲的拥抱让她安心的把自己交付在他手中。
因为角度关系,她无法避免的看见他胸骨下已经泛白的伤痕。
“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身体无法成为秘密,他在家又爱穿短裤,就单单大腿、小腿、脚踝就有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伤疤,虽然不明显,数量之多却是十分惊人。
这下仔细一瞧,他性感的喉结处也有一条疤,胡因因忍不住用手覆盖上去。
阿曼低头看她,下巴就这样顶住她的手背,双眼凝视着她,虽然动作只有瞬间,却叫两人有了触电的感觉。
“你常问我到底干什么生活的,这些就是。”他把她放在椅子上。“胸骨这个是在刚果大草原拍摄大象暴动时被象牙擦过去留下的,至于其他,有的是在太平洋遇到暴风雨被船杆打中太多了,我也不是每样都记得住。”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她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那样他乐在其中吗?
“这几年我主要的工作是为出版社拍摄全球地理风情民俗,出版社需要那样的资料,那就少不了要去偏远的地区,涉险也就是家常便饭了。”他们要什么他给什么,能活着平安回来就算捡到一条命,要是死在某处那也是他的命。
“你可以不必做那么危险的行业。”
“那时候看自己不顺眼吧,你也知道我跟父母相处得不好,自暴自弃的心态特别重,随便做哪一行都没差。”没有家庭温暖的人像孤雁,没有人关爱的人就算水里去火里来也不会有特别感觉。
“那你以后还是要到处去?”低头望着指尖,胡因因不确定的问。
“基本上不会,因为我跟贝林就是我的专业代理人说好了,以后我从事流行商品设计,他负责推广,我要自创属于我自己的品牌,也就是说,以后我不再是无业游民,从今晚开始,我是个有正当职业的人喽。”阿曼挖出两副碗筷放到桌上,桌面上有一锅香喷喷的肉。
“恭喜!”她诚心道。
“谢谢,我们吃鲁肉饭庆祝”
“要点蜡烛吗?”
他没情调的说:“我们家只有拜拜用的那种凤梨蜡烛,没有美美的蜡烛ㄟ。”
“那不要了,我又不是拜拜用的猪公。”
“你要是应该是母猪才对。”
“我要撕了你的嘴”她气得张牙舞爪。
这一晚,日式木屋中有着爽朗的笑声很久不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