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可慈觉得简直像是被设计了。
从那顿鸿门宴之后,牛夫人每天早上还是会出现,不过打扮轻便,神情更是轻松愉悦,看到田可慈总笑病傲搜郏缓笙辛氖洌ㄗ雷优菖莶璧痹硕罟牵缓缶涂男牡乩肟鸦鸹岬墓鞫冀桓锟纱取?br>
她愈来愈忙。现在除了原先说好要帮忙的活动以外,里里外外都知道她是牛夫人钦点的接棒候选人,所以一些疑问或决策都直接送到田可慈手上,让她忙到一再延长她的工作时间。
以前只要负责联络安排会议就可以的,现在她甚至得代表基金会出席。这样的情况可以说是有好有坏。以前一些很难搞的赞助厂商或合作的基金会,看在牛家的面子上会对田可慈客气许多,命令也比较容易执行。不过,对她开始嗤之以鼻的人也变多了,脸色丕变,不知是由嫉妒还是羡慕而来的不以为然,相对增加。
当她代表弘华去开协调会议的时候,这样的众生相便完整入眼。
她还是她,简单白衬衫深蓝窄裙就来开会的田可慈。不过,众人的态度,都有着多多少少微妙的调整与改变。
甚至连她大学四年、交情算不错的同学张媛婷,都有着明显的不同。
张媛婷很兴奋,因为她发现自己的工作与田可慈的有所重叠。张家的公司有赞助这次基金会的活动,而张媛婷便是项目负责人。
“可慈!居然是你耶!”张媛婷在开会的场合第一次遇到田可慈就拉着她,小女孩一般兴高彩烈嚷着:“你好厉害喔!居然是弘华的代表!”
“你不要这么大声。”田可慈有点发窘。“我只是来帮忙的而已。”
“才怪!你不知道,弘华这么大的集团,他们以前派来的代表都很傲喔,而且架子很大!现在换成你来负责,我好高兴哦!”张媛婷笑得眼睛都病捌鹄础!盎褂校惆锶思以寂j榔匠隼闯苑估玻阋欢ㄓ邪旆ǎ圆欢裕俊?br>
“干嘛这么想跟他吃饭?有什么好?”田可慈简直想翻白眼。
“你天天都在看,当然没有感觉。可是像我们啊,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更别说一起吃顿饭了!上次佩佳跟我说,牛世平请她去弘华总部的餐厅吃饭,害我羡慕死了!”张媛婷毫无心机地埋怨着:“老同学了,你不能连这点忙都不帮吧?”
“好啦好啦。”田可慈眼看会议室里其它人都陆续进来坐定,纷纷对拉扯中的两人投以好奇的眼光,连忙答应:“我帮你约他,这样可以了吧?”
“一定唷!”
结果没想到一向很好差遣的牛世平,这次居然没有那么容易说话。
“我再来要去考察”
“去考察又不是移民,何况只是香港,三天就回来了。”田可慈不客气地说。
“你一天到晚在吃应酬饭,干嘛这次推三阻四的?”
他们在弘华总部大楼的电梯里凑巧遇上,牛世平毫不犹豫地把她劫到自己办公室,也不管身旁秘书跟助理忍俊不禁的笑容,拉着人家小手就不放,笑嘻嘻地,直到带进办公室才罢休。
“我想跟你吃饭,才不想应酬。你若不去,那我也不要去。”牛世平露出无辜的表情,伸臂就把田可慈揽到胸前。
“谁说是跟我吃?我刚不是讲了,是跟我同学吃饭!”田可慈一面闪避他的亲近,一面恨恨咬牙。“你就不能好好讲话吗?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一定要擦口红吗?这样很不方便。”又是老问题,牛世平很懊丧地质疑。话虽如此,他还是搂着田可慈,在粉颊上偷了好几个吻之后,才肯回答:“可是我不想跟你同学吃饭。她约了我好几次,说要谈专栏的事情,可是跟她见面的时候,都在聊天而已。所以我想,这顿饭应该没那么重要吧。”
田可慈一怔。直觉到有什么不对。“我同学,已经跟你约过好几次?”
“就两三次吧,从上次我们一起吃饭到现在。”牛世平埋首在她颈侧,享受软玉温香之际,漫不经心地说着。
田可慈用力挣脱那坚硬却温柔的怀抱,脸色开始郑重:“你说什么?”
“你那个大学同学,苏小姐,约过我啊。我前天才看过她。”牛世平对于她的脱逃下太满意,一直想把她拉回怀中。“她看起来安安静静,不过私底下还满会聊的板娘,你不高兴吗?我只是忘记跟你讲而已嘛。不要生气。”
“不是!那不是重点!”田可慈弯弯柳眉已经锁了起来。“我说的不是她。是媛婷想找你算了。反正你也不懂。”
“那你到底能不能陪我?”牛世平死皮赖脸的,就是要问到答案才罢休:“我开完会直接从香港回来,可以偷到一个晚上,你陪我嘛!”
“你还敢讲!我被你骗来做这些事情,连金爽都没时间顾,下礼拜活动正式上场的时候,金爽还要关门休息一整个礼拜!”田可慈真是旧仇新恨齐上心头。“没空!你听见没有!我没空!”
“好吧,那你现在先补偿我。”乱七八糟的夹缠不清,牛世平就是硬要先占点便宜才甘愿,他逼近那张已经泛着粉红的瓜子脸,又亲了好几下,一面还咕哝:“口红真是麻烦的东西,你是不是故意擦的,让我不能亲你?”
“你答对了!”田可慈奋力挣扎,好不容易从狼吻中逃出生路,一溜烟就逃到门边,开门冲了出去。
“小心!”走廊上,正巧经过的胡骏杰差点被撞上,赶紧扶住来势汹汹的田可慈,诧异地问:“你在慌张什么?怎么回事?”
“没有。没事。”田可慈虽然口气力持稳定,不过她脸上的红晕与略带慌张的神色,都让人不难想象,刚刚在副总办公室里面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对了,萱萱前几天才说,她找你好几次”胡骏杰正要帮忙传话时,只见他现任妻子的闺中密友落荒而逃,连头也没回地,冲进电梯就下楼去了。
一回头,高大健朗的牛世平正闲闲倚在办公室门边,俊脸上带着愉悦笑意,堪称春风得意。
“听说你们进展得不错?”一向话不多的胡骏杰,对于这一对,其实是非持观其成的。他忍不住扬起嘴角,温文询问:“现在怎么样,有什么打算?”
“不会吧,老胡,不会是你来鼓励我勇往直前吧?”牛世平大笑起来。“你没忘记你当初让我们多努力,用了多少方法,才让你能下定决心,跟刘医师”
“对,所以我现在要好好报答两位。”胡骏杰也流利地接招:“你已经追这么久了,不可能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对吧?什么时候打算更进一步?”
“快了。”牛世平这才收起那带点调皮的笑,显露出乎常妥善隐藏在开朗阳光外表下、极少见的认真笃定。他淡淡说:“就快了。”
其实田可慈有些时候非常痛恨自己莫名其妙的正义感,和忍不住想多管闲事的个性。
就像此刻,她结束了基金会的工作,没有马上回金爽茶艺馆,却坐在忠孝东路上的一家小咖啡馆里,等候着。
“怎么会想到找我?”沈至康在六点左右匆匆出现。手上还提着公文包,略带倦意的脸上有着惊喜的神色。
眼前五官细致,气质古典却带着潇洒的田可慈,神情却有点烦恼的样子。她欲言又止了一下,最后才说:“学长你先坐吧。”
点了饮料,沈至康喝了一大口热咖啡之后,才舒服地吐出一口大气,笑问:“好了,可以告诉我有什么要紧事了吗?这好象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出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
“其实也还好”田可慈又迟疑着。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她听着沈至康细细分析与苏佩佳之间的扑朔迷离、想重新开始的心情、苏佩佳对他的态度她一直觉得学长非常想跟苏佩佳在一起,也以为他们很有希望。
直到昨天,她从牛世平那里听见苏佩佳的态度与作为。
又想起之前,她在苏佩佳眼中看到的,那种熟悉的、掠夺的光芒
无法解释心中的慌乱,她能想到的,就是来跟沈至康讨论。她觉得至少沈至康该知道苏佩佳在做些什么。
其实这也不关她的事。
“请说啊!你可不是这么吞吞吐吐的人。”沈至康笑了。
“好吧,那我说了。”田可慈深呼吸一口,下定决心:“学长,佩佳跟你现在怎么样?”
“还不错。”沈至康不疑有它地回答:“我跟她工作都忙,所以见面机会不是很多。不过尽力互相配合就是了。”
“你们算是在交往吗?”
“算啊。”沈至康有点诧异。“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些?我不是常常会跟你讨论吗?你应该满清楚的。佩佳个性也算强,偶尔会有争执,不过我相信我们都有诚意继续努力下去,这你不是都知道?”
田可慈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她冲口而出:“可是学长,她好象没有这么确定这段感情?”
沈至康轻松的表情有点僵住。看着睿智英明的学长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脆弱神态,田可慈突然后悔了。
她为什么要多事呢?这一切她都不该插手的。
可是
“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已经太晚了,沈至康盯着有些苦恼的她,安静但坚持地问:“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还是知道了什么?请你说给我听。”
田可慈懊恼得想要咬自己的舌头。
避什么闲事!为什么要打抱不平!明明就是是在意苏佩佳不断对牛世平示好吧!
田可慈很震惊地发现,她不断逃避、不断告诉自己是为了学长好,但其实私心里面最难以接受的,居然是苏佩佳对牛世平的高度兴趣!
她觉得不舒服!她痛恨看到历史重演!
扁想到牛世平有可能被那个可怕的、表里不一的女人抢走,她就觉得有股窒息感紧紧抓住她,连坐都坐不住!
原来自己如此在意牛世平!太可怕了!
“也没有什么,只是问问看而已,我跟佩佳不熟,所以不知道她的想法。”田可慈只好努力转圜,祈祷沈至康不要穷追猛打。
已经太晚了,沈至康也不是笨蛋,他沉吟半晌,抬起头,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田可慈。
这个学妹一向直率俐落,会这么吞吐,神色还有点慌乱,那就一定有事。简单分析整理一下,沈至康大胆提问:“是下是你看出了什么?你也觉得她对牛先生很有兴趣?”
此言一出,田可慈差点打翻面前的水杯。口齿伶俐的她,居然也结巴了:“学、学长,你怎么怎么会这样说?”
果然,田可慈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沈至康面色凝重,低声说:“我很早就有感觉了。当你很注意一个人的时候,不可能看不出来这种事情。只是,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努力,她会看得见我的诚心”
“学长你不要想太多,牛世平那个人,很容易引来类似的注意力。我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事。”田可慈连忙解释。
“那当然。”沈至康苦笑。“牛世平眼中只有你,这也不是那么难看出来。”
田可慈脸一红,感觉非常尴尬。
他们在安静的小咖啡店里相对而坐,周遭温缓的音乐声变成两人之间唯一的声响。很久,都没有人开口。
“我该走了,晚上还有事。”最后,沈至康叹了一口气,有些疲倦。他的眉宇之间染上一股淡淡的忧色,好象比刚进来时老了几岁。“我会再想想的,谢谢你提醒我。我们再聊了。”
“学长”眼看沈至康起身就要离开,田可慈忍不住叫住他,很认真地说:“你不要想得太严重。佩佳的个性我不予置评,不过我相信,像学长对她的心意,她应该会感动的。任何女人都会感动。”
“谢谢你,可慈。”沈至康又笑了笑。只是,笑中带着无奈:“我也希望如此。”
目送沈至康略瘦的身影离去,出了咖啡馆的门,田可慈只是懊恼地想要扯自己的头发。
遇到感情的事情,再聪明睿智、直率爽朗的人,都可能会变得患得患失、犹疑不定。
就像她,一向犀利过人,老觉得自己一定可以慧剑斩情丝、绝对不会为情所困、为爱烦恼的,此刻大概是得到报应了。
才隔两天,更大的报应就来了。
午后,田可慈在基金会办公室处理公务,正在联络场地布置事宜,面前摊着一大堆公文、传单、估价表等等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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