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只会让人烦躁,所以她干脆随便找了个借口掩饰。“只不过最近有一篇学术论文的截稿期限快到了,如果我不乖乖闭关的话,可能会来不及。”
她所贡献出来的借口,很快就获得接受认同。
“你早说嘛!那我不吵你了。”珍妮终于甘愿还她耳根清静。
币上电话后,薛如意捧过搁在一旁的爆米花,面无表情地盯着不远的电视屏幕看。
她真的好得不能再好,没病没痛,会吃会睡,只是懒得出门而已。
为什么懒得出门?
答案是,她在等一通电话。
虽然说她一再告诉自己小道消息不足采信,但是那则关于蓝彦行新恋情的消息却像卡在喉头的鱼刺,令她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她曾经试图打电话给蓝彦行。
倒不是说一定要问个清楚,只要能够听到他的声音或见到他的人,那种小小的不安就会消失。
可是他的行动电话未开机,公司里的秘书瑞贝卡也只能满怀歉意地告诉她,没人知道蓝先生仙踪何处。
到最后,她只能留话请他回电。
然而,留言就像被丢进猴,蓝彦行始终没有回过电话。
好,这真的是太好了。
她原本以为他是为了避免造成更多的话题,或者因为服装展迫在眉睫,所以才会在晚宴结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而现在她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有意要躲避她。
处于这种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一个接一个冒出的怀疑猜忌已经快将她淹没至死。
她拿起一颗枕头闷住头,自暴自弃地想着,与其被怀疑淹死,倒不如先把自己闷死算了。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打断这个愚蠢无聊的念头。
她烦躁地拿起电话,然后劈头就说:“珍妮,我拜托你饶过我好不好?我说过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这些天来,热中于拨打她的专线的就只有珍妮,除了她不会再有别人。
“我很高兴知道你很好。”温厚的男声带着笑意,滑进她的耳边。“但是我更希望知道你有没有想我?”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一定是她太过于伤心难过,以致产生幻听。
她愣愣地挂上电话,然后抓了一把爆米花塞进嘴巴里,无意识地咀嚼着。
铃声再度响起,这回的发音源来自门铃。
她抱着爆米花移动步伐去开门,然后随即就想关上门。
门外的站的那个人一定是幻觉,幻觉。
即将合上的门板被挡住,她整个人被搂进厚实的怀抱里。
“我很想你。”结实的双臂收得紧紧地。
他必须紧紧地拥抱她,才能填补这些日子以来思念在心里挖下的黑洞。
温暖而真实的拥抱,向薛如意说明她所见到的一切并不是幻觉,站在她眼前的确是有血有肉、货真价实的蓝彦行。
刚刚归来的隔壁邻居目睹他们在门口相拥的这一幕,礼貌地对她点头微笑。她尴尬地回了一个微笑,然后决定先把蓝彦行请进门再说。
她拍了拍他的背“要不要进来坐一下,我泡杯咖啡给你提神。”
他摇摇头,布满胡渣的下巴嵌进她的颈窝问,舒舒服服地靠着。“我怕我等一下会赖着不走。”
“那就不要走好了。”
如果他要留下来,她也不反对。屋子里虽然没有多出一张床,但是还有沙发跟地板任君挑选,他不愁没地方睡。
“你这样做是在引狼入室。”蓝彦行拿出良心提醒她。人的自制力是有底限的,如果让他留下来,没人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你不怕欺的大野狼等一下会把你吃掉,以补充体力?”
薛如意沉默了,然后语调轻柔地透露她的决定:“只要他答应吃相温柔点,我不介意被吃掉。”
对于任这份情感发展下去可能导致的任何结果,她无力抗拒,也不想抗拒。
原本安稳地靠在她颈间的人头抬起,神情严肃地问:“你确定?”
她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微笑着。
。。
“你会不会饿?要不要吃点东西?”一踏进房里,薛如意就径自往厨房的方向移动。
他跟过来,从她身后探头,检视着冰箱的内容物“有什么可以吃的?”
“三明治或意大利面选一个。”她拿出面包跟通心面。
“我可不可以点三明治意大利面?”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爽快地接受他的刁钻要求。“当然可以。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等一下做出来不管好不好吃,你都要负责全部吃完。”
“没问题。”他伸手从她手里拿了一片面包送往嘴边。
原本就不大的厨房,被他高大的身躯一占,剩下的空间少得可怜。为了确保空间宽敞好活动,薛如意只好下逐客令:“去去去!去客厅看电视,别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可以借用一下浴室吗?”比起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好好冲个热水澡,洗去旅途的风尘与疲惫。
“可以。”她一边转开炉火烧水,准备煮面,一边洗切着配料。“毛巾浴室里有。架子上那件浴袍你应该勉强可以穿。”
“知道了。”他吞下最后一口面包,迈开长脚前进浴室。
浴室哗啦啦的水声伴随着厨房里料理食材所发出的各种声响,像是在歌咏家庭温暖的乐章,令人感到格外地安心与踏实。
薛如意愉快地捞起通心面准备搅上配料,食物的香气很快地引来刚从水里跑出来的贪吃鬼,湿淋淋的古铜色臂膀从她的头顶越过,直接往她的手里掠食。
“你就不能稍微忍耐一下吗?”一回头,眼前一幅活色生香的猛男出浴图差点没让她把碗盘打翻。
他身上只围了一件毛巾,厚实的胸膛大方地坦露着。
薛如意僵硬地转过头“浴袍不能穿吗?”
说句实在话,她的眼睛跟心脏都还不大能够适应这种香艳画面。
“袖子太窄。”看着她转红的耳后根,蓝彦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她的小脸跟耳根子一样红。
既然这是技术上无法克服的问题,那她只好自立自强地催眠自己对他的健美体魄视而不见。但是这样的心理建设需要时间。她强自镇定地请他移动尊驾:“麻烦你乖乖坐到沙发上等开饭,不要像只大老鼠一样窝在厨房里偷东西吃。”
他从善如流地退到客厅,窝进沙发里,然后拾起一旁的杂志随意翻阅。
做好可以面对他一身清凉打扮的心理建设后,薛如意端着两个盘子走了出来。“开饭了,大老鼠。”
“没想到你也会看这种杂志。”他扬了扬手里的读物。
“我从小到大第一次被父母以外的人打巴掌,当然要留下来当纪念。”
“说来,这都是我害的。”他摆出一副诚心认错的表情。“为了表示我的愧疚与诚意,我决定以身相许,用我这辈子对你负责。只要你记得天天煮好吃的意大利面给我吃就好。”
诚心认错的媳妇脸瞬间变成贪吃鬼,低头对付盘中香滑的通心面。
这种一辈子的玩笑他不是第一次开,不过这还是她头一次这么讨厌他这么随随便便拿这种事情跟她开玩笑。
“神经病。”薛如意开翻杂志,指着上面的照片挖苦他:“你这辈子如果拿来向我负责的话,那这位新欢美女怎么办呢?”
他抬头瞄了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吃面。“你相信那上头说的是真的吗?”
苞她所预料的答案一模一样。
他的新恋情不过就是旁人加油添醋刻意炒作下的虚假产物。
但是这个答案并无法消除她心中的疑虑。
如果说他和那个女人真的毫无瓜葛,那为什么会有那种举止亲昵的照片出现?
蓝彦行并不习惯她的沉默,他试探性地端起她桌前的面条,问着:“你不吃的话,我就吃掉喽?”
“好。”薛如意漫不经心地点头应允。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当一个奉行吃饭皇帝大的家伙突然间失去好胃口的时候,如果不是生理有问题,就是心里有问题。
“怎么了?”他收起玩闹的态度,正经地问。
“没什么,只是在想些事情。”
“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手边正在写的一篇论文里的小问题。”
人家说当你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就该信任他。
所以她决定忽略这小小的怀疑,努力去试着相信他。
蓝彦行并不喜欢在她眼里看到的闪烁神色,她明明就有话,为什么不说出来?
于是低头吻住她的唇,打算以最直接的行动来说服她相信他。
他的唇从她唇上来到颈边,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薛如意的耳边愈来愈清晰,愈来愈急促。
所幸,雪白玉颈上那条红色的绒线暂缓了敌方攻势,才让她跳得太快的心脏得以稍微放缓速度喘口气。
蓝彦行懒懒地挑起她脖子上的红线问:“这是什么?”
“人家送我的礼物。”她伸手去拉那条红线,想要拉出隐没在衣服下的玉如意坠子给他看。
蓝彦行伸手阻止她“我自己来就好。”
带着慵懒的笑意,他低下头慢慢地解开她睡衣的前扣,一直到红线底端系着的白玉如意出现在眼前才停手。
晶莹玉润的白玉如意躺在雪白的肌肤上,形成一幅诱人的画面。
“这东西叫做什么?”他拿起那颗坠子把玩着,温润光滑的玉石触感很好。
“如意。”薛如意吞了一口口水。
“跟你的名字一样。”他的手离开了玉如意,轻轻地沿着她的锁骨滑动。
带着人体体温的玉石触感再好,也好不过肌肤的温暖柔腻。
“对。”随着他的动作所引起的陌生情绪让她感到十分的紧张。
“如意。”他唤她的名。
“嗯?”
“请问大野狼可以吃饭后甜点了吗?”
“你不是已经开始偷吃了吗?”
“说的也是,那我开动了!”
他挑逗性地舔了舔嘴唇,准备享用他今晚的特别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