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或者说,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很少有人能把持得住,更何况这是他陆家内部的纷争。
我没说话,摩挲了一下有些发红的手腕,低着头,直接低声对陆慕舟说,“我要离开这里。”
我心里并没有底,到底陆慕舟会不会放走我,周锦文的态度摆在那里,她如果不把我的剩余价值榨干,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时,陆慕舟轻轻叹了口气,他将绳子抛到一边,转到我的正面,看着我说道,“安安,你不要怪我,这件事情很复杂。”
说到这,陆慕舟顿了一下,而后认真地对我说了一句,“我会让你走的。”
我不知道陆慕舟是以什么心情对我说这种话,这个几天前还对我爱意绵绵的男人,此时面对着我,不会觉得很尴尬吗?
我已经分不清陆慕舟对我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如果他真的能帮我离开这里,那再好不过。
“这两天,你是在陆承北那边吧?”
陆慕舟突然问了我这一句,我抬眸看他一眼,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承认。
他的表情忽然微妙地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陆慕舟的淡笑有些苦涩,他问我,“我放你走,你会回到他那边吗?”
我不知道陆慕舟这么问是什么意思,我如果想去陆承北那,就不会千辛万苦从他那里逃出来,还好死不死刚好被周锦文逮到。
摇了摇头,我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出来,“我会回美国。”
“是吗?”沉吟一声,陆慕舟没再说什么,而是让我小心跟在他后面,走到门边。
他探出头看了看,给我打手势,示意我跟上他。
我知道,陆慕舟是真的打算放我走。
看着他的背影,我内心十分怅然。
只能笑命运太过作弄人,想安定的时候偏出祸端,而摇摆不定的时候才出现合适的人,结果就是导致我到现在还是如同一片浮萍,在浩瀚的人生大海里随波逐流。
这次,我是真的疲倦了,甚至没有勇气去尝试新的可能,新的生活。
以前的恩恩怨怨,不管是什么,都给我一种无力感,即使可能会遗憾,会后悔,都不想再去触碰。
我不禁在想,当时在美国的时候,徐至劝我不要回国,试试在异国他乡重新开始的时候,如果我答应了,会不会就不会在受到这种伤害。
精神上的创伤往往比肉体来得更加严重,也更加持久,我不知道这一次,是否能愈合,或者说,什么时候能够愈合。
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虽然是陆慕舟在领着我走,我还是很紧张,并且也能感受他身上的紧张。
如果被周锦文抓到,估计我们两个都会不好过。
不过陆慕舟顶多就是被臭骂一顿,我就不同了,说不定会死。
全程陆慕舟都没有和我说话,他走路几乎没有声音,我更是脱了鞋光脚走路。
绕过一个门,再绕过一个门,好不容易到达最外面那层,这时,背后忽然传来交谈声,我的头发差点炸起来。
陆慕舟眼疾手快将我往旁边一拉,我俩躲进旁边移动楼梯的死角。
那两个人是从上面下来的,应该没发现我们,两个人走走谈谈,慢慢朝里走去。
我整个身体都紧绷着,心脏砰砰砰简直快从喉咙里跳出来。
等两人走远好一会儿,陆慕舟才放开我,他也是紧张极了,捂着我嘴巴的手似乎微微出了汗。
有惊无险地从仓库里逃出来,陆慕舟将我带出厂区。
在我离开前,他对我说,“安安,你去和陆承北谈谈条件吧,让他放弃利益,否则我妈不会善罢甘休,她会被逼疯的。”
想了想,如果周锦文一直揪着不放,我逃得了第一次,不一定能逃得了第二次,我就答应了,“我试试。”
却在这时,我们背后忽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陆慕舟大惊失色,“糟糕,可能被发现了,你从小径不断往下跑会到大路上。”
说着陆慕舟塞给我几张钞票让我拦车用,就将我一推,自己看着来时的方向,一边往另外一边走。
我不敢停留,撒开腿就没命地跑起来。
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到马路边上,我真的是随手一拦,拦到一辆大货车。
这时候也没有选择的余地,我一边挥着手中的钞票一边疯狂地拍车窗。
幸好司机是个好人,他没收我钱,让我上车后还问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需不需要帮我报警。
惊魂未定的我重重拍了两下自己的脸颊,才稍稍回过神来。
“请把手机借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