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州“红馆”是全国最高级的狎妓馆,能成为最高级除了里头的绝色美女外,还有它为人津津乐道的膳食,简直比皇宫里的御厨还厉害,令宾客在赞叹“红馆”的才气美女外,还对它提供的膳食举起大姆指。
热烘烘的厨房就在一艘小船上,船板上堆着成堆的木柴和食材,船板因为一旁的一缸水而搞得湿淋淋的。
“哎呀,别喷我水,不然我告诉娘喔!叫你别喷我水你还喷娘娘你看哥哥喷人家一身的水啦!”绑着两条麻花瓣的小女孩奔进厨房里,毫不犹豫地抱住一双腿。
“小嬗你给我站住!”小男孩追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木杓子,里头当然注满了冰水。
这时候的天气可是冷得不得了,湖面虽还不致于结冰,但冷风嘶嘶吼着,可也不是闹着玩的。
“不要?”小女孩将脸换个方向贴,躲避小男孩。
“认赌服输!”
“不要!”小女孩见小男孩又站在她面前了,连忙将脸换个方向,更是开口讨救兵。“娘”
那双脚的主人动了动,别下腰将小女孩抱起,小女孩攀在她肩头上,朝底下的小男孩吐舌挑衅。
小男孩被激得跳脚。“你这个毫无信用可言的胆小表!”
“嘉儿,怎么能这么说妹妹呢。”女子身着厨衣,厨衣上头还沾着新鲜的鱼血,白嫩的手背上明显看得出一条条经过岁月洗礼的泛白伤痕,虽然这样,但旁人却能轻易在她身上看出温柔贤良的个性,尤其她的美貌与一头乌黑柔亮的秀发,灵动双眼,那浅簿上扬的唇瓣,在“红馆”里不下海只当厨娘太槽蹋了。
“是她赌输了,不认帐!”
“谁赌输了!”
“你!”小男孩一手叉在腰上。“你别以为让娘抱着我就拿你没办法,你有办法就一辈子都别下来。”
小女孩朝小男孩扮了扮鬼脸。“不下去就不下去,娘会很高兴抱着我的,我今晚就要和娘一起睡,哥哥你去睡白莲姐姐房里好了!”
“白莲可没空理你们这两个小表头。”一旁的丫头见状笑开,也连忙提醒晚上是最忙的时候,房里有客人,怎么还有余力去照顾这两个小表头。
“听见了吗,别去烦白莲姐姐了。”
“娘,小嬗儿今天要独占你一人,不准哥哥和我抢!”小女孩窝在女子的肩上撒娇,看得站在下头的小男孩一肚子火。
“哼,谁要和你抢!只有小表才和娘睡。”
女子蹲了下来,脸上立即霹出难过的表情,令小男孩感到愧疚。“嘉儿不喜欢和娘一起睡啊?”
“我”小男孩咬咬唇。
小女孩挑衅地抱住女子的脖子挑拨离间。“娘,你别理哥哥,哥哥他最坏了,害人家冷得要死!”
“谁叫你玩方城输我!”
小女孩一想起刚才的牌局就眼眶泛红,咬唇不语,小男孩见她似乎有要哭的迹象,连忙改口。
“好好好,我不和你计较行了吧,拜托你别哭,你的哭声像鸡在叫,难听死了,小心长大了没人要。”
小女孩一听长大可能会没人要,连忙将快溢眶的泪水吸了回去。“我如果没人要,哥哥你就要照顾我一辈子。”
小男孩无力地拍拍头。“饶了我吧。”
女子搓揉小女孩发冷的手。“嬗儿你的手好冰,很冷是不是?”
小女孩可怜兮兮地点头,似乎想引起同情。
“嘉儿,快带妹进房里去换个衣裳,烤个火,躲到被子里去。”
“你真的很冷吗?”小男孩毕竟是哥哥,一听妹妹发冷,担心地扯起眉头,拉住她的手。“走,我带你回房去烤火。”
小男孩拉着小女孩往房里去,替她换下湿淋淋的衣裳后,命令她躲到棉被里去,小女孩很乖的躲了进去,稚气地拉高被子。
“哥哥,我还是好冷。”小女孩脸上红咚咚的。
“别吵,我在升火了。”小男孩笨手笨脚地将炭夹放进炉子里,点火纸卷却怎么也打不燃。
“哥哥”
“别吵!”他又试了几次,依然打不着,低头仔细看了下,原来是刚才替妹妹换衣裳时,湿衣裳落在纸卷上头,将纸卷弄湿了。
这下子纸卷点不着火“小嬗,你在被子里待好,我去找白莲姐姐借点火纸卷,你别乱跑知道吗!”他丝毫没有停顿地冲了出去。
“笨哥哥人家冷得要死怎么可能乱跑”小女孩早巳昏昏欲睡,嘴里依然喃喃自语。“笨哥哥只爱白莲姐姐笨哥哥”
。。
“我拜托你,请你来可不是看你端着这张臭脸的,来这儿就是要开心嘛,多少年前的事就把它忘了吧,天下女人何其多,再找就有了。”俊逸非凡的男子举起酒杯仰头而尽。
相较于他的洱泓自若,另一名男子可没这么轻松。无法梳解的眉头依然聚紧,握住酒杯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你的意思是说,没了我也可以再找别的女人递补罗?”身着素白衣裳的女子轻轻扯动唇角,毫不动气地反问。
“话可不是这么说,有哪个女人像你一样,深得我心。”
女子笑着别开脸。“话可别说得太满。”
“无怀,别再想着不存在的人了,你这样只是困住自己而已。”
“我无法不想她。白天时我让自己忙于杂事,忙得让我没有时间想她,但一到晚上,回到孤单的房里,面对一室冷清,我的心里又不知不觉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任无怀面对兀官涛。“我会想起她那张哀绝的容颜,我从未给过她好日子,打从她嫁给我就是个错误,我非得没带给她更好的生活,反而比她的爹娘更嫌弃她,我无法去想像自己是用了多无情的言语鞭挞她,彻底撕碎她的心。”
“可是她人都已经死了”
“她在我心里没死,一辈子活着,直到我死了,她依然陪着我。”
“你现在才说这种话有用吗?”
任无怀惊讶地望着一旁的女子。
“她已经死了,你才说这些话,对她来说有何帮助?她依然在活着的时候遭受痛苦,你现在说这些,她在地下不会比较好过。”女子冷冷淡淡地开口。
“你说得对。”任无怀仰头喝尽杯中物。
门这时被撞了开来“白莲姐姐借我点火纸卷!”小男孩高举手中已湿的点火纸卷叫嚣。
“嘉儿?”白莲奇怪这时候小男孩怎会来找她,这时应该是见客的时候,按规矩闲杂人可不能来的呀。
小男孩拉住白莲的衣袖猛摇。“快快快!小嬗会冷,快点借我!”
兀官涛拿起小男孩手中的纸巷,皱起眉山仔细地打量小男孩。“无怀,你不觉得这小男孩和你很像吗?”
经他这一说,任无怀只是淡淡地睨了眼,随即又仰头大口大口喝酒。
只是相像而已,不会是他的孩子,翩翩已经死了,怀着他的孩子坠崖而亡思及此,任无怀更是伤痛,饮酒的速度加快。
“白莲姐姐!”
“嘉儿,你娘呢?”
“娘在厨房里忙呀。快点借我纸卷嘛,小嫱还在房里等我耶。”小男孩急得跳脚。
“纸卷怎么湿了?”白莲拿过兀官涛手中的纸卷一瞧。
“因为小嬗的衣裳湿了,盖到纸卷上头,结果连纸卷都湿了,所以才来找你借呀,快点快点,小嫡她一直吵着她好冷。”
白莲皱了皱眉。
“那个小嬗肯定是染了风寒了。这种天气衣裳又湿,才会喊冷,现在又没炭火好烤,再拖下去肯定会大病一场。”兀宫涛一本正经。
“嘉儿,我和你一起回房里瞧瞧。”白莲二话不说连忙牵住小男孩的手离开。
顿时间房里只剩两个大男人,任无怀依然猛喝酒,而兀官涛只能在一旁干摇头。
“别喝那么多了,吃点东西填填肚子吧。你真不像我以前认识的任无怀,几年的时间把你身上的意气风发全磨掉了,现在在你身上找不到一丝光彩,还变得像个酒坛子。”
丫环敲了敲门送来几盘香喷喷的菜肴。
“你吃吃看,这里不止女人有名,连膳食都有名,父皇几次想请这里的厨娘到宫里就职都还请不动。”兀宫涛夹起一片莲花瓣放进碗里,推到任无怀面前。
原在狂饮烈酒的任无怀眼角随意一瞄却愣了愣,手中的一人坛好酒随即摔在地上,他脸上神色难看至极,颤抖的手几次想拿稳筷子都不称心,最后只好徒手拿起碗里的莲花瓣。
“你怎么了?”
“这莲花瓣这”“这道菜是这里的名菜,也算是招牌之一啦,许多人可是慕名而来就为了品尝这道菜。”兀官涛说得同时也夹起莲花瓣吃。“很特别的一道菜吧,以莲花瓣当食材,还烹煮的如此美味,足见这里的厨娘手艺精湛。”
任无怀激动地抓住丫环的手。“快告诉我,做这道菜的是个怎样的女人!是不是长相清丽”她没死!她没有死!
“倌爷,咱们“红馆”里哪个女子不是长相清丽呀。”丫环掩嘴笑道。
“告诉我她的长相!”任无怀沉不下气,对着丫环狂吼。被他这么一吼,丫环脸色也很难看,但看在他是来散钱的倌爷份上,她只好挑着眉回答。
“咱们的厨娘不清丽,相反的,她极丑呢。”
任无怀像失重的物品般,狠狠坠入椅子里,失魂落魄地盯着桌上的那碟“莲花瓣。”
翩翩不丑,她美丽、优雅,她温良贤淑,他明白她并未被毁容,当初他所见的“丑陋徐翩翩”全是她刻意以水粉造的假,真实的她就是美丽,令他为之倾心的扁羽,在他面前,扁羽才是真实的她,她一直希望他能不以貌取人,真心爱上“丑陋的徐翩翩。”
可是他没做到,反而愤怒、肤浅给蒙蔽了双眼,看不见她的美好。
“倌爷,没事了吧?”
“你下去吧。”
丫环见任无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也怪可怜的,走没几步便转回头来,呶了呶嘴想着要不要多嘴,最后熬不过良心的煎熬,淡淡开口。
“那道雅致莲花菜肴是咱们“红馆”厨娘独创的食谱,如果倌爷要找的女人是会做这道莱的,那可能真是咱们厨娘没错,因为这道菜不外传,这世上会做这道莱的只有咱们的厨娘一人而已。”想她心地善良,虽然知道给个无关痛痒的消息无疑是对他残忍,但她又见不得那么俊逸的男人失魂落魄,反正是或不是让他自个儿去得到答案,她只要做好事就好了,说不定因为这件好事,老天爷会可怜她,给她个有钱又俊俏的男人娶她为妻,就像眼前这两名倌爷一样丫环掩住嘴开心地笑着。
“告诉我,你们的厨房在哪!”任无怀再也坐不住,长手一伸攫住丫环的手猛拉,力道大得惊人。
“倌爷您别这么大力,我的手都坑谙了!”丫环疼得猛扭动手腕,试图挣脱他的箝制。
“无怀你冷静点,你这样不是办法。”兀宫涛松开任无怀的手,连忙吩咐丫环。“去请厨娘来一趟。”
“要请厨娘可得经过鸨妈的应允喔。”
兀官涛点点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金碧辉煌的黄金镂牌,丫环光是看,眼睛就瞪直了。
“把这镂牌拿给鸨妈,要她请厨娘过船一趟。”
“喔,是是是。”丫环赶紧拿着镂牌去找鸨妈。
“官涛,这样好吗?”他虽急着确定厨娘的身分,却又不想让他这么破费。
“不碍事,那块镂牌俗得很,我本来就不想要,正苦恼着要怎么送出去,现在机会正好来了,总算送了出去倒是你,别再一副失魂的模样了,如果那厨娘不是你心中想的那位,就请你好好善待自己,把她忘了。”
“我明白。”虽说明白,但真的能忘吗?带给她的伤害如此深,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桌上的烛火摇了下,影子换了个位后,丫环才姗姗而来,在屋里的任无怀早等不下去,在屋内来来回回不停走动了。
“倌爷,替您把厨娘找来了。”年近五十的鸨妈风韵犹存,婀娜多姿的身影摆着臀走了进来,端看鸨妈的容貌就能明白为何“红馆”的生意如此的好,跃居全国之冠,若光是鸨妈就生得如此美貌,那么旗下的姑娘就更不用说了,自是不在她之下。
任无怀紧张万分,垂在身侧的手紧张地握紧了拳,双眼眨也不眨一下直盯着门口。
一角沾着泥土与油渍的裙摆先跃入他眼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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