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穿得轻便舒适些,不过是娘儿几人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罢了。
见各色衣衫摆满一屋子,珉儿指了一套水色宫袍,对清雅说:“新人有喜,我若也穿红色,倒是抢了她的风头,我也不知妯娌之间该如何相处,可太后盼着我们好,我主动些总没错。”
清雅则笑道:“娘娘选好了这一套,其他的奴婢就收起来了,要装了箱子,等着带去平山呢。”
珉儿想到皇帝真的要带她去温泉学游水,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但皇宫里的生活太粗糙,纵然她这样静得下心来的,也会觉得沉闷,出去走走总是好的,夏天在琴州,就比这里自在多了。
“少带一些,几天就回来了。”珉儿一笑,便去将宫袍换上。
那之后再去迎接太后,同去安乐宫,归宁宴倒也热热闹闹,妃嫔们为了讨好淑妃,自然对新娘子十分殷勤,江云裳一直被人围着,极少和珉儿说话,珉儿倒也不在乎,反是小皇子沣儿时不时来找她玩,一下拿给她糕点,一下拿给她玩具,没来由地喜欢珉儿,她见淑妃今天没有阻拦的意思,也就乐意逗着孩子玩儿。
太后见着了,在她身边说:“这么喜欢孩子,早些自己生一个多好。”
珉儿赧然笑:“母后您说什么呢?”
淑妃坐在一旁,看着婆媳和谐,看着自己的儿子傻乎乎地像他爹似的那么喜欢皇后,心里头虽然有醋意,可今天顾不上了。她要牢牢看紧了堂妹,千万别叫云裳说出傻话,做出傻事。
可惜,淑妃再如何谨慎,也料不到桥洞底下钻了个周觉,仅仅那一句话,就能激起千层浪。
这会儿夜色渐深,宰相府中,赵氏正在自己的卧房里徘徊,时不时问婢女她的次子回来了没有,终于听得熟悉的脚步声,把儿子迎了回来,一进门就抓着问:“怎么样?”
只听儿子道:“查了,当年沈哲的确曾带兵经过元州,还为元州百姓剿清了土匪。母亲,您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赵氏神情一凛,透出莫名的喜悦,下午被慧仪急匆匆找去公主府,听得周觉那句话,欢喜得要疯了。可是单单一句话证明不了什么,周觉那孩子也是爱张口胡说的,便赶回家来打发儿子去打听。要说沈哲和秋珉儿有什么牵连,那小贱种十年都在元州没离开过,反是沈哲跟着皇帝到处打仗,指不定去过那里。
“母亲?”
“没什么事,去给你父亲请了安,早些歇了吧。”赵氏不愿告诉儿子,更叮嘱了一句,“我不过是一问,别对你爹和兄弟们提起。”
当儿子离去,幽禁冷清的卧房里,隐隐蒸腾起一股杀气,赵氏的目光狰狞得吓人,自言自语着:“风风光光做皇后?想得太美了。小贱种,今日我不对付你,将来你早晚也会找我报仇,大不了鱼死网破。”
这一晚,将军府里沈哲与江云裳,还是同床异梦,白天表姐的话像是把她唬住了,又或是在盘算着该如何把日子过下去,云裳没再主动要求丈夫与她圆房。
原本沈哲还担心,又要折腾半宿才能消停,谁想今晚新娘不闹了,他躺下后还不安地看了眼云裳,见她紧紧闭着眼睛,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太平的日子过得多了,人们渐渐耽于安逸,突然遇到麻烦,总有一副天要塌了似的慌乱。这一早,羌水关就传来消息,南蛮再次来犯,这一次不是骚扰,而是侵略,大部队攻击大齐的边防。
朝堂上的紧张气氛,传到后宫来,太后忧心忡忡:“怎么又要打仗了。”
珉儿学了一些史,包括宋渊写的,包括后来皇帝拿给他的,实则历朝历代,每一个皇帝治下,都是三天两头打仗的,各国之间的摩擦在所难免,历史就是在这硝烟战火里得以推进,打仗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国家无力应战。
好在大齐有赵国原先的基础,加上项晔一贯崇尚强壮军力,对付南蛮可谓轻而易举,但是这是大齐建立以来,项晔做皇帝以来,第一次面对外敌。
将来历史上要如何写这一笔,对皇帝很重要。
这日午后,珉儿就得到消息,周怀传了皇帝的话来说,平山之行去不得了,皇帝很有可能,会御驾亲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