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安静,耳麦似乎将她隔绝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舒曼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深吸了一口气,移动鼠标,按了下去。
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熟悉的让人压抑的音乐声在耳畔响起,一点点,穿透耳膜,开始侵蚀着她的神经,那把无形的锯子,仿佛正在她的肌肤上、血管上、骨头上,慢慢的剌动,一下下,发出刺耳而又尖锐的声音。
她好像看见自己的血液,顺着肌肤慢慢流淌而出,鲜红的,狰狞的,像是野兽的眼瞳,嗜血恐怖。
四周,是一片黑暗,眼前,是狰狞的鲜红,这样的交错与反差,让她的呼吸愈发沉重起来。
好半晌,舒曼终于将整首曲子听完,慢慢摘下耳麦,大口的深呼吸着,直到完全平静下来,才慢慢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依旧盯着电脑的屏幕,大脑却在这一刻,飞快的旋转起来。
这首曲子虽然有催眠的作用,但绝对不至于让人真的产生轻生的念头。她不止一次的尝试听过,而且江焱也亲口证实了。
况且,如果蒋文月和付佳葳是因为这首乐曲才自杀,那死之前,就不会还订什么机票,准备什么旅行。
结合之前在夜色酒吧观看的监控录像,还有亲眼看见的,蒋文月死之前的情形,舒曼断定,罪犯本身是一个精通催眠的人。
这样完美的手法,简直让人惊叹!
只是,现在有两点,她还是有些想不通。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罪犯就是冲着江焱来的,甚至将一切证据,都推向江焱。可是,他又杀了曾经对江焱示好过的女人。
这个人对江焱,到底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
他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
付佳葳死之前接触的人很多,无从调查。而蒋文月死之前曾经在洗手间内消失了五分钟,到底,这个人,是在什么时候,对两名死者进行的最后的催眠?
他精确的作案手法,又到底是什么?
……
江焱离开舒曼,并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将车子开到了市局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径直上了二楼。
二楼一间雅间内,咖啡带着甘苦的浓香肆意,江焱推开门,看见里面坐着的那个男人,浅然一笑:
“张叔叔。”
张斌坐在沙发上,朝着江焱点了点头,江焱顺势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她手下的人告诉我,她已经退出了这个案件,准备休假,原本我可以不批准,但是她现在连电话都关了,我联系不上。”
张斌看着江焱,缓缓开口,江焱却只是一副淡然的表情:
“嗯,我知道,刚刚是我送她回的家!”
张斌眉心一下子就拧了起来: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当初你找我……明明说好了的,怎么现在又反悔?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江焱薄唇轻抿,一双眼眸,好似黑曜石的珠子一般,闪烁着隐隐的、暗哑的光芒。片刻,才轻声开口:
“张叔叔,对不起,舒曼的事是个意外。
暂且,就按照她的想法来吧!”
说完,江焱就打算起身,可是没想到,张斌的表情却在这一刻陡然间阴沉了下来,仿佛下一秒,就能下起狂风暴雨:
“江焱!”
他的声音好似带着锋刃,眸光咄咄,江焱面色上却依旧波澜不惊:
“张叔叔,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一句话之后,也不管张斌脸上是怎样一副表情,转身就推门离开,张斌放在桌子上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用力攥紧起来,一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江焱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
翌日,清晨。
舒曼虽然习惯性的被生物钟叫醒,但还躺在床上,毕竟已经自己给自己放假了,就用不着早起了。可是不知道哪个不长心的,居然一大早就来砸门,砸的那叫一个感天动地,让她一度以为,隔壁来了装修队。
最终,迫于对自己家那扇门的关心,舒曼只能懒洋洋的起身去开门,只是,当看见门口那个身材颀长的身影时,却不由得一顿:
“林……陆骁?”
林陆骁一脸春风,温暖的笑容好似早日和煦的阳光:
“昨天下午我去警局找你,他们说你放假了,打你电话又联系不上,所以只能亲自过来了。”
一句话,解释了舒曼心里所有的疑惑,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李大宝那个二百五把自己家的地址给暴露的。
舒曼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收拾那个李大宝那个叛徒,一边朝着林陆骁尴尬的笑了笑:
“你找我……有事么?”
林陆骁今天没有带眼睛,身上少了些斯文柔和,倒是了多了些硬朗:
“不请我进去坐坐么?”
他口吻随意自然,就像是老朋友间的交流。可是舒曼很清楚她和林陆骁之间的关系,所以打心眼里觉得,放他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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