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鸡喂猪这种小事都做不好,还在家里白吃白喝,不如养一条狗,老大瞎了眼哦,娶了这么一个忤逆不孝的懒婆娘。”
“今天是轮到二伯母喂鸡喂猪,奶,你上了年纪,忘性就这么大了吗?”
冷沉的一句话让院子里的人齐齐看向西屋。
只见周天诚缓步走来,硬朗坚毅的五官上看不到什么情绪,他直视着王金花,眸光锐利。
王金花的视线与之相触,那样的眼神注视犹如一把耀眼闪着寒光的剑,她那光被刺得移开眼睛,眼神飘忽。
恍然间,她的思绪飘到了多年前……
唐三娘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地把周天名拉到王金花跟前儿,“诚儿,都是一家人,何必分得那么清楚,非要分个你我出来。”
“您说是不是,娘?”
她的脸上扬起自信得意的笑,然而下一秒,王金花扭头,表情凶狠道:
“懒货,皮痒了是吧,还不快去!”
说罢,她快步走了,绕着周天诚那边的方向走的。
唐三娘怒瞪着张桂兰母子离开。
“诚儿,只是一点小事,我一下子就能干了。”
在张桂兰看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他们这一小家子人好好的,这些琐碎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不,不是小事。”
周天诚神情认真,欲言又止。
这时,周家老二周大峰扛着把锄头,懒懒散散地走回来了,“饭做好了没啊,饿死我了。”
“二叔,你一个人先回来了?”周天诚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周大峰那比较干净,没沾上泥土的衣裤,在慢慢移到对方的脸上,面不红气不喘,一点汗都没有。
如今正是春耕农忙最忙的时候,周大山每天回来都是一身汗,衣服上数裤脚部位最脏。
被问的周大峰眼神瑟缩了一下,很快恢复如常,“是啊,我那块地先锄好了,爹他们在另外一块地,他们马上完事也要回来了。”
说完,他泰然自若地走进堂屋去放锄头。
“娘,你跟我来。”
厨房里,周玉英忙得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
灶膛里烧着火,时不时要添菜,灶上架着口锅,热气袅袅,木盆里放着洗了一半的野菜,一盆用水泡着的猪大肠,案板上放着一半洗净的野菜还没切。
周玉英走动期间,张桂兰注意到她左半张脸对比右边的明显肿了一些,想要看得更清楚,她走近了。
厨房里一下子多了两人,猝不及防的,周玉英惊了一瞬,她抬手覆上脸,想起来自己刚刚在脸上蹭了一点锅底灰,心下安然了不少。
她笑看他们,“娘,大哥。”
张桂兰端详着周玉英的脸,确定是肿了,面露紧张担忧。
周玉英就是害怕家人这样,才想着要隐瞒,“娘,不妨事的,我刚刚做事不小心撞了一下,晚点用热水敷一敷就好了。”
“被撞是撞不出五根指印的。”
周天诚抬起就在方才被他打湿的衣袖,快速往周玉英左脸上轻轻一蹭。
脸上的脏污瞬间被带走。
轻轻一碰,便让周玉英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周天诚道:“我看到奶跟妹妹一前一后的回来,奶一回来就发了一通火,她嫌妹妹没用,打的猪草只换回来了猪大肠跟猪血。”
跟王金花相处了这么久,凭着这点信息,张桂兰哪里会猜想不到事情的经过。
“娘,我们为什么不跟他们分家单过?”
自周天诚醒来的那天起,天天都能看到王金花和二房一家人不曾间断地苛待伤害他的家人,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肢体上。
周大岩虽然没有明着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但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安理得惯了,说是把大房当成家人,不如说是他的奴仆,随叫随到。
他们如此行径,显然是早就习以为常了,而作为一家之主的周老爷子周福顺从始至终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偏心偏到没边了。
按理说都是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周福顺跟王金花不该如此区别对待几个儿子。
究其源头,要从十多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