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时光啊。仿佛这世上只有他与方氏两个人,一起谈天,一起游园。他喜欢与她说话,哪怕是不说话,就那样看着都觉得欢喜。只是这样的情愫随着时间渐渐淡了下去,再后来因为子嗣问题……
薛永年摇摇头,不去想那些不高兴的!他现在年纪也不算大,努力努力,肯定会有的!正想着,不觉又喝了口茶,这才发现今儿的茶与往日的味道有所不同,不由问道:“红袖呢?”
往日泡茶的都是方氏身边的大丫鬟红袖。方氏瞧了冬儿一眼,冬儿正满怀期待地看着她,方氏心中冷笑,开口道:“之前魏友德受伤时,是红袖代我去看的,哪儿她熟。现在这不是魏友德去南边儿办货了么,他这一走,家里的事也多,魏友德家的身子也不好,我便让红袖再过去帮忙看着点。估摸着现在还在那边呢。”
薛永年点点头,与后宅之事他一向都是全权交给方氏打理。方氏笑了笑,指着冬儿道:“老太太心疼我,怕我累着了,特地又赏了一个丫鬟给我。”说着,对着冬儿道,“冬儿,过来给二爷行礼。”
冬儿一喜,连忙上前几步。谁料薛永年连正眼也没瞧她,只是淡淡道:“既然是老太太赏的,那就留着吧。”
冬儿满心欢喜顿时如浇下一盆凉水,怏怏地行了礼,又站回去了。又看见方氏那副得意的样,心道:呵,这是跟我示威呢!不过她不怕,既然老夫人给了她这个机会,那她就要好好把握住!
且说闵氏回了自己三房的院子后,也不复在福寿堂里笑的那么欢快。
她本以为秦氏不过是装装样子,没曾想这都过去三天了,听大夫说还是病怏怏的,说是劳累过度,需要静养。薛府家大业大,主母一两天不理事还成,时间一长肯定是要出乱子。
按理说,秦氏卧病在床,这管家大权应该是方氏接手。可闵氏嫁到薛府这一年多来也算是看明白了,那方氏就是尊泥菩萨,自身都难保,更别提管家了。反观她自己,与方氏同样是长陵城富商之女的出身,她在家是嫡出幺女,上面的几个姐姐都出嫁了,府里后宅之事便是她替母亲分担,也算是管了好几年的家了,经验颇为丰富。如今两个哥儿又都快一岁了,不像之前那般磨人,又有奶妈嬷嬷们跟着,她也算能腾出手来。
怎么看这管家大权都应该到她手里了,为此她更是百般讨好孔氏,可孔氏压根就没有放权的意识难道是她低估了秦氏在孔氏心中的地位?
闵氏越想越觉得心烦,正巧薛三爷带着一身酒气回了屋,闵氏当即掩住口鼻,呵斥道:“你又去哪里灌了这一肚子的黄汤回来?!”
薛三爷无谓地笑了笑,整个人赖了过来,抱着闵氏道:“爷们喝点酒,你少管!”
闵氏哼了声,看着薛三爷那张还算英俊的脸,说道:“你也给我长点心吧!咱们是老幺,以后都得仰仗着兄长们的眼色过日子!”
“谁敢给爷眼色看?!”薛三爷似乎醒了些酒,大声嚷道:“你这娘们少瞧不起爷,你不打听打听,爷最近可是办了件大事!”
“哦?”闵氏来了兴趣,忽而又看了看四周,除了心腹丫鬟,其余都遣了出去,这才低声问道:“是什么?”
薛三爷嘿嘿笑道:“二哥跟老太太说要去南边办布料生意,那可是有大油水啊!以前爷没留心,让二哥捡了大便宜,这次爷也派了人过去!”说着,凑到闵氏耳边神神秘秘道,“只要这宗生意能成,南边的布料爷全部都能盘起来!”
闵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可这……二哥能同意吗?!”薛府的生意大部分都是由薛永年在打理,这布料生意是他提出来的,吃进嘴里的肥肉能让人吐出来!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还不承认!”薛三爷灌了口茶,“到时候,他不给,也得给!你进府也有段日子,什么大哥二哥,难道你还没看明白,这府里真正当家的是谁?!爷早就跟你说过,只要把老太太给哄高兴了,金山银山都是咱们的!”
闵氏冷笑一声:“还金山银山呢!如今大嫂病了,可我连替大嫂分个忧的权利都没有!”
薛三爷自是知道她想的是什么。对于孔氏,那是他的亲娘,自然比闵氏这个媳妇儿了解的更多。心中一转,将闵氏拉到身边,低声道:“你得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