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怎么照看姨娘的!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就突然早产了呢!”秦氏正在主屋里训斥,外面的婆子突然来报二夫人和三夫人来了。秦氏一惊,没想到消息来得这么快,赶紧打起精神来对付。
闵氏见着大房院子里灯火通明,宋姨娘屋子那边更是人进人出,立刻换上了一脸的忧愁:“大嫂,你说,这…这到底是怎么了?老太太前儿还与我说,等到了开春她就该抱孙子了,怎么就出事了呢!”
秦氏坐在椅子上,并不想与她说话。身旁的孙妈妈赶紧道:“三夫人有所不知,咱们夫人也是刚知道的消息,立刻就遣人去请了大夫来,又将库房里的上好人参取来给宋姨娘吊气。自从宋姨娘有了身孕了,我们夫人简直是不错眼珠的照料,先拨了两个丫鬟去伺候不说,又给姨娘单独腾出了一间屋子。”
闵氏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待孙妈妈一通话说完后,关切问道:“这事儿大爷知道的吗?”
秦氏手一抖,恨不得将茶杯直接摔到闵氏身上!这个女人,真是辛苦了她了,这么冷的天大老远的跑来看笑话!
“后宅之事,何须惊扰到大爷。有大夫看着就行了,这个时候保住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才要告知大爷一声啊,这可是关系到子孙的大事!”
“三弟妹!”秦氏挑起眉,声音猛地沉了下去,“宋姨娘好像不是三房里的人吧!”
闵氏掩面道:“瞧我,关心则乱,关心则乱。”
秦氏知道她没安好心,去告诉大爷?呵,是要让大爷回来训斥她吧。姨娘出了这种事,她这个当主母的难辞其咎。秦氏将宋姨娘真是恨到心窝子里去了,爬了她男人的床不说,现在又生出这种事端,着实是可恶!
大房里正是热闹,薛府的爷们则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回来了。秦氏有意隐瞒,早就派人守在了门口,只等薛大爷一到就直接将他架到书房睡一晚,反正他也是喝的不省人事,对后宅之事从来只关心今晚睡哪个女人。
薛永年也喝的有些迷糊,方氏不在院中,薛锦颜自然要担起主人的架势对丫鬟们发号施令。先将薛永年扶进屋里,又派了丫鬟去熬醒酒的汤药。由于秦氏消息封锁的快,薛锦颜也只知道方氏去了闵氏那边看布料,便又遣了人去三房说一声。
“好生照看好二爷!”薛锦颜也不好在屋子里多待,紧促交代了几句,便出去了。
薛锦绣还在外间等着,之前方氏一直没回来,她有些饿了,便来找薛锦颜让她派人去小厨房做些夜宵吃。
“阿姐,让她们煮些雪梨汁吧,不仅能解酒,而且比起那些醒酒的汤药还要好喝些。”薛锦绣建议道。
薛锦颜点点头:“加煮一碗雪梨。汤药也煮着,怕那雪梨劲儿不够,喝了汤药再喝些雪梨漱口也成啊。”
薛锦绣忙道:“煮两碗!我也要喝!”
薛锦颜点着她的额头:“馋猫,我看是你想喝才对!”
薛锦绣捂着头,与薛锦颜一道去了旁边小耳房里等着方氏回来。
屋里的炭炉烧的暖暖的,薛锦颜有些疲倦了,微微打了哈欠,干脆趴在桌子上小憩起来,薛锦绣还算有精神,低声唤了巧月:“拿毯子来。”巧月心领神会,拿了毯子替薛锦颜悄悄盖上。薛锦绣则又拿出早上的小册子来温习。
突然,寒梅匆匆而来。薛锦绣扫了一眼对面的薛锦颜,睡的正香,也不愿打扰她,便带着寒梅到了屋外回廊处,低声道:“什么事?”
寒梅道:“冬儿不见了!”
“什么,冬儿不见了?!”薛锦绣惊嚷了一声。
寒梅颇有些诧异,继而想到自家小姐不同于其他小姐,也就了然了。可她心里依旧着急,直觉告诉她,每次冬儿无故消失,总会计算着什么鬼心眼!!自从冬儿怀疑自己被下药后,对吃食上越发小心。方氏自然知道她这般小动作,一时间也就停了药量,冬儿的精神自然也就稍稍好些了。
今夜薛永年大醉而归,方氏又不在院里,没了主心骨的丫鬟们都有些紧张。冬儿知道这是个绝佳的机会,趁着大家不注意,立刻溜进了小厨房。她在薛府待了这么多年,自然也是有些人脉和手段,知道薛永年醒酒的汤药正在厨房里煮着,便立刻来了!
厨房里正忙活的宝珠见着她来了,颇有些诧异:“冬儿姐姐?这大冷天的你怎么来了?”
冬儿咳嗽了几声:“我屋子里没热水了,寒梅也不在,想来讨些热水喝。”
宝珠了然道:“寒梅姐姐跟小姐们在一起呢。”
冬儿苦笑道:“是啊,她可是小姐跟前的红人,哪里又是能让我这个病怏子能差使的动的!”
厨房里的灶台都是热的,只可惜剩的水都被宝珠用来熬药和煮雪梨了。冬儿环视一圈,无奈道:“我去烧水,你继续忙吧。”说罢,就走到一旁的水缸里舀水,谁料一个不稳,手里的木勺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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