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笑了。”孔氏抱着孙子,手里摇着拨浪鼓一个劲地逗他:“盛哥儿,看奶奶这里。”
盛哥儿伸着小手抓了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嘴巴瘪了瘪,一旁的奶娘知道他是要哭了,连忙道:“老夫人,盛哥儿玩了这就怕是饿了。”
孔氏一听,连忙将盛哥儿交给奶娘:“好生照看着。”
闵氏掩面笑道:“有老夫人您这颗大福星照着,瞧咱们的盛哥儿长的多好呀,胖嘟嘟的。”
孔氏走到一旁坐下歇息会儿,“你别总说盛哥儿,你家那俩小子呢?”
闵氏道:“那哥俩整天疯的没个正形!如今学会走路啦,摇摇晃晃的,我看着就心惊,可他们偏偏就是不让人扶着,只好让人在屋里铺上厚毯子,将那些个家什物件都挪开,给他俩腾个地方出来。”
“你做的这样周道我也就放心了。”孔氏有些感叹,“虽说主子们都是娇贵的身子,但到底也是哥儿,可不能学那些个纨绔子弟。逍哥儿和遥哥儿做的很好,走路嘛,哪有不摔跤的。你当娘的多注意些,别让他们磕着冻着就成。如今在屋里走走就好,外面天寒地冻的,雪也没化,可千万别在外面走。”
闵氏连连点头:“媳妇儿晓得。”
秦氏坐在一旁,见着一幅婆媳慈孝的场面就心里犯恶心。最近她终于知道这个闵氏不仅是城中富商小姐出身,她的母亲的竟然与孔氏还沾着一些远亲。如果自己不是占着长房长媳的身份,还不知要被闵氏拿捏成什么样呢。看看方氏就知道,每次都被闵氏拖出来,还要笑脸相迎。明明是当嫂子的,府里裁制衣服哪一次不都是让着三房先挑。
“行了,盛哥儿吃了奶估计也犯困了,我就不留了。今儿晚膳也不用来福寿堂,你们都忙,就在自己院里用吧。”
孔氏离开后,闵氏却还留在屋里,秦氏挑着眉:“三弟妹倒是挺闲啊。”
闵氏悠悠打了个哈欠:“都说能者多劳,我向来没甚本事,自然就闲着了。哪里比的上嫂子呀。哦对了,还没恭喜嫂子您这里又添丁进口,瞧我这脑子,还望嫂子莫要怪罪。”
秦氏恨得牙痒痒:“都是一家人,用不着那些虚礼。”
闵氏笑了笑,突然压低了声音:“嫂子,弟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大抵是府里的一些闲言碎语。”
见着她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秦氏就觉得自己肝火又窜了出来,生生压制着自己的火气:“是什么?”
闵氏酝酿了一下情绪:“这个嘛……关于宋姨娘早产的事。”
“宋姨娘早产是她自己体质虚弱!”
“哎哎哎,嫂子莫急呀!”闵氏连忙道,“您也知道,但凡大户人家都有些不着四六的人乱嚼舌根子。”
秦氏理了理发鬓,似笑非笑地看着闵氏:“弟妹,本来这话不该我说。但既然你叫了我一声嫂子,我也就托大说你一句。下人们乱嚼舌根也就罢了,弟妹这个明白事理的人怎么也跟着一起…呵,我也不是责怪弟妹,只是流言止于智者,想来弟妹也与夫子学过书,这话是知道的吧。”
闵氏被她噎的说不出话来,尴尬地拿着帕子笑了笑,“那什么,嫂子这忙,我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见闵氏离去,孙妈妈哼了声:“真不知她得意个什么劲!难不成这府里只有她会生儿子么,明博少爷才是这个府里的嫡长子!”
秦氏摆摆手,“莫与小人计较。”说着,眼中寒光一现,“你去给我查查到底是谁在乱嚼舌根,主子的事也敢胡说八道!不给他们点颜色,这府里还有没有规矩了!”
“可这样是不是显得有些心虚?”孙妈妈不由问道。
秦氏深深吸口气:“无论我怎么做,在有心人看来人都是心虚,还不如让他们知道厉害!你记着,旁人怎么说无所谓,关键是盛哥儿身边伺候的人,嘴巴都给我紧点!宋姨娘是自己身子虚,没那个福分才去的,若是让我听到什么其他的言语,严惩不贷!”
刚吩咐完事儿,外间的丫鬟突然来报:“夫人,庄子上的扈老大来了。”
秦氏嗯了声,屋里的丫鬟连忙换了茶水点心,又加了些碳。待扈老大进来时,秦氏正躺在帘子后的贵妃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摆弄手边的手炉。桌子上的点心一块儿没动,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扈老大立刻跪在地上:“小的扈三儿给大夫人请安。”
秦氏微微抬了抬眼皮子:“起来吧。银子带来了么?”
扈老大连忙将袖中银票恭敬拿出,孙妈妈接过后,递给秦氏。秦氏支起身子扫了一眼:“行了,领赏去吧。”
“谢夫人!”扈老大起了身,跟着一个大丫鬟去了账房。
屋里秦氏将银票又交给孙妈妈:“三千两银子,拿去将那打家什的木头还差的钱付了吧。”
孙妈妈笑眯了眼:“瑜姐儿若是知道夫人给她的嫁妆如此丰厚,不知喜成什么样呢。一整套黄花梨木的家什,整个长陵都找不出第二家呢。”
秦氏笑了笑:“什么样的身份用什么样的东西,瑜姐儿当然要比那些个野丫头要尊贵多了。”说到此处,便又起了身去盘点给薛锦瑜准备的嫁妆还差些什么,要赶紧开单子让人去办了。
“一百贯钱现在能造一处小庙,可有时候却只能买到一头牛?!”薛锦绣掰着自己的手指头,怎么这古代的物价也有通货膨胀啊!
吴妈妈翻着账本,指着其中一项给她看:“小姐莫要惊奇。您看这里,这是五年前的账,庄子里的牛是十贯钱买的。今年春天,却涨到了一百贯。不过好在也就那一季,现在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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