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话一说出口,那群聚在一起的店员马上毫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朱拾夜低着头,大眼睛闪过一道紫光,忍,忍,朱拾夜,你要忍!
“小姐,我不是要买,我是要告诉你”她的心里用力一想,眼睛用力一眨,一只又肥又大又丑的大蟑螂,马上从黑纱晚礼服里“啪啪”的振翅飞了出来,且直接降落在短发店员完美的脸上。
短发店员一看清楚在自己脸上爬动的是什么后,马上发出一阵高分贝的尖叫声,不停的在原地跳跃,双手奋力的往脸上又拍又打,滑稽狼狈的样子,使得朱拾夜忍笑忍得快得内伤了。
本来聚在一起的店员,一见到同伴像疯了般的尖叫,全都跑了过来,好不容易才将乱吼乱叫的她给拉住,这时短发店员妆也花了,发也乱了,总而言之只有一句成语可以形容:“惨不忍睹!”
还没完呢!这时朱拾夜发出声夸张的尖叫,表情恐怖的抖着手,指着她们的头。
只见她们动作一致的摸了下头,当她们捉下只又肥又丑又大的蟑螂时,开始齐声尖叫,并重复刚刚短发店员的动作,拚命跳跃,不停的往自己的头上脸上乱打一通。朱拾夜在一旁简直叹为观止,心想,假如被亚马逊河丛林里。擅跳欢呼舞的食人族给看到的话,恐怕他们也会自叹弗如。
当她们终于发如稻草、面如黄脸的停止跳动后,朱拾夜终于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在脸上画个大浓妆了。
虽然如此,但她还不想就这样放过她们。
她无辜可怜的看着她们,眼睛又用力一眨,一只又肥又大的老鼠晃动着牠尖尖的鼻子,慢吞吞的移动着牠肥大的身躯到一位顶着鸡窝头的女店员的脚跟旁,女店员困惑的低下头,尖叫一声,脚一甩将高跟鞋及胖老鼠踢了个老高,接下来跑出第二只老鼠、第三只老鼠、第四只、第五只现场马上混乱一片,原木架子被撞倒了,高贵优雅的衣服散了一地,然后架子又撞倒了茶几,茶几上的茶、咖啡泼得满地都是,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灾难现场,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原先是一家华丽的名牌服饰店。
等气也出够、笑也笑够后,朱拾夜才又眼一眨,蟑螂、老鼠等又全消失了,她这才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背着小背包走了出去,现在她觉得有些能力也是不坏的事,不知当初跟阿红去pub,出来遇见那些混混,为什么自己没想到使用这些能力。
经过刚刚那场混战,她的肚子又饿了,她停下脚步,从小背包里又拿出一块香蒜面包。
罢起步要走,眼角瞄到小巷子底有个板子,歪歪斜斜的写着“服饰”两个大字,她好奇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家矮矮的却还算宽的店,很不起眼,但朱拾夜一走进去,一位穿着朴素挂了副老花眼镜、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马上和蔼亲切的迎了过来。
“小姐,需要什么吗?”老太太缺了颗门牙,讲起话来有些“漏风”但却热情不减。
朱拾夜打从心里喜欢她,她让自己想起在南部的老妈。
“这里有运动套装吗?”她问。
“运动套装?有有”
老太太将她带到一个柜子前,她一拉开,里面全是运动服,且式样齐全,朱拾夜惊叹不已,认为自己真是来对地方了。
她愉快的挑着,一口气挑了五套,且每套各两组,加起来共十套。
老太太开心极了,很阿莎力的送了两顶鸭舌帽给朱拾夜。
于是朱拾夜拎了两大袋衣服,头上戴了两顶鸭舌帽走回公司,幸好公司并不太远,否则她提着这两大袋衣服真的会被累死。
等她终于气喘如牛的回到公司,走到办公室,门一关,她马上丢了两大袋衣服,倒在沙发上,气喘吁吁。
“天啊!小夜,你把人家整个店都搬回来了吗?”正在整理档案的关陆一见到她拎了两大袋回来,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说出这句。
“人家的腿好酸哦!”她边捏着酸疼的腿边可怜兮兮的说。
必陆坐到她身边,心疼的用一双大手帮她按摩。
“买那么多干么!”他斥责道。
朱拾夜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他“那个老太太人很好嘛!而且她那边的运动服式样好多又好漂亮,你看,老太太还送我两顶帽子呢!”她脱下一顶帽子戴在他头上,谄媚的直说好看。
必陆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你哦!真拿你没办法,说吧!到底买了几件?”
“五套!”
“我不信那两个大袋子只装了五套。”
朱拾夜耸耸肩道:“我是说我五套、你五套,如起来十套。”
必陆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夜,你是准备穿到民国几年呀?一下子买十套!”
“不同的色调嘛!而且我挑的都是一式两件,这样我们一起出去运动的话,穿情人装比较好呀!”她喜孜孜的说。
这是什么逻辑呀?真是败给她了,他在心中叹了口大气。
俊杰!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跟那个贱女人在一起?不!俊杰不会这么做的,一定是那个小狐狸精勾引他,对!一定是这样,只要她死掉,俊杰一定会再回到我身边,是,只要她死,只要她死
必陆这一觉睡得很安稳,没有再受到恶梦的侵袭,却受到朱拾夜的打搅。
当他听到朱拾夜的轻唤声及敲门声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夜#也!
在清晨他看了看时钟,清晨五点就来敲他的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陆大哥,你醒了没?”朱拾夜轻轻敲着门低喊。
她为了今天早上的晨跑,昨晚特别提早睡觉,虽然没有闹钟关陆就是她的闹钟叫她,但她的生理时钟却准时的在她睡了八个钟头后将她叫醒,这也就是她现在在关陆房间前敲门的原因。她甚至连今天晨跑要穿什么色的运动服都挑好了,现在她手上就拿了一套白色的运动服准备要给他穿。
“陆大哥?”她又敲敲门。
门打开了,关陆懒洋洋的靠在门边,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小夜,现在才五点,你就要去晨跑了吗?”他有些受不了的说道。
他昨晚处理公事到凌晨一点多才睡,还睡不到四个小时就被她给吵醒了,反倒是这小妮子,昨晚早早就进了睡窝,难怪现在有精力在这扬着兴奋的笑脸吵他。
“唉哟!人家不是都说要晨跑了吗?当然要早起去跑啊!哪!这是我帮你选的运动服,快去换吧!”说完,踮起脚尖在他颊上亲了下,她又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间去了。
必陆看着怀里的白色运动服,无奈的叹了口气,换衣服去了。
虽然天还没亮,但路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阿公阿妈在走路做运动了。
必陆与朱拾夜两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散步着。原本兴致勃勃的朱拾夜一见到公园,就马上跑了一圈,但也仅仅只跑了一圈,一圈下来她就再也跑不动了,气喘吁吁的靠在关陆的怀里。
“你这小懒鬼,这就是你平时不运动,临时抱佛脚的后果。”他嘲弄的说,却又心疼。“别再跑了,否则明天你一定会全身酸痛。”
但朱拾夜根本没听进他的话,在他怀里休息一会儿之后,马上又跑去跟阿公阿妈学打太极拲,过一会儿,又跑去跟小朋友抢秋千玩,而且荡得不亦乐乎,直招手要他过去。
他看着她随秋千摆动的纤细身影,初升的阳光照射在她笑得灿烂的脸上,柔细的发丝随风飘逸。
天啊!她真美,而她即将成为他的妻子,关陆全身上下盈满着充实感,像块缺了角的玉佩终于找到失落的那部分。
但为何心里总有股不安的感觉?他凝视着她摆动的身影,她的装扮好像似曾相识,却又记不得在哪见过,算了,只要他在,他就会守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
朱拾夜跳下秋千,并协助等在一旁的一位小女孩坐上去后,马上向他奔来,站定在他面前,脸颊像苹果般红扑扑的。
她坐在他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急促的喘着气。
“累了?”关陆温柔的看着她,细声问。
朱拾夜笑着摇摇头。
“不累,可是肚子饿了。”她说。
“那我该找些食物来填饱你的肚子啰!”他说,亲昵的点点她的小鼻头。
他们手拉手步出了公园。
“陆大哥,你看!那边有家烧饼油条店。”她指着大街对面,兴奋的说,然后放开他的手。
“小夜,跑慢点!”他笑着喊,真是个小贪吃鬼。
她回过头来,两手围在嘴边,叫他赶紧。
突然间,他僵住了,是那个恶梦!天啊!居然是真的!
他微转过头,一辆车子急速的朝站在路中央的朱拾夜冲过去。
“不!”关陆大吼一声,使劲全力的朝她狂奔而去。
不!不!他全身血液凝结,这个恶梦怎会成真?不!他绝不让恶梦成真!绝不!他使尽全力的狂奔,恐惧让他的心像要爆裂般的难受。
朱拾夜却只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那辆加速朝她冲来的汽车,她想跑,但两条腿像有千斤重般的抬不起来。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必陆在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撞开吓呆了的朱拾夜,而车子狠狠地撞上他高大的身躯,他被高高的抛起,然后重重的落下。
疯狂的雪莉在看见关陆奋不顾身的冲向车前时,踩了紧急煞车,但由于车速过快,还是撞上了关陆,然后车子也开始打滑,在柏油路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子翻覆打转了好几圈,地面散满了碎玻璃。
朱拾夜目睹一切发生,她茫然的看着躺在地面上的关陆。
她缓缓的站起身,扭伤的脚使她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但她却感觉不到痛,因为她已丧失了任何知觉,只看得到躺在血泊里的关陆。
她忽然脚软的跪在他身边,关陆鲜红的血染上她的白色运动衣裤,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怵目惊心。
必陆并没有失去意识,但这让他更痛苦,他感觉得到生命力正在悄悄的流逝,他勉强的睁开眼,看到朱拾夜苍白无血色的脸,她的眼神好茫然、好无措。
他想说些话要她不要担心,但他一使力,咸咸的液体就开始由他的嘴里不断涌出,他已不痛了,只觉得冷。
朱拾夜见他嘴里涌出血,马上伸出手按住他的嘴巴,像要阻止血继续涌出般,但血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沾满了她的手。
“不,不”她喃喃的说着,双手握住他和自己一样冰冷的手,放在脸颊边摩挲。
“不,陆大哥,别闭上眼睛。”见他慢慢的闭上眼睛,她马上惊惧的低喊。他必须看着她,他必须!
虽然小夜的声音像从另一个世界传来似的,但关陆还是立即努力的撑开眼睛,但是他实在好累。
朱拾夜一见到关陆又睁开眼,含着泪扯开一个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就知道。”她的泪不知不觉的落了下来。“你说过我们会结婚、会生一堆丫头的,你不会离开我的。”她靠在他耳畔轻语。
但关陆又缓缓的阖上眼睛了。
“不不!陆大哥,你别闭上眼,你看着我啊!你看着我啊!”她开始慌乱了,他的身体好冷,她想抱起他,让他暖和一点,但她还没开始动作,围观的人马上拉起她。
“别动他,小姐。”捉住她的人这样说。
不不!陆大哥只是睡着了,他没事的。
她想挣脱,但捉她的人捉得好紧,她挣不开,突然,她崩溃了,她又哭、又吼、又捶、又打,喊得声嘶力竭。
“放开我、放开我!陆大哥,你醒醒呀!你说过我们会结婚,你会保护我一辈子的,你忘了吗?你醒醒!陆大哥,你不可以丢下我,你不能丢下我”她心碎的呐喊,奋力的想到他身旁。
“小姐,你冷静一点,救护车马上来了。”
但她听不到了,她昏了过去。
朱拾夜幽幽转醒,缓缓睁开眼,触目皆是一片雪白,她有短暂的恍惚,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自己会往这里?
她开始回想,忽地,关陆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里的画面闪进她脑子里。
不!不可能!她一定是在作梦,作一个非常可怕的恶梦,她脚刚触地,一阵晕眩突然袭来,使她又坐回床上,等她觉得自己已可以站立时,她马上站起并迈开步伐想走,但她才跨出一步,臂上立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皱眉,看到臂上的点滴管子,毫不考虑的一把扯下。
她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既然是梦为何她会觉得痛呢?难道这一切都不是梦?
而是真的?
她忍住晕眩,踉跄的打开房门,靠墙走了几步她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