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低吼而颤抖的汽车引擎声停在屋外的道路边,龚臻纱带着疲惫的身体缓缓的跨出车门外。
老天,可将她累死了!
从下午两点,当崇光国小的第一批食物中毒学生被送进医院急诊室开始,她就恨不得自己生有十双手,可以面面俱到的帮助每一个哭喊哀号的小孩,帮他们减轻痛苦和转移疼痛的注意力,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她还是只有按部就班的一个照料后换另一个。
其实身为护士长的她根本不必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只需要一个命令,那一群在医院实习的小护士们自然而然的可以负责这些事。可是在见到宋靖泽医生竟也在帮忙的急救医生内时,她不得不将到口的命令收了回来,改选几个不被宋医生外表所迷惑的护士来负责这份工作,否则她害怕到时候那群一心向往白马王子的灰姑娘会闯下大祸为争取宋医生的青睐而延误病患的救治遵致他们的死亡。
想到那不是不曾发生过的可怕后果,龚臻纱疲惫脸上的双眉在一瞬间紧皱了起来。
那件悲剧就发生在三年前她学姐陈姐的身上。
陈姐向来是医生口中的模范生,甚至传言等老护士长退休后,她便是下届护士长不容置疑的人选,然而一位受到医院重金礼聘而来的脑科瞥生却轻易的改变了这一切。这位脑科医生不是谁,正是至今依然炙手可热的宋靖泽医生。
他风流倜傥、笑容可鞠,再加上手捧着金饭碗的条件风靡了医院内所有未婚女性,当然也包括她,不过她的美梦在几次撞见他在医院内与不同护士亲吻而幻灭。
然而陈姐却依然执迷不悟,直到一天心不在焉的替病患打错了针,导致原本在加护病房的病人在夜间突然暴毙死亡。当然,这件事最终虽然被医院隐瞒了下来,但是却毁了陈姐在医院里的前途,她暗淡的辞了就职十二年的工作,从此不见纵影。
两年后自己当上了护士长,老护士长在临走前明明白白的告诉她,之所以会选她的理由除了她的认真与细心之外,最主要就是她在见到宋医生时不会尖叫。这个理由很好笑,但老护士长却是一脸正经,语重心长的看着她说。
唉,真不知道是可悲还是可笑,她之所以会成为医院有始以来最年轻的护士长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这种老处女的性格,唉!
走到家门前,才打开皮包就听到屋内响起急遽的电话铃声,龚臻纱迅速的掏出钥匙开锁,推门进入家门,并以三步并两步的步伐快速的冲向电话的所在,有些气喘的应声。
“喂。”
“你当真还在家里?”电话那头传来怒不可遏的低吼。报臻纱愣了一下,霍然想起今晚和男朋友林掣新的约会。
“掣新?对不起,我”
“你又想说什么理由?”他怒然的打断她问。
“今天下午医院突然送来好几批食物中毒的小孩,我”
“所以你就忘了和我的约会?”他再次打断她道:“到底工作和我哪一个对你比较重要?你自己说说看从我们交往开始,你有几次放我鸽子了?我其怀疑你的心到底在不在我身上!”
“掣新”龚臻纱一脸抱歉的开口,却再次被他打断。
“够了,你什么都不必说了。”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冷漠“我累了,不想再继续这种一个人坐在餐厅等不到人的约会滋味了,我们分手吧。”
“掣新?”龚臻纱不敢相信将近三年的感情,他可以如此轻易?*党龇质值淖盅郏踔亮6僖幻氲哪焉崆榛扯济挥小!俺感拢惚鹂嫘a耍抑滥阆衷诤苌且脖鹇医不昂寐穑磕阍俚任沂种樱衣砩暇凸ァ!?br>
“我不是在开玩笑,你也用不着过来了,因为我不会再等你了。”
“掣新!”
拿着嘟嘟作响的电话筒,龚臻纱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好半晌。突然之间,她霍然挂上电话,转身夺门而出。将近三年的感情,她不会如此轻易就让它毁于一旦的,她要去道歉,去抚平掣新的怒火,她相信只是一时之气的他会收回分手的话的,她相信。
可是当那部将近二十年的老爷车停在他家楼下,龚臻纱绝对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么一幕画面。
因为老爷车上的安全带突然卡住,再加上愈是紧急愈是挣不开的事实,让她坐在熄了引擎的车内奋战了起来。而就在这时,一台熟悉的轿车缓缓地驶进她视线中,那是林掣新上个月才买的virage。
因为始终挣不开安全带,龚臻纱在认出是林掣新之后便毫不考虑想推开车门向他求救,然而他下车时,车内亮起的灯光显现出驾驶座边的女性脸孔的瞬间,让她停止了所有动作。交往了将近三年,认识了他朋友每一个人的她发誓自已从未见过他车上的那个女人。
报臻纱看着他殷勤绕过车头替那女人开门,而那女人在他的扶持之下下车,竟还窈窕的跌进他怀中,然后两人就这么在家门口,马路追旁若无人的狂吻了起来。
安静的车内,龚臻纱清清楚楚的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看着眼前的一切,她不可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那个女人可能是他的一个远房亲戚,更不可能告诉自己他们那一吻只是一个法式的礼貌之吻。他拥着那女人的力道看起来就像恨不得要将她揉进他身体内似的。
“喀!”的一声响,龚臻纱不知道自己何时再度动作试图解开安全带,更不知道安全带又是怎么剥落的,而且在她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之前,她发现自己已经下车,缓缓地走到了浑然忘我的他们俩面前。
“掣新。”龚臻纱冷静的开口,却从未听过自己如此破碎的声音。
眼前忘我的两人在她二度开口之后,这才有所警觉。而被女方推开的林掣新竟依然沉迷在情欲之中好半晌才认出她来。
“臻纱?”他脸上闪过不安的情绪,在认出龚臻纱后迅速的痹篇了她的双眼,以不太稳定的声音问:“你跑到这裹做什么?”
“我有话跟你说。”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刚刚在电话中不是已经讲得很清楚了吗?”
“掣新”看着他,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
“honey,既然你今晚有客人,我看我还是先回去好了。”他身边的女人忽然开口道。
“不。”林掣新迅速的摇头道,然后将车门开上并锁上后,将整串的钥匙交给女人,轻声细言的说:“来,钥匙拿着,你先上楼去等我,我马上就上去好不好?”
“好,那你可则让我等太久喔。”女人嗲声嗲气的回答,然后有意无意的瞥了龚臻纱一眼后,一扭一扭的走向他的公寓。
看着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女人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没入公寓大门内,却仍然依依不舍的收不回目光,龚臻纱眼中的泪水终于抑制不住决堤而出。
“为什么?”她低下头喃喃自语的开口问他,没见到他盯着她身上不耐烦的神色。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怎么对你了?我曾对不起你吗?如果你指的是刚刚那个女人是谁的话,对不起,容我提醒你,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决绝的语气让她倏然抬起头看他。
“分手?”她的声音颤抖“那是你一相情愿的事,我有说好吗?我有说好吗?你回答我呀!”
“你不要对我纠缠不休好不好?”他不耐烦的皱眉道。
“我?纠缠不休?”龚臻纱震惊的看着他,不相信林掣新竟会说出这种话来。
想当初他追求她的时候那才叫做纠缠不休。每天一束花和一通一定要她接到的电话,否则誓不罢休,那样的他现在竟然反过来指控她纠缠不休,请问,她到底做了什么?
“既然已经分手,我希望你从今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以免增加我不必要的困扰。”
“增加你的困扰?”她像回声谷般的不断响应他最后的话语。
“你刚刚也已经看到了,我已经有别的女朋友了,如果你再来找我,谁知道周遭的三姑六婆会怎么说我,我不希望听到太多的闲言闲语。”
“例如你脚踏两条船,或对我始乱终弃是吗?”她心碎的看着他问:“那不是事实吗?”
林掣新脸上虽闪过一阵良心不安,但却仍恼羞成怒的朝她怒吼出声。“你说什么!你在指控我吗?我什么时候脚踏两条船了?你到底说说看!还有,我始乱终弃你了吗?交往将近三年,除了牵你的手和偶尔一个连小孩子都嫌弃的亲吻之外,我动了你一下吗?我什么时候始乱了,更别提终弃了!”
“嫌弃?你一直就这么想吗?就为了我不让你碰我?”龚臻纱终于找到了她一直想要的答案。
“我并没有这样说。”他的理势弱了些,双眼避了开来。
“但是你不能否认你心里一直是这么想的,”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说:“要不然你可以解释现在正待在你家中等你的女人是谁吗?你的女朋友?当然。可是照你刚刚的说法你说你没有脚踏两条船,那么就表示你们俩认识到现在连半个小时都不到,而她却能像刚刚那样的与你热吻,甚至于到楼上等你,那种女人”
“够了!难道你真想如此惹人嫌吗?”他霍然怒声斥喝的打断她,并恶狠狠地猛盯着她道:“就算你一直是个守身如玉的女人,到现在也只是个不值钱的老处女,别自以为高人一等的可以批评她,你听到没有?”
“不值钱的”龚臻纱被他刻薄的批评打击得摇摇欲坠,她退后一步喃喃自语的看着他“我今晚到这裹来只是自取其辱是吗?”她泪如雨下问。
“你走吧。”他面无表情的说。
“我想知道你到底曾经爱过我吗?”
“不管曾不曾经,我可以明白告诉你,我现在对你一点感情也没有,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来这里找我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皱眉说。他一心一意只想要摆脱她,而漠视了心中为她那句“你到底曾经爱过我吗?”而产生的悸动。
看着他面无表情下的自私面貌,龚臻纱心痛到绝望。“我知道了。”她的声音轻哑得连自己都转不清楚,说完后即转身就走。
“臻纱。”
来自身后他的轻唤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
“对不起。”
她抬头挺胸的再次举步向前走,上车、发动引擎、加速离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再望向他一眼。
今日一别,她比他还希望他们俩从此不再相见,而为他流泪,她只愿放任自己这么一夜而已,因为她知道明天开始又将会是新的一天。
“臻姐,晚上我们要到pub疯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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