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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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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沂芹醒来时候,烧退大半,天灏躺在她的身边,一只不安分的手横在她腰际,皱巴巴的衬衫还在身上,歪过一边的领带,让褚董事长有了颓废形象。

    想起昨夜,她的脸微微涨红,发生过的事隐隐约约晓得。

    她记得他向她解释的那一段;记得他说萧音喜欢他又怎样,他喜欢的人是她,不愿对她放手;记得他说爱她,说心疼。

    还有他吹头发的动作异常轻柔,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扯痛;他为她换衣服时那般仔细,小心翼翼不舍得碰痛她的伤口。之后医生来医生走,医生留葯,她反而不太有印象。

    沂芹最后知觉是他那双大手,好大的一双手上躺了几颗葯丸,红的绿的葯丸在他掌心里滚动,他的手掌在她唇边摩蹭,粗粗的掌缘勾起她满心温馨。

    小时候,爸爸就是这般喂她吃葯,动作轻柔,眼底净是不舍。

    才一个晚上,他的胡髭冒出来了,青绿色胡髭围住他红红的薄唇,男人的性感在他脸上成形。

    伸出食指,在他的胡髭上刮搔,痒痒刺刺的,很有意思的感觉,手指往上滑,到他的睫毛上,浓浓的两排在他眼下制造出薄荫。

    他的眉还是皱的,心疼在他梦里扩大了?他还在为她的不舒服加倍难受?顺一次、顺两次,她要顺开他的难受,也顺开自己心中死结。

    “生病还调皮?”他的眼睛睁开,晶亮的眼珠子满含笑意。

    “你在皱眉。”她反对他的调皮评语。

    “你昨晚好难睡,扭来扭去不打紧,又哭又笑闹个晚上。”

    昨夜,他痹篇了海胆锐刺,看见她内心惶恐。

    她像个孩子般哭着找妈妈、爸爸,她向他告状,爸爸变心不再爱她,她缠着他的双手抱他很紧,颤栗透过双臂传达予他。

    “我又哭又闹?你胡说,我是不爱哭的女人,至于说梦话更不可能了。”

    “就当我胡说吧!先去刷牙洗脸,吃完早饭好吞葯。”拿来拖鞋,他细心地为她加一件晨褛,扶她进浴室。

    “你在敷衍我?一下子说我哭闹,一下子说自己胡说,讲!真相是什么?”

    “你真矛盾,先否决我的话,又逼我说真相,我说的话信是好还是不信好?”

    “信不信我心底自有斟酌,说吧!我正在聆听。”

    “好吧,昨晚呢,你一直抱住我,叫我不可以离开你,要分秒守候你。哈!我就知道你暗恋我多时,连睡觉都对我有企图。”他盗用她的话。

    倏地,沂芹双颊飞红,将他的话认真。

    她忙转移话题:“上班要迟到了。”

    “今逃诃事长和方小姐请假,谁都不准去上班。”把挤好牙膏的牙刷塞到她手中,他拿来毛巾备用。

    “这样好吗?秘书已经帮你排好今天的行程,你不去上班会延迟公事。不然我请假、你去上班,我睡一天病就好了。”

    在公司上班,她晓得他有多忙碌。

    “我真的不能偷一天空吗?昨晚我被人暗恋得好累哦!”“你还说。”她气得斜眼瞪他。

    “要我不说可以,除非你准我放假。”靠在她颊边,他在镜中看两人。

    “公司是你的,你爱上不上,关我什么事。”贴紧他的脸,她也在镜中看。

    “当然与你有关,今天你是我的公事,我要和你相对一整日。”

    “你公私不分。”

    “在镜中划划两人的五官,他们的个性差异大,但他们的长相有几分相似呢!浓浓的眉目,高挺鼻梁,他们的遗传基因会不会有几组相像?

    “对你,我早就公私不分了。”

    吻落下,不介意她是病人,想吻她已经好久好久。捧住她的脸,控不住心底激昂,爱的感觉越深越浓烈

    终于,他放开她,两个气喘吁吁的男女,在镜中对望

    涝梧龉

    这天是捡到的,沂芹和天灏赖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说话。

    沂芹端着刚发芽的樱桃苗,手指轻轻撩拨嫩绿新叶。

    是个需要仔细呵护的新生命啊!就像她的爱情,纤细柔弱,要时时小心,才不会在不经意间摧折。

    她似乎很少在她的爱情上面下功夫,她理所当然接受天灏的给予,理所当然的享受,却又时时用生气来折磨她的爱情。

    照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爱情消耗太快,在她尚未注意时,幻灭烟飞?隐隐地,她心底浮起警讯。

    “沂芹,说个故事给你听好吗?”

    “好啊!被精彩的话我给你拍拍手,不精彩的话要处罚”

    放下小樱桃苗,她反身趴在他身上,支着手肘,从高处俯看他。

    “小心你的手肘,伤口还没好。”

    他抱起她,把她翻倒在床上,换成他在上她在下的暧昧姿势,偏偏他一点不觉得自己暧昧,反而认真地检视起她的伤口。

    “对自己的身体不要漫不经心,很多人会得蜂窝性组织炎,就是这样来的。”

    “遵命,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故事了吧i”

    “好。”他俯身亲吻她一下,然后翻身躺回枕头。

    “在苏联还是普遍贫穷,买东西都要排队的年代里,有一个苏联穷人为招待外国友人来访,拿起惟一的扫把打扫家里,一不小心扫把断了,他愣了愣,居然嚎啕大哭起来。几个外国朋友正好赶到。经济强盛的日本人说:‘扫把很便宜,再去买一把不就好了’。知法守法的美国人说:‘我建议你到法院,控告制造劣质扫把的厂商’?寺姆u怂担骸愕谋哿φ媲浚芙o雅希艺嫦勰侥恪j凳虑笫堑牡鹿怂担骸灰p模颐且黄鹣胂氚旆ǎ欢ㄓ邪旆o阉さ孟裥碌囊谎孕诺闹泄怂担骸判模仙o巡换岽シ赶八捉桑阍谂率裁矗俊馐彼樟怂担骸铱薜脑蚴牵颐魈旆且ヅ哦硬拍苈虻缴o眩荒芎湍忝且黄鸪鋈ネ媪恕l暾飧?a 故事!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在同一个事件里缺乏同理心,发展出不同的联想,却又主观认定自己的想法是对的。你想告诉我这个吗?”

    “你想,我们的爱情里面是不是缺少同理心,才会让我们想法相左?”

    “是吗?”

    “比如萧音的事件,当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维护她、偏袒她,你骂孟孟是幌子,你真正的意图是打压我的面子。”

    “不对,我的想法是她是客你是主,她再嚣张跋扈不过是外人,你不一样,你是自家人,先维护了她的面子,我们自家人好谈。再说说事后你生气,我却不回应,在你心里又是什么想法?”

    “你认为我不重要,我爱生气就去生气吧!气死活该。”她实说心情。

    “又不对,我的想法是我不要在你气头上跟你吵,吵架会把两个人的情分越吵越淡薄,心越吵越远,而我不想几次争执,把我们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又扯远。”

    “可是你不理我啊”她抗议。

    “我没有不理你,我是在等待,等你心平气和,肯静下心来听听我的想法时再谈。我的想法,是不是和你的预设不同?”

    “嗯可是别说想法,就算一句话说出来,不同的人也会有不同的解读。”

    “是啊!我说‘我爱你’,不同的女人站在我面前听见,可能会出现‘油嘴滑毛不可靠’、‘他的真心有几分’、‘太好了,他爱我’等等不同联想。”

    “所以我们之间的分歧,是因为人性潜意识里的主观所致,没办法改变。”

    “不,有办法的,只要我们多沟通,不让骄傲隐瞒自己的真心意,当事情发生时,忍了怒气,我们一起共同面对问题,就会少掉很多的争吵。”

    “真的吗?可是相爱容易相处难,是千古不变的定理,我不认为它会在我们身上不同。”

    “你的自信跑到哪里去了?你不是认话只要努力就会成功?这句话不只适用于事业上,在爱情、婚姻里都一样,只要努力经营,就会经营出一片沃土。”

    “是这样吗?好吧!我们开始来沟通,说!你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她同意他的话,准备好与他“深层沟通。”

    “我想要婚姻和家庭。自母亲去世后,我的家庭缺了一角,失去母爱让我觉得遗憾,三个大男人相处,摩擦的机率很多,父亲是传统大男人,他不晓得怎么和两个儿子谈心,我们也不晓得如何和威权父亲相处。后来大嫂嫁进门,家里有个女主人,气氛变得不同,家的感觉重新回来了,那段日子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要不是空难再度剥夺我的家庭,我想我对家庭不会这么渴求。”

    “我和你不一样,我认女人不可以太安逸,当你习惯了安稳家庭,哪天家庭又破碎,那种痛无法让人适应。所以我认为一个人的生活最好,不会有负担、不会有责任,更不用害怕失去。”

    天灏想起孟孟的话沂芹害怕的不是爱情,是失去。

    她的心中有一个他看不到的伤,未愈合的伤让她害怕移动,她强烈地想保持原状,不让伤口再次扯痛。

    将她拥在胸前,天灏细细疼惜。

    她贴着他的心跳,安安稳稳的敲撞声鼓动着她的耳膜,仔细聆听,那一声声重复节奏安抚了她的惶然。

    “你不会失去我。”他说得郑重。“嫁给我,让我来证明这句话的真实。”

    “我是不结婚的,永远都不结。如果爱情的结局是厮守,那么我们不分开吧!像现住这样子,我有你的安慰,你有我的温柔,我们可以用一辈子时间来谈情说爱。”

    “除了你的温柔之外,我要的还有很多,我要你归属于我,当个名正言顺的褚太太;我要一个家庭!要很多很多小孩,我要我们一起计划孩子的未来,起为他们挑选补习班嫁给我,你可以得到比你想要的更多。”

    “可是我不要结婚。”

    虽然他的保证让人怦然心动,虽然他的付出让她想变得贪心一些些,但是她明白贪心的卜场是悲惨,她不想,她只要维持现状。

    “好吧!我不勉强你,等哪一天你反对王尔德的话,也不再认为爱情的幸福只是踩在蜘蛛网上,或者我的爱坚实到足以令你不害怕,我们再来谈结婚。”

    “对不起”

    “不要对我说这三个字,这会让我联想你不愿意改变心意。”

    “我真的很爱你,你对我这么好,我”

    “等你的爱情酝酿够了,请通知我,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恐惧。”

    “谢谢。”

    “这两个字听起来好多了。”

    拍拍她,认真回想,他甚至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他开始爱上她。

    榜兰尔说所谓情话,只是热情冲动时所说的话,它就像梦中呓语。

    情话缺乏意义吗?不!沂芹否认,它让她迷恋上他的声音,让她一步步承认爱他是情不自禁,她不再反对自己放纵心情。

    爱他就爱吧!既然爱了,她就要爱得深切、爱得彻底,爱到义无反顾爱得恐惧在她心底缩小阴影

    抬龉豁

    沂芹长尾巴,天灏办了生日宴会,邀来几个朋友为她庆生。

    一屋子人、一屋子热闹。他们围坐在客厅里说说笑笑,一派轻松。

    萧喻和杨臻也来了,搬到高雄几个月,杨臻的表情显得轻松许多。

    敬棠和管静筠最初识,他们坐在一处,聊的话题绕着孟孟打转,几个心意相通,说出口的话语一致,他们不约而同笑开,熟悉的气氛很快包围起两人。

    孟孟吃了点东西,就往房里钻,倒不是心情不好,而是最近迷上新电玩,连一刻都舍不得关机。

    沂芹倚在天灏身旁,看着他对她的用心,感动之外她寻不出其他形容。

    “为什么你喜欢我?”沂芹爱上他的情话,一天听几百次都不觉腻。

    “因为喜欢你让我的心觉得踏实,生活有了重点。”

    对沂芹说情话成了他的新习惯。他爱看她眼里的感动跳跃,爱听她软软的声调发出一个个怪问题。

    “喜欢有没有保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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