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听荷的心思没有逃过王锦锦的眼睛。
即便她掩藏的很好。
不过这些都不是王锦锦需要在意的,自从上次被萧秋年吼了一顿,她已经很久没去西小院了。
老太太大寿的当日,王家许久没有这样热闹,几位老爷在门口迎客,刘氏等女眷便在内宅接待宾客妻女,丫鬟小厮们跑来跑去,上上下下一派忙碌之色。
然而西小院永远与这些喧哗热闹无关。
王锦锦让蓝烟抱着红珊瑚,叩了叩书房门:“四哥?”
她竖起耳朵听,只觉得屋子里静悄悄的,正疑惑里面有没有人,就听“吱呀”一声响,紧闭房门从里打开,萧秋年穿着身灰扑扑的细布直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四哥。”王锦锦又喊了他一声,才想起自己来这儿是为了什么。
她忙让蓝烟揭开珊瑚上蒙着的绸布,笑嘻嘻的介绍:“看,我替你给老祖宗准备的贺礼!”
萧秋年的冷目扫了眼红珊瑚,沉声道:“你送过去吧。”
“诶,这怎么行,我替四哥你准备这东西就是想让你送过去,这样就能讨老祖宗的欢心,以后在王家也混的容易点儿,还有……”
“我不去。”萧秋年俊眉一拧,不耐烦的打断她。
王锦锦愣在当场,张着嘴。
萧秋年坐回椅子上,一张脸面沉如水,他静下心才觉得自己方才那三个字语气太重,看了眼王锦锦,果然,这丫头正目瞪口呆的盯着他。
萧秋年移开视线,不准备安慰。
他不知道王锦锦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上次他故意露出手臂上的伤吓唬她,本以为她会划清界限再不出现在他眼前,然而没过一段时间,她又冒出来了。
还抱着三尺高的红珊瑚。
她这次应该忍受不了,摔门就走吧?
“算了。”王锦锦让蓝烟将珊瑚搁桌上,低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指,喃喃自语:“许是我的错。”
萧秋年没想到自己又猜错了,这么久,他猜测了无数次王锦锦生气离开的样子,然而每一次他都失望了,也不知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心宽的。
王锦锦正在胡猜乱想,她寻思着萧秋年不肯去祝寿,一定是因为三年前的那件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她自个儿不就是那系铃人吗?
王锦锦看向萧秋年,眼前一亮,忙不迭小跑到他跟前,说:“四哥,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给老祖宗祝寿,是因为你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萧秋年看她一眼,没有吭声。
王锦锦围着他椅子绕到他身子左侧,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怕老祖宗说你?没事呀,大不了筵席上我与你坐一起!”
萧秋年皱了皱眉,内心却想:女子与男子一席,成何体统。
“三年前那件事……的确是我不对。”王锦锦没办法,谁教她现在占据了原主的躯壳,原主捅下的篓子也只能她来弥补。
她绞着手指,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认错:“四哥,那时候我不懂事,让你手臂受伤,我很自责。我知道,手臂上的伤疤能愈合,那日让你当众出丑,却很难在你心底抹去……但是,但是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当众为难你,再也不会有下次!”
王锦锦搜肠刮肚、情真意切的给萧秋年道歉。
她自认为这辈子都很难做到如此真挚了。
虽然七分在演戏,可联想到他当时的场景,以及他那张与自己亲哥哥相似的脸庞,那演出来的戏,也带了三分真感情。
“四哥……”王锦锦语气里带了一丝哭腔,哀哀的问,“难道你真要划我一刀,才能消气吗?”
七岁的小姑娘,眼里盛着泪,软软糯糯的语气可怜极了。
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化为绕指柔吧?
然而王锦锦还是失算了。
萧秋年只是看了她一眼,冷漠的指着门外:“出去。”
“四哥……”
“出去!”
王锦锦心底又委屈又生气,她演不下去了,一把拉着蓝烟,夺门而出。
一溜烟跑出西小院,更是忍不住往院子外的杏树狠狠踹了一脚:“死萧秋年!臭萧秋年!跟那茅坑里的石头是亲戚吧!”
蓝烟闻言脸色一阵古怪,心想着:五姑娘这不是拐着弯的骂自己么。
王锦锦对那杏子树一通拳打脚踢,心下才舒坦了些。
她也真够窝囊,估计是被萧秋年奴役太久,只敢在他跟前好言好语,一点儿脾气都不敢发。萧秋年那臭脾气,都是惯的!惯的!
虽然被萧秋年折磨的够气,可她也没有放弃对方的想法。
若真能把他开导出来,那说明她治疗心理疾病也算厉害了。自闭症患者很少见,所以她要牢牢的把握住,这可是她学医路上最好的试验品。
***
王锦锦离开后,阴沉的书房内,逆光中消瘦的身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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