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秋年又道:“我相信你。”
王锦锦嗫嚅着,不知道怎么继续劝他。
半晌,她才又问:“你去从军,无亲无故,那里的条件又恶劣,要是下雨你痼疾犯了,没有我在你身边,你怎么办?是要活活痛死吗?”
说到这里,萧秋年竟然轻笑了一下。
王锦锦抬起头,却见他唇边的笑容有些古怪。
“这点你放心。”萧秋年看向王文华的灵位,“边疆多干旱,即便下雨,我也会带着你的药,有所缓解。而且……”
王锦锦蹙眉:“而且什么?”
萧秋年沉下脸说:“而且我的痼疾会好转,绝不会像在王家如此严重。”
王锦锦突然发现今天萧秋年的话,她听不太懂。
“四哥,什么意思?”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灵光一闪,有些不可置信的猜测,“难道你的意思是,王家有人故意要害你?!”
萧秋年看了眼门外,按住她的唇。
王锦锦顿时觉得身子麻麻的,不好意思的退开几步。
随着年岁渐大,她这两年与萧秋年都可以保持距离,毕竟……那啥的授受不亲。
即便他是自己的哥哥。
萧秋年装作不知道,移开视线说:“总而言之,你要知道,我去从军不一定是坏事。能脱离王家的掌控,并且在军中若立功,也有晋升的机会,不比走仕途来的困难。”
王锦锦开始是反对的,可看萧秋年的样子,王家有人害他,那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可到底是什么人要害萧秋年?!
萧秋年看出她的疑惑,只说:“这些你都不要管。我去边疆后,你就不要来宝堂斋了。”
王锦锦脑子急转,突然想到这些年除了她,便只有那人与萧秋年接触最多,顿时忍不住道:“难道是她要害你?可你明明是她的……”
“锦锦。”萧秋年打断她,“我已通过兵部衙门的筛选,战事紧急,明日我便要离开。”
“明日?!”
这么仓促,让王锦锦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不能晚一些再去吗?后天,或者下个月……最近正是入伏的理季节,要不等立秋过了……”
萧秋年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光滑的手背:“征战岂是儿戏。”
“若……若老太太不同意你去呢?”王锦锦还抱着最后的希望。
萧秋年道:“朝廷用人,我既已通过征兵,那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任何人不得更改,否则和抗旨有何分别?”
王锦锦无可奈何的低下头:“四哥……你……”
萧秋年没有答话。
王锦锦不知道怎么办,突然觉得不能面对萧秋年。她听刘氏和旁人议论过这场战事,搞不好会像上上次战争,突厥与大元僵持七年,直到第八年大元出了个李勇猛将,才击退突厥,保平大元的江山。
这也才百年多的事情。
万一这一次,突厥与大元打个七八年,十年二十年,她和萧秋年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想到不知道要何年何月去了,王锦锦顿时忍不住眼泪,捂着脸跑开。
萧秋年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终究没有追上去。
王锦锦一路发足狂奔,跑到琼芳苑,刘氏正与徐氏聊天,见女儿哭的梨花带雨,顿时大惊失色:“明珠儿,这是怎么了?!”
王锦锦顾不得徐氏在,失声大哭:“娘亲,四哥要去从军了!”
“什么?”刘氏惊诧过后,看了眼徐氏,徐氏便起身告辞,留她娘俩。
刘氏道:“你好好与娘说,到底怎么回事。”
王锦锦于是抽抽噎噎的将来龙去脉说了,刘氏听后,只感慨说:“好男儿志在四方,明珠儿,这件事你不能怪萧秋年。没想到娘亲以前也是低估了他,竟是个懂感恩的好孩子。他去从军,大意保家卫国,小意为生父养父报仇,真乃血性男儿。区区王家商贾门第,如何圈得住呢?”
一席话让王锦锦醍醐灌顶,是了,她早就知道萧秋年不是普通人,若读死书学四叔那样,还不如打仗去,这才是他的本色。
王锦锦但还是接受不了一件事:“若我几年都见不到四哥,若他不幸……不幸步了大伯,他生父的后尘……”
“呸呸呸。”刘氏打断她的乌鸦嘴,“你与萧秋年接触最多,怎能不信任他?战场虽然凶险,可立功的话晋升比读书考功名不知道要快多少!若他是个有本事的,立了大功,那便可回京探亲,你又怎会几年看不到他?”
王锦锦听了这些,到底是没了挽留萧秋年的意思。
但心底如何也快乐不起来。
思来想去,她能做的,便是给他多配些药,多准备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