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毅皱眉说:“这些突厥人跟没吃饭一样!”
萧秋年思考了片刻,也不挑明,而是道:“若突厥人都是这幅样子,大元何来失守十座城池?”
孙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留在戈壁滩上的人越来越少。孙毅又一刀砍翻一个,看着零零星星后退的突厥人,转过身,对萧秋年道:“萧兄弟,你有没有觉得……”
他话还没说完,萧秋年突然抽刀,朝他狠狠砍来。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孙毅根本无法躲避,他浑身僵硬,还没反应过来,萧秋年已经收回了刀。
孙毅回头,身后的突厥人顿时头身分离,鲜血四溅。
孙毅松了口气,朝他笑道:“谢了,萧兄弟。”
“你我是朋友。”
这是刚才孙毅对他说的话,他只是原封不动的说回来,可当说出“朋友”二字的时候,萧秋年心头划过一丝怪异和……喜悦?!
这种情绪非常陌生,可萧秋年又很容易的想到了自己的生父和养父。
他们之间,应该也是这样的感觉吧。
孙毅听到这话,也是忍不住仰头大笑。所有饱受困厄的人都朝他们两个看来,不知道在战场又有什么好笑。
突厥人败退,死伤无数,这时钟校尉带着城墙上的人过来了。
一名四十左右器宇轩昂的山羊胡贵者,一名花甲之年的甲胄老头,还有一名身穿紫色官服的中年人,另外站在边上的两个,一个文绉绉,五十上下;一个身高八尺,魁梧奇伟。
钟校尉也不来介绍,他让余下的几十人聚集在一起,清点了一下人数,发现一百二十人折损了一半。其中伤二十,死四十。
他走到萧秋年和孙毅跟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指着孙毅问:“沙场如地狱,你方才因何大笑?!”
孙毅答道:“回钟校尉,小的是因退敌而笑。”
“是么?那大元输了这么多场,也没见你哭啊?!”
孙毅一时间语塞。
那钟校尉又说:“这里是沙场,是杀人的地方,不是让你们笑的地方,知道了吗?”
“但这里不是沙场。”萧秋年冷道。
所有人的目光的聚集在萧秋年身上,钟校尉更是气的发笑:“你凭什么这么说?”
孙毅示意萧秋年少说两句,可萧秋年却不为所动,他不疾不徐道:“那些毫无精神的突厥人,残破的城墙,以及在场所有看客,都在揭示这里不是沙场,只是校尉你们布置出来的校场。”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哗然了。
他们辛辛苦苦对敌,损失了二十兄弟,原来仍旧是一场训练?!
钟校尉被当面揭穿,有些恼羞成怒,他正要发火,身后穿着甲胄的花甲老者将他拦了下来。
钟校尉不禁退后,拱手:“薛元帅。”
众人又是一阵低呼,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就是老牌将军、此次战役的主帅——薛松!
那剩下的人身份也不难猜测了,紫色官服的是兵部尚书李觅,魁梧汉子乃凤阳关都督宋玉秉,另一个文绉绉的应该就是军师卢辛宁。
但是那个男满身贵气的山羊胡子,让所有人都猜不到身份。
薛松上前,看了眼萧秋年,半晌才道:“我在城墙便已经注意到你了,杀敌勇猛,又关心战友,难得。”
萧秋年垂眸不答。
“宠辱不惊,也很难得。”薛松自认为是个慧眼识人的,他越看萧秋年越满意,便转头问那山羊胡子,“晋王殿下,你觉得此人如何?”
呵,山羊胡子竟是晋王赵肃!
赵肃看了眼萧秋年,摸着山羊胡子,点了点头:“我也注意到这人了,在新兵当中自然不错,就怕他比不得那几个选出来的老兵。”
薛松笑道:“新兵也是会成为老兵的。”
这时钟校尉又插话道:“王爷,元帅,不太妥吧……那不止军营中的士兵,还有王府护卫,江湖侠士,这萧秋年实在不配,要不小的封他个十夫长,让他在军营里再历练历练?!”
晋王看了眼萧秋年,摆了摆手:“等不及了,就差一个人,姑且用他试试看。”
薛松欣慰道:“队伍里还没有首领,搞不好人家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钟校尉啊,你也不要太轻看后生。方才我瞧这萧……”
“萧秋年。”
“对,对。这萧秋年出招利落,杀手手法,不比你差。”薛松反正是看萧秋年特别满意。
看样子,他们三言两语已经确定了萧秋年的以后。
萧秋年还没着急,孙毅却急了:“王爷,元帅,各位大人,你们是要把萧兄弟弄哪儿去?!”
薛松微微一笑,看了眼晋王,见对方点头,才眯着眼说:“自然是好差事。”
“什么好差事?!”
薛松一字字道:“燕云十八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