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女儿还要靠我的脊髓救命。
所以,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不会害我。
想到这里,我终于放心地,沉沉地昏了过去。
……
我真的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我爸是在这里,被确诊瘫痪,从此卧床不起。
我妈跳楼后,也是被送到这里,进了太平间。
而我,也会死吗?
我微微睁开眼,但很快就被手术灯的灯光刺激得合上眼。
我的头发被医生掏了一层空,一根铁钩般的针来回掉扯我的头皮。我很没出息地掉眼泪,嘴巴不停的喊妈妈,妈妈。
医生司空见惯,缝合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我被这么来回折腾着,脑袋长期处于混沌状态。
我忽然回到自己二十二岁的那年,回到我人生中最漫长又最破碎的那一年。
我永远记得,我妈翻出我的怀孕检验单,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时,她脸上的痛惜与懊恼。
她说,“我李慧霞宁愿老底坐穿,也不要女儿去卖肉!那个姓沈的法官,年纪比你爹都要大三岁。你嫁给他,别人要怎么戳我们唐家的脊梁骨啊!”
我想说出全部的实情。可我怕她知道我求情不成,反被林越给欺负了,会不会又气得跑去放火?
父亲瘫痪在床的父亲,妹妹还在读书,这个家离不开我妈的操持。
我反正都是要出嫁的。早嫁晚嫁,嫁给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平不是坏人。他愿意帮我,愿意给妈妈一个公道,也愿意资助爸爸的医疗费和妹妹的学费。只要我嫁给他,帮他平息这次的丑闻。
所以即使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我依旧说谎,说我和沈平是真心相爱。
我放下喜帖后决绝的离开,是希望她明白我的选择与她的案件无关。我想给她消化这事的时间与空间,最后能祝福我。
结果,她在我领证结婚的当天跳楼自杀了。
那时,我挽着沈平的手,漾着幸福的笑,接受记者媒体的采访。我的母亲却在另一个角落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
灵堂上,我扶着我妈的棺材,哭得撕心裂肺。我妹则面无表情。只有在沈平出现的那刻,她才有了反应。她拿纸钱狠狠砸在沈平的脸上,赶他走。
我忘不了妹妹唐小词看我的眼神。
她说,“我妈不接受这个老男人当她女婿,我也不会认他是我姐夫!我读书的事情,不用他操心。我就是去打工,我也不要花你卖肉的钱!”
那一年,还未成年的小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离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