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敏之就看见美树一个人闷闷地坐在客厅里发愣。
因为他的住所从未曝光,因此住家附近并没有看见任何的记者或媒体在此驻留;为此,他不禁心存侥幸地认为,美树可能还不知道这件事。
“美树?”他移动脚步走到她面前,只见她幽幽地抬起微湿的眼眸瞅着他。
她没有说什么,但手边的报纸却说明了一切。
他眉心一皱,心疼不舍地蹲在她面前,双臂一伸,将她捞进了怀里。
“为什么会这样?”无端卷进这种不堪的桃色风波中,原本生活单纯的美树实在无法接受。
他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安慰着:“只要不理它,很快就会过去的。”
“可是”她声线微带哽咽“他们把你跟伊藤先生写成那样,我、我好难过”她不算是公众人物,根本没有人认识她,可是他不同,他是知名的制作人兼创作者,这种负面新闻对他的杀伤力是非常大的。
他一笑,若无其事“没关系,我又不是什么偶像明星。”
她知道他是在安慰她,因为即使不是偶像明星,对一个知名音乐人来说,这种丑闻还是可大可小的。再说,他一直跟许多大型企业合作,传出这种桃色新闻后,恐怕那些厂商会因此和他解约也说不定。
虽然他一直安慰她说没关系,但是她明白这件事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
他为了安抚她,势必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可是只要想到报纸上那些猜测的、令人难堪的字句,她就再也平静不下来。
幸好媒体还不知道她的姓名,否则要是连名带姓地被写在报纸上,冲绳的母亲不晓得会有多伤心。
“美树,”他端起她泪湿的脸庞,温柔地吻去她脸颊上垂挂的泪珠“什么都别想,我会处理所有事情的。”
“敏之”她淌下不安且激动的泪水,无助地偎进他怀里。
为什么只是唱首歌,就能掀起这样的风浪?为什么那些报章媒体要这么攻击她还有敏之?她不仅,一点都不懂,这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放心,不会有事的。”尽管他嘴上如此安抚着她,但他隐约觉得还有更大、更爆炸性的事情即将发生。
王牌?渡边口中所说的“王牌”究竟是什么?现在他惟一介意的就只是这个了。
这件事情并没有因为敏之的不作回应而停歇,反而随着罗生们般的关系纠葛,而持续发酵着。两天后,同一份报纸以斗大的黑字刊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报道
隐形歌手呼之欲出,神秘的冲绳女郎
惊爆!自称是其继父的和泉,披露不为人知的她的过去
爱慕虚荣,为钱不计一切,国中时期就曾经为了金钱出卖身体
“她曾经se诱我!”其继父和泉回首她不堪过往,感慨万千
敏之盛怒地看着这些不实报道,眉间青筋暴凸。
他终于知道渡边口中的“王牌”是什么了,原来她指的是这个自称是美树继父的男人!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后,他飞车直抵位于调布的家;刚接近家门口,就看见难以计数的媒体记者守候在此。
随着所谓的“惊爆内幕”他原本不曾曝光的住所竟已被媒体发现!
其实他不难猜到这是谁干的好事,因为知道他住家所在的人实在数得出来。只是想不到渡边真的会做得这么绝、这样狠。
见他的车子出现,记者们蜂拥而上,并将他的座车团团包围着。
车子无法前进,他几乎是被困在座位里进退两难。他呜着喇叭,警告挡在他车前的记者,可是没有人愿意退开。
他懊恼不耐地坐在车上,暗忖片刻后,突然决定开门下车。他们挡得住车子,却绝对挡不住他。见他忽地熄火下车,记者们一拥而上。
“长谷川先生,请问那位和泉小姐真的住在你家吗?”
“关于她继父的声明,你有什么看法跟回应?”
“你会提出告诉吗?”
记者们又推又挤,只见有人踉跄不稳,有人低声咒骂,麦克风掉的掉,摄影机歪的歪,简直可以用兵荒马乱来形容。
敏之眉间紧纠,愤怒的情绪一触即发。
突然,记者之间有人议论纷纷,不知发现了什么。
臂察敏锐的敏之立刻感觉到一种不寻常,他本能地望向记者们注视的地方
不施脂粉、一身素雅的美树惊畏不安、挣扎地从屋里走了出来,隔着大铁门,她望着驻守在门外的记者,还有回到自己的家却不得柱一门而入的敏之。
“是她?”
“真的是她吗?”记者们唧唧咕咕地讨论起来,有人已经将摄影机对准了门里的她。
敏之没想到她会出来,当场一脸震愕。她不该出来,不该自投罗网。
他横越过人墙,先一步冲到门边“美树,进屋里去!”
打从看见那篇报道后,美树的心情就再也平复不了。她真是想不到她的团父会向煤体说出那样的话,他将债务丢给她及母亲,现在居然还这么中伤她?!
她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小人物,就算引起这样的轩然大波,总是会有过去的一天;但是敏之跟她不同,他是个公众人物,前程似锦,现在却因为她而被写得像贪图女色、私德可议的色胚。
说来说去,一切都是因她而起,要不是她,敏之不会惹上这样的风波。
“敏之,”她眼眶隐含泪光,低声道:“让我说出来”
“你什么都不用说!”他又气又急地瞪着她。
如果她出面,那他为了保护她而作的低调回应都白费了。他不在乎别人怎么写他,他只想保护他所爱的女人。
“我不想害了你”她声线哽咽,眼底透露出一股势在必行的坚毅。
她打开门,勇敢地走了出来。
“你就是和泉小姐吗?请问你对于报纸上的报道有何意见?”
“你继父出面披露这样的事情,你将作出什么回应?”
“他说的都是真的吗?如果不是,你有没有什么要反驳的?”
敏之往前一步,横阻了媒体接近美树;美树拉住他的袖口,幽怨地一笑“让我说,敏之”
“美树,你可以不用理会他们。”他说。
她撇唇一笑,突然接过一名记者凑过来的麦克风“那位和泉先生真的是我继父,不过他所说的都不是事实。”
“你打算如何回应?”
“我不想随之起舞,公道自在人心,他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她说。
“他向报社透露你的过去,你”“那些都是他编造的!”未等记者说完,她的声调已经有点激动“我继父从小就对我跟母亲拳脚相向,最后还积欠近仟万的债务让我跟母亲去背,要不是长谷川先生好意地帮助我,我现在”她不能在媒体前敏之长敏之短地叫,为了他,她必须立刻跟他撤清关系。
“那么关于你跟长谷川先生同居的事,你怎么解释?”
“我们不是同居。”她本能地反应,不敢有丝毫的迟疑,因为如果她回答得不够肯定,媒体就会质疑她所说的每一句话。
“长谷川先生为了让我还债,好心地雇用我当家管,我们不是同居。”
记者们问过一个又一个问题,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那么和泉先生说你曾se诱他,而且为钱出卖身体的事,你”那口德不佳的男记者话还没问完,就让狷怒不已的敏之一把揪起了衣领“你有什么证据?”他沉声质问。
男记者一脸惶恐,战战兢兢地说:“我是引用和泉先生的话”
“光凭一面之辞就在报纸上乱写,你们有没有职业道德?!”说着,他摔开那记者,神情愤怒地“她继父所说的根本都不是事实!”
“敏之”美树知道他想为她出头,可他越是为她出头,就越加显示出他俩关系匪浅,而这就是她想避免的。
他突然搭住了美树的肩“和泉小姐是我的恋人,也是我未来的结婚对象。”
“啊?”媒体记者们一阵哗然,个个瞠目结舌。
没等他们反应,敏之续道:“这是有心人士的炒作,我希望一切能到此为止,否则我将提出告诉!”
“长谷川先生,”有一名女记者不死心地追问:“对于报道中指称和泉小姐私生活不检点,男女关系复杂的事,你有”
“我是她第一个男人,也是最后一个。”他打断了她,语出惊人。
大家似乎都料不到他会作出这样直接而露骨的声明,一个个像受惊的青蛙般张大了嘴。
“她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个,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说着,他将美树握在手中的麦克风取下,并丢还给记者“滚!”
话罢,他关上大铁门,将所有人阻隔在门外。“都给我离开!”他朝门外的大批记者们如此喝令。揽着惊吓过度而讲不出话的美树,两人慢慢地踱进了屋里。
坐在床边,美树一脸惊魂未定的模样。
“美树,”他有点生气地望着她“你刚才是在干什么?你根本不必理会他们。”
她抬起惊恐的眼“我、我不想连累你”说着,她掩面低泣。
他蹙眉而叹,将她颤抖的身躯捞进怀里“你在说什么?你是我的女人。”
“我好怕,也好慌”她在他怀里哽咽难言“大家都相信了我继父的话,他们把我说成”
“好了”他在她额上烙下温柔而安定的一吻,低声安抚着:“这件事到此结束,以后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她不安地望着他,有点迷惘。
她没想到他会为了她这个冲绳来的女人赌上事业及名声,打从事情一发生,她就有了随时跟他分开的心理准备。
说真的,要是他为了保住事业而跟她彻底撇清关系,她也不会怨他半句。
为什么他没那么做,反而挺身保护她,甚至在媒体前说出那种话?为什么他愿意为她作那么多的牺牲?
“敏之,”她幽幽道“我值得吗?”
“嗯?”他一时没弄懂她的意思。
她望着他,问:“我值得你为我作那么多的牺牲吗?”
“我从来不觉得这是牺牲。”他一笑,爱怜地在她颤抖的唇上轻吻“这是我该做的,谁教你是我爱着的女人。”
她鼻头一酸,眼泪再也无法控制地消落。伸出双臂,她激动地环抱住他的颈项,主动地迎上自己的嘴唇。
他先是一愣,旋即也热情地回应着她。
“抱我。”她在他怀中提出了娇坑邙毫不犹豫的要求。
此刻,她想更直接地感受他的爱,而身体上的水乳交融是最好、最明确的方法。惟有让他进入她的生命、她的身体,她才更能感觉到他对她的深浓爱意。
“我要你抱我”她在他耳际无限煽惑地低喃。
他将她压在身下。彼此热情、急切地摸索着对方的身体,并迅速地褪除了身上所有的衣物。
他们吸吮着彼此的唇片,像要将对方全然地占为己有般狂热。他的手摸索着她身上的每一处敏感,而她也莫名渴求地探索着他的身体讯息。
敏之在自家门前对媒体说的那番话,一字不漏地被写在报上,同时也在电视上播出。他的极具担当及对自己女人的保护周到,赢得了不少赞赏,也消弭了之前那些不堪、具攻击性的报道所造成的伤害。
两天后,这件新闻渐渐地淡了,就算被提起,也是以比较友善的、客气的、祝福的语气及字眼报道,甚至有不少圈内人还站出来支持他,并谴责制造丑闻的有心人及不分青红皂白的媒体记者。
透过律师事务所的处理,敏之在极快的时间里就跟渡边裕子解了合约,对渡边裕子来说,失去他这样的大客户,实在是莫大的损失。
靶情的事有时就是这般伤人,因爱生妒,甚而心存报复的渡边裕子,非但没有因此得到他,反而永远的失去了与他的合作。
就像是报应似的,没多久,出面说谎诋毁美树的和泉典一竟意外地因为另一桩伪造文书案而被捕。
这件所谓的演艺界性丑闻在敏之的果断处理下,很快地就落幕了,而美树的生活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正如敏之先前自信满满的预测,这桩所谓的丑闻并没有影响到他的事业。随着真相大白,非但过去跟他有过合作的大客户没有离去,反而又教他接了不少新case。
没有经纪人帮他接洽案子后,他将以前属于渡边的工作转交给美树处理。
虽说美树在这方面还是生手,但她似乎也做得有模有样、有声有色。
不过后续,记者追着问的却是他打算什么时候跟美树结婚,毕竟一直独来独往,不传绯闻的他,是第一次在媒体前公开承认了他的恋情。
其实,美树也在想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他说的话是为了应付媒体,还是出自真心呢?
她并不敢奢望他一定要给她什么比较具体的承诺,事实上,像现在这样能跟他在一起,她就已经非常满足,至于结婚,她真的不敢奢求。
然而即使是不敢奢求,她心里还是有所希冀的,毕竟他是她第一个爱上并献出所有的男人。虽然她不能要求他对她负责,但是潜意识里,她又希望能成为他的惟一。
他心里是怎么想的呢?他真的爱她爱到想跟她共给连理?如果他真的那么爱她,那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取代了“某个女人”的地位?
是的,她还是介意他床头上的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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