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床上,萧靖海盯着她的脸蛋突然蹙起了眉。
“哪有女孩子脏成你这样的。”他取饼一块汗巾,用手托住她的下颚,给她擦脸。
因爲解葯还没来,桑晴说不出话,只能瞪大眼睛不满地望着他。他救了她,她很感激是没错,可他也不能这么诬衊她呀!
“别瞪了,我知道你眼睛漂亮。”萧靖海看她一眼,淡淡的说,眼眸深处却闪过一抹柔情。
说出这句话,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真是难以置信,向来视女人如无物的他,竟然关心起一个女孩子的眼睛长得漂亮不漂亮--
尤其还是个身分立场不明的汉人女子!
漆黑的眸中有着难以言喻的深奥,他放开手,转过身不想再看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地不想再看那张脸--
一张称不上美如天仙,却该死的让他心动的脸!
被人夸奖眼睛漂亮,桑晴觉得好开心。
在歧凤山的时候,大家都当她是小孩子,谁也不在意她长成什么样,而此刻,有一个成熟男人这么夸她,桑晴顿时快乐得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展翅飞上天空,尽情飞翔着怎么也不肯落地。
可是咦,怪了,她那个忠实的向导兼保镖不是刚刚还在夸她漂亮吗,怎么走开不再看她了呢?
瞪着一双闪亮晶灿的眼睛望着萧靖海,她突然发现,撤去他那身简朴的粗布衣衫不说,他背部的线条干净俐落,配上高大俊挺的身形,看上去就像一座完美的雕像,气度神韵和那个拜托师父牵坟的萧先生有得比。
看着看着,桑晴那颗带着羞涩与憧憬的少女怀春之情又开始小鹿乱撞,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爲了引起萧靖海的注意,她故意扭了一下身子,弄起的声响果真令萧靖海回头看。
看见她晃着身子正要往床下掉,他连忙跨前几步。
“你在干什么?”他轻喝,一把扶住她。
被萧靖海侧身抱在怀里,桑晴不动了,眼睛却更加水灵的望着他。
她的本意是要他再夸奖她几句,没想到她甜美娇柔的模样却刺激了萧靖海的男性本能。
想也不想,他一只手定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带着浓烈气息的脸快速擦过她柔嫩的肌肤,吻上了她的唇!
桑晴霎时如被雷击中般愣在那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她是在做梦吗?她竟被人偷吻了!
唇齿间缠绵交融的感觉不断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和愉悦,桑晴感觉自己像掉进了沸水中,浑身的血液不断蒸腾加温,胸口更像要爆炸似的鼓成一团。
意乱情迷的她不知道,她现在任人予取予求的柔弱模样,看在萧靖海眼中,无疑是最好的催情剂。
缓缓的吻雨点般落下,他吻上她的唇,吻上她的颈,又解开她上身的衣扣,一路往下,吻上她白皙如玉脂般的香肩。
看见萧靖海眼中火样燃烧的欲望.桑晴简直惊得都快无法呼吸了,他坚实的臂膀和滚烫的唇瓣烙铁般熨过她的肌肤,她觉得自己心跳如擂鼓,全身乏力,整个人像被漩涡吸住,刺激得都快晕倒了。
天啊!谁来帮帮她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店小二的敲门声。
“萧大爷,您要的葯熬好了。”
萧靖海顿下手中动作,脑袋不由自主清醒过来,眸中的欲望也渐渐平息。
因爲第一次被人吻,而且被吻得晕头转向,桑晴表情愣愣的,眼睛里则水光氤氲,衬着配红的小脸和香肩毕露的白润肌肤,看在萧靖海眼中出奇的美。
“萧大爷,您的葯。”门外又响起店小二的催促声。
“就来了!”
萧靖海回答着,理了理衣服去开门,又顺手拉起被子盖在桑晴身上,他无法忍受让别的男人看见她如此娇弱无助的诱人模样。
房门吱啊一声被打开,在几句客套声后,又吱啊一声被合上了。
萧靖海捧着汤碗走回床前,在喂了桑晴几口葯后,眼中的眸色再度变深。在他的记忆中,能这样轻易挑起他欲望的,她还是第一个。
见她嘴边有些许残汁,他不由自主用手指替她轻轻抹去,并发现自己很享受这种亲昵的感觉。
爲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对他来说,她真是如此与衆\不同吗?
不、不会,她只是一个爱笑爱闹、稚气未脱的小女孩而已,他怎么会对她有感觉?一定是这些日子忙公事忙昏头了!
萧靖海一边喂葯,一边努力说服自己,而桑晴,她的心跳简直要随他的手指蹦出胸膛。
直到喝完葯,发现自己能动后,她才蓦地清醒过来,手忙脚乱裹着被子缩到床的内侧,只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
“你、你、你爲什么要亲我?”桑暗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脸仍旧红着,却装出一副凶悍的模样。
事实上,她并不讨厌他的触碰,甚至还有些喜欢,可从未被人亲过的她难免有点羞赧,故意恶声恶气完全是爲了掩饰自己的慌乱。
“不爲什么。”静默地看了片刻,他终于开口,平淡的语气里听不出半点道歉的意思,反而有些霸道。
耶?他居然敢敷衍她!
桑晴不高兴,噘起小嘴正想抗议,萧靖海却站直身子,把碗摆到一旁的桌上不再理她。
这算什么嘛!桑晴不禁哼了一声,心中忿忿不平。
被亲的人是她耶,他不解释也就算了,架子竟然比她还大!
此后几天,桑晴显然对某人的架子大有了更深一层的理解--萧靖海又和从前一样,对她爱理不理,好像他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呃桑晴不可思议地眨着眼睛,好几次看着萧靖海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她都不禁怀疑那是不是被惊吓后産生的幻觉了。
唯一令她欣慰的是,萧靖海嘴巴上虽然没说,但行动上仍对她很照顾,特别是晚上,因爲怕她再出什么意外,他一直和衣守在她的床边,令她不由自主有一种小时候被师父哄着睡觉的踏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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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走了数天,萧靖海终于带着桑晴进入了浩瀚的格澜大草原。
九月的天气,中原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而格澜草原上则已是寒风四起、沙尘肆虐。
越往东丹方向去,气温越低,行走在苍茫的旷野上,凄厉的北风宛若婴儿的啼哭在天地间盘旋,远处天边的云朵也总是阴晴不定,让人不由自主感到悲凉,仿佛冬天提早到来。
“好冷,还要在这片鬼草地上走多久啊?”
刺骨的寒风迎面袭来,桑晴连忙拉起衣领护住脖子,心中情不自禁想起“胡天八月即飞雪”的句子。
虽然这句话有些文不对题,因爲现在既不是八月,天上也没有雪花,但阴冷的北风,刮得人心情低落,比在白雪茫茫的冬日还倍觉凄清。
尤其进入草原后,一连好些日子,他们经过的都是杳无人迹的荒野。看着一天比一天枯黄的草木,踩着愈加高低不平的泥土路,即便生性冷然的萧靖海都不免有了萧瑟之意,更别说天生爱热闹的桑晴。
“再忍忍,过了这片草原,到达东丹就好了。”看着被冷风吹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桑晴,萧靖海难得出声安慰。
走了这么些天,离东丹越近,他的心情也就越沈重。
路上他和桑晴一直维持着刚见面时的情形,相处得不算很融洽,撇去那层说不清的身分不提,光两人一个聒噪一个沈默的性子,本就很难协调。但相聚即有缘,无可否认的是,两人之间的话即使不多,大部分时候也是桑晴一个人自弹自唱在演独角戏,萧靖海对她的感觉却一天比一天好。
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他感觉到桑晴真是一个很单纯的女孩子,就像邻家小妹一样,率直天真得让人心疼。
特别是她开心大笑的时候,是那么的娇俏可爱,简直像天上的无忧仙子误落凡间,连带他都将尘世间的烦恼,暂时抛到九霄云外。
也真亏莫上阳放心,派出这样一个女弟子单独跑到大辽来,要是他,肯定把她藏在家里,悉心呵护。
“你说,东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啊?”望着眼前茫茫不着边际的旷野,桑晴不禁有些泄气地噘起小嘴问。
萧靖海知道,这无关她是否娇生惯养而是她真的不适应草原上的生活。
想想虽然她从小练武,骨架比一般的女孩子还结实且适应性强,但毕竟在师父的羽翼下从未吃过苦,一下子跑到漠北的寒冷之地怎么受得了,尤其又是这种秋霜季节。
“明天下午。如果快一点的话,我想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了。”萧靖海看了桑晴一眼,声音虽然含着鼓励,眼中却有一抹难言的复杂情绪。
明天,等明天真的到了东丹,等待她的,将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