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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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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呵,话也不能这么说,人家说摩擦会生热,男人跟女人相处久了还不就那么回事,人家说的化学变化嘛!嗯,你就静观其变嘛,好事多磨,急不得的”原本拿着大哥大讲得眉开眼笑、口沫横飞的老人,在见到提着保温壶,神色匆忙跑进来的映蝉后,立即切掉电话,笑咪咪地迎向孙女儿。

    “爷爷,又在跟你那些老朋友们摆龙门阵啦?”将保温壶打开,红枣的清香立即弥漫了满间病房。

    “你今天又带什么好料来孝顺你爷爷啦?我瞧瞧,哇,是红枣粥耶!皮老啊,你真是好命啊!有这么伶俐能干的孙女儿。”隔壁床的阿土伯探过头来,满脸羡慕之色的瞅着保温壶里的红枣粥。

    “阿土伯你也跟爷爷一起吃嘛!我也准备了你的份喔!”拿出碗为老人们各盛一碗,看他们津津有味的吃着,映蝉则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找话跟他们聊。

    “爷爷,你以前说过你有个双胞胎哥哥的事”

    “嗯,后来他被送给姓扬的人养,好像跟着他养父一道回日本去了。唔,他今年也六十八了,只比我早半小时出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映蝉,怎么突然问起这问题?”

    原原本本地将今天刍荛来诉的事说出,映蝉静静地等着老人的反应。

    “原来是他的养子啊如果他想回来住,修一修也是应该的。只是映蝉,咱们这大宅可是自我祖父,也就是你的曾曾祖父时候就留下来的,我还盼着再留给我的曾孙子呢!他们要整修也好,只是别搞得不伦不类的,懂吗?”

    “嗯,我知道。爷爷,医生有没有说你几时可以出院回家?”

    “哎,没有说,他只叫我好好休养,现在房子又要整修,我倒宁可住在这儿,也不要回去成天被那些进进出出的工人吵。”皮皎苗眼底闪动着特殊的光芒笑着摇手道。

    “说得也是,那爷爷,我先回去了,我还得顺路到馆里看看。”收拾好老人们使用完的碗匙,映蝉轻声说道。

    “嗯,快回去吧!晚上不要随便出门,这年头坏心眼的人多。”

    挥别了爷爷,映蝉又开着小march穿梭在大街小巷之间,来到镇上的图书馆。这是她工作的地方,身为这个小镇惟一图书馆的馆员,映蝉常常觉得自己做的是件很有意义的工作,因为她的居中桥梁媒介,使这镇上的大人、小孩都经由她的介绍,养成了爱看书的态度。

    而附近一所专科学校的学生,更是视图书馆的阅览室为他们考前k书的当然之地。平时,映蝉跟她的同事们则规画了各种活动,藉以启迪幼童和学生们对书本知识的喜爱和纯熟各种查询资料的方法。

    这次她们所设计的是出些测验题,再限时由参加的学生们自浩浩荡荡的书海中去找答案。

    本来今天是映蝉的休假日,她大可不必去凑热闹,但一来家中没什么事,二来她也很好奇今年的冠军会奖落谁家,所以她忍不住要到场看看,至少可以看看有没有什么缺失,于下次办活动时可以加以改进!

    果然不出所料,今年的总冠军又落入吴氏姐弟手里,因为他们的父母十分注重孩子们的教育,连带地也使孩子们成为图书馆的常客,使他们连年夺冠军而归。

    热烈的颁奖典礼之后,人群逐渐散去,映蝉跟着同事们收拾着凌乱的会场,等她们将书藉桌椅都归回原位之后,已经是月上柳梢头时分,她们决定还是到隔壁的小咖啡厅吃简餐就好。

    “老板!老板!”拿着菜单在老板面前挥了好一会儿,老板才自茫茫然的境界中醒了过来。

    “皮小姐,想好了要点些什么了吗!”老板掏出口袋里的纸和笔,含笑地步向她们。

    “嗯,我要排骨饭,小纯要鸡腿饭,美纹要牛脯饭。老板,你刚才在想些什么啊,看你都已经要失神了。”

    “也没什么啦!山河代有才人出,只是一时之间还真难接受而已。”没精打彩地将映婵她们所点的东西纸条,递给厨房里的人,老板斜倚着柜抬,和她们聊着天。

    “什么意思?还有人能煮出比老板娘煮得更好吃的牛脯饭吗?”美纹尖着嗓门叫着。

    “不会吧!最近镇上又没有新开的餐馆。”小纯诧异的询问着映蝉。

    “是啊!老板娘煮的东西很合我们的口味,即使有新的馆子,我想我们还是会常来这里的。”

    “他呀,才不是担心店里的生意呢!”捧着大大的托盘,高挑的老板娘一一为她们端上所点的食物“他啊?是前中年期障碍,自尊心受损而已。”

    迎向三对疑惑的眼睛,老板娘做了个受不了的表情,指指比她矮了近半粒头的丈夫“听说那所专科学校最近新来了个教授,那所学校女生之间流传的十大梦中情人排行榜,他从第九名被挤到第十名,所以心里不舒服。”

    “哦!那么谁又是第一名?”映弹好奇地问道。

    “这你们就绝对猜不到了,听说原先的第一名是刘德华、郭富城、黎明那些什么天王之类的明星,但今天已经变成是那位教授排行第一了,这些小女生啊!谁也搞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

    “这就是所谓的新新人类吧!那教授究竟是什么来头。”吃着炸得外酥内软、香气四溢的排骨,映蝉随口问。

    “我没看过,但那些个看过的小女生们啊!几乎把所有可以用的成语啦、形容词全用上了。什么博学多闻、温文儒雅、玉树临风、卓尔不群、鹤立鸡群、盖世无双、连风流倜傥都来了。他好像是拿剑桥还是牛津的学位,回来教人文科学的。几乎今天一整天,进店里来的小女生吱吱喳喳聊的全是那位教授,所以我们这位大老板才会这么不开心哪!”老板娘说着还用手肘撞了撞丈夫腰侧,引得餐馆内其他的客人,也跟着发出会心的微笑。

    不以为然地捻捻唇上的小胡子,老板拿起面镜子猛照“她们前几天才说我长得像潘安再世,今天就把我给挤到吊榜尾了。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更怪不得孔老夫子要说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至理名言!”

    一顿饭就在嘻嘻哈哈间度过,等她们喝完老板拿手的卡布基诺,而映蝉也喝完她的苹果茶时,老板和老板娘便忙不迭的催着他们的客人们回家。

    毕竟在纯良的小乡镇,人们还是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为生活最正常的标准,所以即使是热闹滚滚的市街,入夜后也没什么人走动。

    尤其是映蝉目前又一个人独居在较偏远的一区,更是他们所催促早归的对象。带着笑意,映蝉挥别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往家的方向奔驰。

    边开着车漫想着老板娘所说的话,是啊!有时难弄懂那些小女孩在想些什么,迷恋某个偶像时,可以疯狂到不吃不睡,拼命打工赚钱,只为去看一场所费不赀的演唱会,若是对偶像的忠诚感消失时,大量大量的海报、cd、卡带,整堆整箱地倒进垃圾桶,连眉都不皱一下

    那种感觉重重地压迫着她,映蝉不安地自后视镜中朝后头张望。该死,该早些去把车灯都换过的,前面的车灯是她有一回太累打瞌睡而栽进稻田时弄破的;而后面大大小小的灯,则是她在听到爷爷心脏病发作的消息时,急着想在第一时间内冲到医院,倒车出停车场时弄坏的,同时遭殃的还有停车场的矮墙。

    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贴着新铺设的柏油路面奔跑,路的两旁是高耸的竹林和木麻黄之类的树所形成的屏障。一再地向后张望,映蝉不十分明白后头是否有车辆,因为此刻天际全被乌云遮住,黯淡的月光在浓雾之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

    但那种感觉却愈来愈强烈,有点像是被猎豹盯上了的狩猎物那种寒毛直悚的寒颤。下次开村民大会时,一定要强烈的提议,要求装设路灯,真是太可怕了!

    凭着对地势的熟稔,当她好不容易将车滑进家门前的车道时,已经是全身被汗浸湿孺透,手脚几乎要推不开门的疲软了。眯起眼睛估量着外头的情势,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仍未消退,她吞吞口水,将钥匙握住手心里,一鼓作气地推开车门,以最快的速度打开门闪了进去。

    慌乱地扭开所有她找得到的开关,电视里淡而无味的新闻报导,音响里是不知哪来的明星在鸡猫子鬼叫,室内所有的灯都大放光明,连门廊外的灯都打开了,映蝉才自窗帘缝中,小心翼翼地往外张望。

    没有,什么也没有,除了早上洗了晾在外面忘记收的床单外,什么也没有,会不会是我神经质了?毕竟这里的居民都是很熟识的老邻居了,即使是那所专校的学生,也大部有印象,应该不会有什么为非作歹之辈吧!

    真是的,没事净自己吓自己,还是早些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速度很快地冲了个澡,她对自己扮个鬼脸,失笑地滑进被窝之中。

    在远远距离之外,有个男人拎着他的工具箱来到小march前,看看灯光全熄灭了的皮家大宅,他轻轻地打开车门,摇着头地看着那串仍挂在匙孔里的车钥匙。这么迷糊,明天一早还有电可发动才怪呢!

    仰头长长叹了口气,他脱掉昂贵且剪裁合身的西装外套,卷起袖子,开始拆着小march前后破损的车灯和零件,并且不时咒骂连连的打着蚊子和其他叫不出名的小虫子。

    当那一阵阵尖锐刺耳的敲打声传进耳膜时,映蝉还迷迷糊糊地拿起枕头蒙住双耳,打算就这样了事,但那串串的金属撞击声,非但没有减缓的迹象,相反的还更频繁且嘈杂,间中还混着有巨大的重物坠地,巨响和震动使得睡在小小单人床上的映蝉,有几回都差点被震下床去。

    睡眼惺忪地拉开窗帘往外看,漫不经心地想再缩回床上温暖舒适的被窝,但当她双手轻轻地揉揉眼皮,稍微恢复了些意识之后,她急急忙忙地拉开窗子,瞪大眼睛地盯着外头的景象

    戴着黄色安全帽,身穿黄色背心的工人们,忙碌地荷着大榔头或钉锤、铲子以及十字镐之类的工具,三三两两成群地聚结在她屋后的那一进或许可以仍称之为第二所有的残破墙壁栋梁及屋瓦,现在都已被怪手打成碎片铺满一地,而堆土机很勤奋地,一斗又一斗的将地上的废土石块和为数不少的钢筋铁线,全部送上了等候一旁的大型砂石车。

    在他们迅速又有效率的动作之下,很快地就将那块地全部清理干净,甚至连较后头的猪圈牛栏都夷为平地了。

    半张着嘴地杵在那里,就像个局外人般的看着陌生人将自己的家拆得一干二净,直到那辆怪手高高举起的手臂,在地面上开始挖出个不小的窟窿时,她才猛然惊醒,像阵风似地冲了出去,拦住了怪手的动作。

    “停下来、停下来!你们在干什么啊?”在她的一再吆喝下,现场大大小小的机器突然停止转动,来来去去嘶喊着的工人们也都带着好奇又感趣味的眼光瞅着她瞧。

    “小姐,这里是工地很危险,请你马上离开好吗?”乍见穿着拖鞋,满头发丝被风吹得如柳丝飞扬的映蝉,那个工头状的男人先是愣呆了,然后才在其他人的叫嚣和此起彼落的口哨声中回过神来。

    “我为什么要离开?我还没有请问你们怎么可以随随便便的拆别人的家!”双手叉在腰际,映蝉没好气地说。

    “随随便便?小姐,你这个指控有点过分喔!我们是接到你们的通知,所以才来准备把地先整好,再重建房子的。”扬扬手里卷成纸筒状的建筑蓝图,工头笑着解释。

    “重建?但是,我并没有要重建房子的打算啊!”“我有。”随着一阵清爽的松香气息古龙水的到来,映蝉转身便见到她极端不想见的人扬刍荛。他笑咪咪地跟工头握握手,两个人展开那幅图,低垂头地讨论着,完全将一旁的映蝉给忽略了。

    整颗脑袋里像是有无数的蜜蜂在打转儿,嗡嗡响得令映蝉都要发晕了,她咬着下唇的看着这个才出现一天,就使她生活了近二十八年的世界产生大变动的男人,心里一直翻腾着一股怒气。

    他以为他是谁啊!我只答应让他修建,可没说可以改建,这幢皮家大宅可是还要留传给子孙们的啊!

    生气地绕到他们前面,映蝉一看到那张建筑蓝图时,血液马上全涌上脑袋,准备破口大骂一番,但在她才抬起头,看着阳光下的刍荛时,那股决心又不知跑到哪去了。

    亮得令人几乎要不能直视了,这是第一个跃进映蝉脑海的念头。大概是刚洗完澡,刍荛的头发还微湿地贴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四周,不同于昨天的西装笔挺,此刻的他穿件优雅的紫罗兰色衬衫,外面套件v字形的白色线衫,搭配铁灰色的长裤和传统的黑色皮鞋。即使是在大热天看到他,仍是非常的优雅,丝毫感受不到这窒人的高温,给他带来任何影响。

    而最令映蝉频频注意的是他那从容不迫的态度,他的语调带着一抹怪异的腔调,虽然有些突兀,但也使他所说的话更显得铿锵有力,流转着淡淡的特殊旋律。

    卷发在他额头上不驯地卧躺着,苍白了些的脸庞上有着青色一片的胡根隐约可见,当他凝神倾听着工头讲解可能的施工情形时,斜斜地有道阳光由他的左侧照过来,使他整个人沐浴在一道金光灿烂中。

    好不容易等他和工头的谈话告一段落,映蝉立即深深吸口气,挺起胸膛走近他。

    “咦,你还在这里啊?”带着悠闲的步伐,刍荛缓缓地踱到较远处的大榕树下,含笑地望着映蝉鼓起来的双颊“很抱歉把你吵醒了,但有时候这种必然的‘痛苦’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无可避免的痛苦?听着,扬先生,我才不在乎你想干什么,因为我明白你养父,也就是我的伯公,他绝对有权利回来皮家大宅住,但是”

    “唔,很好,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但是,我还有但是!你不能把后进的房子改建成你们所讨论的那个样子。”

    “哦?”刍荛扬扬眉“愿闻其详!”

    “那那会显得很奇怪,而且而且很不伦不类的。如果你要改建的话,可以再盖成原来三合院的样式,假若你盖成那个样子,皮家大宅就会变得很奇怪了。”

    “我倒不觉得这个样式的房子有什么不好。事实上我是依造strpatford-upon-avon的房子所设计,那里是莎士比亚的出生地,是个很有名的地方,我发现这个小镇的情调有些类似那里。”漫步在白千层和尤加利树所构成的长长绿色隧道,刍荛吸口气,任浓浓的树草之气充塞胸肺。

    “我不知道什么莎士比亚的出生地,我只希望你别把皮家大宅搞成了四不像,虽然外国的房子很漂亮,但中国人还是该住中国式的房子。

    眼神瞬间变得冷冽了起来,刍荛虽然两手闲适地抱在胸前,但自他肩膀线条的僵硬,很难令人相信他未动气。

    “或许你所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我不认为自己是个中国人”看到映蝉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他长长地叹口气“好吧!我的外表是中国人,而我的灵魂到底是谁,是什么国籍,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现在必须做这件事,而你也已经答应我可以整修房子,我看不出这其中还有什么问题。”

    将舌抵在两齿之间以阻止自己说出太伤人的话,映婵慢慢地自一数到十,两手的拳头也握得死紧,冷冷地盯着刍荛看半晌,她磨着牙的命令自己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是你就非得在这古色古香的大宅院里,盖那间什么莎士比亚的房子?”映蝉的声音还是高了八度。

    “不是莎士比亚的房子,是都铎式的农舍建筑”

    “我才不管它是什么式的,总之,我不喜欢。”

    “抱歉,我也不能强求你喜欢,只是很遗憾。”

    “你”被他的话激得又要肝火上升了,映婵回头一看:乖乖不得了!那片空地已经被怪手给挖成一口大池塘了。她气急败坏地往那边跑,不时的高举双手吆喝着。

    “停下来,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在她有机会冲到池塘畔之前,已经感到自己被凌空一提,被架在刍荛高得像座塔的身躯和老榕树之间。

    “放开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毁了皮家大宅,放开我!”虽然很努力地拳打脚踢,但映蝉很不幸的发现自己似乎是在跟堵石墙奋战,全部白费力气了。

    “你冷静点,为了要打稳地基和地下室,这个坑挖得很深。”小心翼翼地躲避着映蝉的拳头,刍荛超声劝她。

    “冷静?哈!若是你家的房子莫名其妙的被人挖了个大窟窿,我看你还能冷静吗?用尽力气往他小腿骨一踢,在他哀嚎声中,映蝉得意地眯眯眼睛,但当她想甩开这个讨厌的人时,却发现自己的头发却很不巧的缠住他的袖子上精巧的银扣子。

    轻抚着刺痛的腿骨,刍荛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徒劳无功地想解开纠缠的发丝。

    这么火辣的脾气!他干脆将缠住了的那只手伸直,任映蝉在那里挣扎,自己则是冷眼旁观地观察她的举止。

    撇开她小爆竹般的火气不说,她还真是个极为出色的小美女。她的发并非是厚重的墨黑,相反的,充斥着黛线、浅棕、灰栗及银褐,在阳光照射下,闪耀出各种亮晶晶的光芒,每当微风捣起之际,恰似一层层的纱般撩人。

    顽皮的雀斑稀稀疏疏的落在她鼻梁附近,淡得几乎要看不见,只在她仰起头的某个角度时,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但随即又淡得找不到。

    她有双粗而有个性的眉,长且弧形优美的横卧在擎骂隆起的眉骨上;那双翦翦美瞳,似含烟若带雾,在长而卷翘的睫毛掩映下,更显得灵秀慧黠三分。

    她的鼻子丰盈有肉,直且挺,虽不若他看惯的西方人,但也可生般东方人要高而使秀了;其下的唇更是可爱,菱角处分外清楚,使她小巧的唇就真如中国诗词之谓的红菱,或是西方騒人墨客所言的樱桃小。

    看到她为了解开一小绺头发而搞得满头大汗,刍荛心中一动,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别动,我帮你把头发解开,但是你要答应我个条件。”连她的手都这么的小巧!刍荛望着掌中的小手。

    “什么条件。”手心传来的异样感受令映蝉不自在。

    “陪我到镇上的咖啡厅吃顿早餐,并且当我的导游,我想多了解些这小镇的历史。”

    “图书馆里有书介绍这附近的历史地理,我可以帮你借出来。”远远地有人朝这头张望,映蝉更是急着想要脱离目前这种尴尬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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