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参加过不少前任男友的婚礼,每一次,感觉都一样--失望!
每一次,她都怀着勃勃野心,盛妆打扮去见她的情敌、他的新娘,打算与之一较高下,到头来却发现,她们是那样的平凡,平凡得不堪一击。
今天也不例外。新娘与她以前的对手没有差别,相貌平平,据说家境、学历皆一般。但就是这样“一般”的人却把她打败了。
如果遇到的是高手,她会心服口服,但每一次,她都败在“平凡”二字底下,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她真的那样差差到连“平凡”都不如?经历过二十五次的失败,她对自己已经彻底没有信心,甚至对自己的审美观都产生了怀疑。
原来,她一直自谢的美貌并不被男人喜爱,她拥有的财富与学识统统都是作为贤妻良母的累赘,在男人的世界里,她永远是第一个被抛弃的对象。
她失望了,失望的结果是泄气,躲到餐桌底下,她的脑子陷入一片迷茫。
婚礼上还发生了什么,她事后都不太记得了。
只记得,她喝了很多酒,与一个同样漂亮寂寞的女子聊天谈心。那女子穿着枫叶红的裙子,有她迄今为止看过最美丽的身影。不知为何,那女子也闷闷不乐,彷佛她的一面镜子。
她甚至怀疑,这个女子只是她的幻觉,一个映射自己心情的幻觉。所谓的聊天谈心也不过是她的自言自语而已。
然后她便醉了。醉了之后的事,更不记得了。
但当她第二天早晨醒来,发现了一件令她震惊到极点的事,这件事让她惊叫起来,惊叫之声足可以天崩地裂。
“你、你怎么在这里?!”
她并非躺在家中的床上,而且,床上还不止她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睡在她身边,强壮的手臂撑着枕头,正侧身凝望着她微笑。
包让她无语问苍天的是,这个男人,还是她认识的男人--裴嘉德!
天啊,他们怎么会睡在一起?难道又是凑巧?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又羞又怒之余,再次责问他。
“你不记得了?”他却反问。
“废话!否则问你干么?这是什么地方?”
“是你前任男友昨天举办婚礼的酒店。”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你喝醉了,我陪你留下来暂住一宿。”
她把被单轻轻往下拉了拉,看到自己同样赤裸着的晶莹之躯,顿时无地自容。
“我的衣服到哪里去了?”
“床底下。”他从容地指了指。
“你、你居然把我的衣服扔到床底下?”
“小姐,是你自己扔的,不关我的事。”他轻笑。
“什么?我?”常言道:酒后乱性!看来这句话不可不信“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刚刚参加完前任男朋友的婚礼,受了刺激,做出一些反常的行为,是可以理解的。”裴嘉德在一旁点头分析。
“既然知道我这是反常行为,你为什么不帮我?反而还要把你自己的衣服也脱了?”哼,趁人酒醉,占人便宜!
“小姐,”他满脸无辜地摊摊手“我的衣服也是你脱的。”
“什么?!”白纯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我本来想反抗,不料你酒醉之后力气好大,我抵不过你。”他叹一口气。
“骗人!骗人!”白纯吸着鼻子,几乎要落泪了“那、那我们有没有那个?”
“哪个?”他装傻。
“呜”她干脆大哭起来。
好丢脸哦!这么大年纪了,居然连有没有发生“那件事”她都无从判断。都怪家里人管教太严,平时不让她看黄色书,她所见识过最最色情的描写就是“两人倒在床上,灯光摇曳,帘帐轻垂”而后再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剩一片删节号。
这些年来,她千方百计躲过二十五个男朋友的枪林弹雨,留得清白处子之身,只为新婚之夜享用,没想到,却被这个家伙凑巧捡到了!彷佛一个老实人穷其一生积储的财富落入了贼人手中,叫她怎能不恨?
包可恨的是,初夜丢便丢了,偏偏她什么也不记得--人生最最宝贵的回忆就这样胡里胡涂地无影无踪,叫她怎能不悲痛欲绝?
“哭什么呀?”他觉得她的反应很好笑,抚着她光洁的背脊安慰“我会负责任的。”
谁要他负责呀!
哼,如果她只想要一个男人对她负责,只需任意勾引前面那二十五分之一,今时今日早已是某某太太了。她要的,是至死不渝、沧海桑田的爱情,眼前这个随便跟人上床的家伙给得了吗?
“怎么不说话?”他见她一片沉默,语气小心地问。
“我”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其他都不愿多想,脑子如同乱麻,什么也想不清楚。“我肚子饿了”
“呵呵,我马上打电话订餐。”他又笑了起来。
“我要穿衣服,你去浴室里面打。”她低声道。“门关起来,不准看我!”
“好好好。”像宠溺一个小孩子似的,他刮了刮她的鼻子。
就在他进去浴室打电话的瞬间,白纯以最快的速度套上自己的衣服,闪电般冲出这间倒楣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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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做错事的小孩子,畏首畏尾地回到家。
有生以来,第一次夜不归营,不知家中那些惟恐天下不乱的姑姑会怎样地嘲笑她?
大厅里空旷无人,明知楼梯上铺有地毯,她却心虚地脱下鞋子一步一步偷溜上楼,以防发出声音。
“干么像做贼似的?”忽然,一个声音从书房传来,把她吓了一跳。
“大、大哥?”
她愕然回头,看到她那个平时忙碌得不见人影的哥哥,今天居然有空在家,而且正好把她逮个正着。
“大、大哥,”她顿时结巴“你不用去上班呀?”
“今天是星期天!”白谨走过来,敲敲她的脑袋,笑盈盈“你大哥我就算是天字第一号工作狂,星期天员工也要放假呀!”
“那、那你不去约会吗?”
“丽淇去巴黎购物了,我刚刚才跟她通过电话。”
“哼,那个钟丽淇就知道游手好闲!”对这位未来的大嫂,白纯素来颇有微词。
“你不也一样?就知道说人家!”
“我”的确,她也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寄生虫,没有资格数落别人,于是只得转移话题“大哥,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姑姑们在楼上打麻将。”
“咦,三缺一,打什么麻将?”白纯一怔。
“什么三缺一,明明是四个人!”
“我们什么时候有四个姑姑了?”
“加上你的男朋友,正好四个。”
“我的男朋友?”白纯愕然惊叫“我哪儿来的男朋友?”
“不要不好意思了,亲爱的小妹,”白谨俯下身子,揪揪她的耳朵“人家都登门拜访了,亏你还瞒着家里人这么久!”
“我、我真的没有”她只觉得莫名其妙,百口莫辩。
“呵呵,有这么完美的男朋友,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把他藏起来?怕他被抢?”
“他到底是谁呀?”白纯忍不住大声问。
“嗄?你还想装蒜呀?”白谨笑了“虽然你大哥我自诩英俊,但比起他来,不得不承认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所以找到这样一个夫婿不算丢脸啦,妹妹。”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她急得直跺脚。
“好吧,”白谨叹了一口气“你自己去楼上看看吧。”
她懒得再跟这个瞎起哄的大哥啰唆,三步并两步跑上楼去。日暖风和的茶室里,一片欢声笑语,久无男子慰藉的三个老姑婆正如沐春风,一听便知家里来了俊男。
白纯煞住脚步,脸上顿显呆傻。
怎么可能?老天爷啊,亲爱的上帝啊,是她的幻觉吗?
裴嘉德,她今天早上拚了老命才摆脱的男子,此刻正气定神闲地端坐在她家茶室里,与她的亲人有说有笑他走的到底是哪一条时光隧道,居然比她还早一步到她家?
“纯纯,你回来了?”几个姑姑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到她,连忙招手“快快快,来替嘉德打两圈,他已经输了好多了。”
嘉德?这家伙手脚真够快的,居然短短时间内就哄得长辈如此亲昵地唤他!
“我还想再学着打几圈呢。”只听裴嘉德笑着回答。
“再打下去,我们几个会心疼的,”姑姑们语气中满是宠溺“你明明不会打麻将,明知会输,却还一直陪我们,叫我们几个怎么好意思?”
“那我们先喝茶,等会儿再继续。”裴嘉德掏出钱包“刚才我输了多少?”
“哎呀,这是干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欺负一个不会打麻将的晚辈。”几个姑姑连忙按住他的手“这钱不用给!”
“那”他思索片刻“我改天叫人送几张百货公司的礼券到府上吧。”
“礼券给你母亲留着吧,”姑姑们已经笑得阖不拢嘴“这份好意我们心领了。”
“我母亲这会儿不在国内呢,等她回来,恐怕那些礼券就要过期了,”他狡猾地回答“放着也可惜,不如拿来孝敬几位姑姑。”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先谢谢你。”姑姑们满意地点头。
天啊!白纯在一旁傻眼观望。她一直听说裴家大少冷酷寡言,今日一见,石破天惊,他身上哪里有半分传言中的影子?她看到的,分明是一个喜好阿谀奉承、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小人!
“纯纯。”只见那家伙来到她的面前,温柔地唤。
“你来干什么?”她怒气冲冲地质问。
“今下天早上你不是说有一只耳环找不到吗?”他举起手中一个亮闪闪的东西“我找到了,怕你着急,所以就送过来了。”
“耳环?”该死,她什么时候失落了一只耳环?当下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耳朵,果然左边一片空白,气得她有口难言。
“嘉德,你好细心哦!”几个不知真相的姑姑齐声证道:“这么小的东西也能找到。”
“其实它就掉在枕头边,只不过今天早上纯纯没有发现而已。”他谦虚地答。
“枕头?”敏感的姑姑们马上抓住重点,笑容顿时变得暧昧“呵呵,纯纯,你不乖哦!骗我们去参加婚礼,原来是去约会!”
“我我哪有!”白纯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
“你衣服都没换,还想狡辩?”姑姑们指出另一项证据。
天啊!看来此刻就算下六月雪也不足以证明她的冤屈了!
“大姐,我们现在不必担心纯纯继承不了那笔遗产了。”二姑说。
“对呀,相信明年的这个时候,家里就会多一个小家伙了!”三姑道。
“姑姑,你们在说什么呀!”白纯忍不住大叫。
“在谈论你的婚事呀。”三个老姑婆笑容很邪恶。
“谢谢姑姑们的关心,我会负责任的。”裴嘉德适时地插嘴。
“我说过我要结婚了吗?”白纯一双足跺了又跺。
“你不打算结婚吗?”一屋子人皆惊愕地瞪着她,彷佛她是一个异类。
“不!”她咬牙切齿地回答。
“纯纯,不要忘记明天就是你二十五岁生日了。”
“我记得。”
“那你可记得爷爷的遗嘱?”
“我没忘。”
“那你还敢说自己不要结婚?”
“我要结也不是跟这个家伙结!”白纯狠狠地指了指裴嘉德。
“纯纯,这就是你不对了。”
“我不对?”姑姑的回答让她大吃一惊。
“你昨晚是不是跟他一起过夜?”姑姑也指了指满脸失落的裴嘉德。
“我”她不知如何解释“我们的确是在一起,但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你只打算跟他玩玩,不想嫁给他?”
“呃可以说是这样。”她尴尬地清咳两声。
“纯纯,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负责任?”
“嗄?”白纯愕然“一个女子需要对一个男人负责吗?”
“当然啦,男女平等嘛!”众人一致点头。
“如果我不愿意呢?”她倔强地嘟起嘴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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