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伤害别人。”赵瑾摇头,“若说为利,人生在世,又有几个敢说自己不爱利?”
她看向裴承允:“我早间同你大哥说的话也是发自真心,无论天资还是品行,你都堪称出色,便是你今日不来这一趟,我也不会如何防着你,允哥儿,你该学会相信自己的亲人。”
最后一句,她有些叹息。
孩子防备心太重,也谨慎过了头。
只怕能叫他全然信任的,只有一个裴承州,连平阳侯都未必能叫他全然卸下心防。
裴承允这回是真的愣住了。
他看向赵瑾,后者眼中的信任与坚定叫他心中微动。
片刻后,他笑了笑,这回是真正发自内心的笑容:“母亲箴言,儿子谨记。”
赵瑾也笑了笑。
总算撬开这个儿子的心防了。
裴承允不是个多话的人,略聊几句便离开了,脚步匆匆,背影看起来仿佛还有些慌乱。
大概是不好意思吧。
半大小子谈完心,总是这样害羞的。
赵瑾心里想着。
实际上她最欣赏的就是裴承允这样的人,目标明确下手果断,更有底线。
同时也不失温情。
最开始裴承志灵堂大闹、孝期行欢,裴承允还会同他争辩斥责,会暗示裴承州揍人,可渐渐的,随着裴承志死性不改一意孤行,裴承允却没了动静,连最冲动的裴承州都被他劝住了不动作。
这才是真正失望了。
其实那段时间裴承志被赵瑾关着禁闭,最多闹闹绝食,口头上争几句,也没做出什么大事来。
不过裴承允显然耐心和包容度都有限,在拉不回撞南墙的烂泥后果断放弃,赵瑾觉得当初他在暗示自己延长袭爵时间时,只怕就起了心思要废了裴承志。
也不能怪他无情,毕竟裴承志这德行显然撑不起来侯府,叫他袭爵百分百还要打压为难他们。
单是为了自己,都不能叫裴承志如意。
事实上最初裴承允能给裴承志那点时间的宽容,赵瑾都觉得是便宜裴承志了。
所以三个孩子里,她最喜欢简单直白的裴承州,最疼可爱活泼的裴欢颜,最欣赏甚至最重视的,却是果断多谋的裴承允。
“夫人,世子……大公子回落枫院了。”惜春道。
“才回去?”赵瑾惊讶。
看来这回对他的打击是真不小。
“自您和公子姑娘们离开后,世子一直在正堂,瞧着有些不大好,中途不知怎的,更晕了一回,不过很快就醒了,方才自行回了落枫院。”
赵瑾点头:“找个大夫给他瞧瞧。”
伤还没好呢,要死也别死在侯府。
“是。”
赵瑾放下茶杯,琢磨着后头的事。
裴承志被废,她应该能将他扫地出门了,得找个好时机才是,她可不要冷漠无情的名声。
所幸女主肚子摆在那,想借口容易得很。
还要防着裴承志不甘被废闹出事。
她正盘算着,惜夏匆匆进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罕见的皱着眉头。
“夫人,卫封有消息传回来,白姑娘那日……没说错,那钱姓富商的确是被人指使,才强迫白姑娘做妾的。”
赵瑾微微皱眉。
看着惜夏的脸色,她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