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痛?为了小乔、为了式芫身上的伤
他从未想过要如此恶整式芫的,整他不过是种游戏,他不曾要置他于死地。
好歹他也是他的弟弟,尽管毫无血缘可言,但终究是弟弟的,是不?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人欺负而毫不出手救援?
恶整他,不过是因为他一个人霸占了钰铃妈妈
可恶,他一直不愿让人家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让他在此时承认?
“式芫,你千万不能有事,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意外,你要我怎么跟钰铃妈妈解释,你要我怎么对得起她?”他咬着牙低喃着,手紧握成拳。“该死,我连我们到底能不能回到二十一世纪都不知道,说不定在二十一世纪的我们都已经死了,只是魂魄回到了这里”
尽管在商场上叱皖风云,在这耻他却无用得比一个孩子还要不如。
他还要继续执行他的计划吗?刘召死在他的手中,光是这一着便已经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如今他要用什么方法来补救一切,甚至保住式芫的命?或者是由他来承担一切,再把式芫托付给倥苕
他们之间牵扯不上益州的利害关系,倘若把他托给倥茗的活,应是无碍。至于倥茗的话,他就用不着担忧了,那小子比他还精!
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做了一场梦之后就变得如此坦率。
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地在改变,唯一不变的是他身上的病
再叹了一口气,徐缓地起身,替蜀式芫把被子拉好,定睛盯着他未曾仔细睇过的弟弟,不禁又想起了朵颜。
那个女人恁地深情,就仿若小乔对他一般,倘若两组人马对换,小乔定是
他倏地往外走,抓着侍卫便问:
“益州牧三小姐在哪里?”
“她在另一座园子的偏房里,是夫人交代我们把她带到那里去的,夫人说他们两个人分开较好。”侍卫连忙解释着,便领着他往另一座园子走。
“那刘召怎么处理?”他有点微讶小乔如此处理的方法。
“刘将军?不知道耶”侍卫摇头晃脑的。
蜀弓堇突地眯起眼眸,瞬即明白是小乔刻意封锁了消息以杜绝不必要的麻烦,以便他处理这件事。
她真是贴心。
“你回去守着,我自个儿去。”蜀弓堇淡淡地吩咐着,随即往园子里去。
遣退守卫的下人,蜀弓堇打开沉重的门板,眸向光线细细筛落的房舍里躲着一道几乎溃散的浅影,在他开门的一刹那,倏地扑到他的身上。
“放我出去!”刘朵颜歇斯底里地吼着,未干的泪痕仍错综地布满她原本娇俏的粉颜,双手直擒住他的衣襟。
“你”他微愣地睇着她,微拢起眉,感觉她的拳头如雨似地敲在他的身上,一点一滴地落下,深深地化在他的心版上。
倘若有一天他真是死了,小乔是不是会跟他一样?
天啊,可千万别让他看见这一幕,他会不舍的。
“我要去见大鹏,我要见他,你让我见他,否则我就杀了你!”她疯狂地吼着,纤弱的身形几欲倒在他的怀里,但她仍是不放弃地吼着,泪水一滴滴地撒落在他的手背上。
她说的大鹏就是式芫?
唉,早知道如此的话,他就不该到这里来。
“我会让你见他的,你犯不着这般擒着我。”他暗叹了一声,直把她的身影和小乔的重叠在一起,仿若陷人某种跳脱不了的魔障里。“真的吗?现下吗?”她的眸子里满是血丝,仿若倘出的泪水也带着血。
“还不是时候,但是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会让你见他,会要他带着你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当然刘召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你已经不能再回益州了。倘若你要跟式芫在一起的话,你就得放弃在益州的身份。”
他简单扼要地解释着,没巴望她听得懂,只希望她能先冷静下来。“我会把消息传回益州,说是刘召杀了你,而我把刘召就地伏法,所以益州你是回不去的了。”
“你的意思是说”她错愕不已。“你不是打算置他于死地吗?你不是想杀了他也杀了我吗?”为什么又愿意放他们走了?甚至还帮助他们?
“我从没想过要杀他!”他又不是疯了。“反正你先安心地在这里待下,时候到了,我会马上让你们离开。”
“那我可以去看看他吗?”仿若是安心了一些,她转而柔弱地求他。“他好的很,不过得花几天的时间才能够走动,所以就算你们要离开,还是要等个几天。”话落,他随即拉下她的手,瞬地走出门外,示意外头的侍卫把门拴上,不准她跑到外头来。”周公瑾,放我出去,我要看大鹏,放我出去”
她向来沉静的嗓音化为凄厉的哀号声,仿若是夜鹃的悲泣,放肆地围绕在他的脑际,不绝于耳。
如果他死了,小乔是否会如她这般?
他不敢想,光是稍稍想像就让他胆战心惊,倘若真变成了事实
心像是针扎剑剐似的,痛得他无法抬腿再往前走一步。
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压根儿不在乎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只因他知道自己是离死不远了,但是他无法想像失去他的小乔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个教他打从心底想要爱怜的女子,他怎么忍心伤她?
不舍,他第一次尝到不舍的滋味
娇柔着急的嗓音宛若一把利剑猛地刺入蜀弓堇的心底,把他拉回到现实。他一抬眼,便见到小乔仿如一只斑斓的蝶,以载满悲愁的翅膀飞到他的身边,扑进他的怀里。
“小乔?”
他有点错愕。她很少这么热情的。
“你到哪里去了?我一醒来就看不到你。”小乔先是给他一个拥抱,随即又抡起拳头锤向他的胸口。“你这个混蛋,昨儿个莫名其妙地昏厥过去,放我一个人调兵遣将的,如今一觉醒来又找不到人,你是故意想折磨我吗?”
“你担心我?”他突地勾起笑,把她搂在怀里,对于她如蚊叮咬般的捶打不以为然。
“你混帐!倘若我不担心你的话,我好个浇薄的男人居然如此忽视她的感情。
“你还是别太担心我。”等他死了之后,她才不会太痛苦。
他终究是逃不过死亡的进逼,饶是踩上世界顶端的人,也无法逃离死亡的纠缠。
“你”她原是要怒斥他,却听闻后头传来脚步声,一回头便见到蜀倥茗硬闯入内院。
“你怎会来此?”蜀弓堇突地敛眼睇着他。
“是我要他来的。”一尘乔不悦地引着蜀倥茗往大厅走去,无视蜀弓堇突地转冷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