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墨尘、衣婳逸一黑一白,以精湛的马术驰骋于荒漠。兰墨尘收起了面对罗良刚时的嬉皮笑脸,眼瞳迸射精光,不再像是玩世不恭的纨绔子弟。他并未遵照对罗良刚的承诺,只在驻营地附近路跶,而是直接驰马到“荒漠苍狼”最常出没的地带勘查地形。
衣婳逸沉默地跟随着他。自皇上下令兰墨尘前来荒漠擒抓“荒漠苍狼”后,兰墨尘已经在京里命人搜集了许多关于“荒漠苍狼”的资料,举凡“荒漠苍狼”最常出没的地点、惯用的手法以及身手,都已有通盘了解,至于荒漠的地图,他手中早就握有一份,且再三研读过,今天出来的目的是要把这附近都走过一遭,查看是否有地图遗漏之处。
他是存心捉弄罗良刚,才会刻意显现出骄奢的模样,而罗良刚也成功地被他骗倒,一脸担心受惊,好似他一踏出驻营地就会马上身首异处的表情。倒是熟识他的骑兵护卫对他的行动早已见多不怪,深知他不如外表看起来的文弱,明了他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才没费事亦步亦趋地紧紧跟随。
马儿健腿跃上一小座山丘,兰墨尘勒马停步,自怀中取出地图观看。
衣婳逸无聊地勒马停在他身畔,四下一片荒凉,除了黄沙外仅剩几株枯木,天野苍茫,诉不尽的凄凉。她下马弯身,拾起一把黄沙,再轻轻松开掌心,任由掌心中的黄沙被微风吹拂至天际。
风儿轻轻吹扬,吹散一些热气,吹得她衣袂飘飘,鲜红的衣衫与发上的红纱巾于风中飘扬翻飞,煞是美丽。
当兰墨尘没开口说话时,她从不曾费事找话题与他闲聊,向来静静地陪伴在他身边,直到他打破沉默为止。
“他会是个难缠的对手。”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更视‘荒漠苍狼’为挑战。”
“你这是在激我?”兰墨尘似笑非笑地放下手中的地图,转头看她。
“是又如何?”她挑衅地望着他,从不怕无礼的言语会惹来他的不悦。
“听起来你对我似乎有诸多不满,我以为我对你够好的了,不知是哪儿得罪了你?”兰墨尘不正经的眼瞳上下打量过她曼妙的身子一遍,意有所指。
“收起你那邪恶的眼神,否则当心我拿鞭子抽你。”和他私下相处时,她并不认为就得低人一等地对他毕恭毕敬,对他,她从不客气。
“听起来挺刺激的,倒是新花招。”乖乖听话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就不是兰墨尘了,他更加笑得像个无赖,逗她。
衣婳逸被他惹恼,没细想,手中的马鞭即往他身上招呼去,鞭身尚不及碰触到兰墨尘,便已遭他掌握,他轻松地拉着马鞭,用力收卷,藉由拉力将她甩卷入胸膛。
衣婳逸倒抽了口气,人尚来不及反应已被他卷入怀中,美眸用力瞪向笑得很坏的兰墨尘。
“我真喜欢你以这种方式投怀送抱。”兰墨尘俊脸俯下,与她的脸靠得极近,温热的气息暧昧地喷吐在嫩肤上。
“谁对你投怀送抱了!”她秀眉横竖,恨不得一掌打掉他嚣烈的笑容。是她糊涂、未经思考,忘了他的功夫比她好太多,她岂会有办法随随便便就能打中他?
“口是心非。”他低低地笑了,俯唇而下就给她一记惊心动魄的热吻,他吻得粗暴、吻得狂猛,以悍然之姿夺取她的呼吸。
遭受他的突袭,她先是一惊,脑际闪过抗拒的念头,旋即打消。何必呢?他从来不管她要不要,他要就是要了。火热的纠缠教她心底轻轻逸出一声叹息,藕白双臂勾住他的颈项,轻启香檀口。
兰墨尘吻得恣意、吻得忘我,唇舌交融,濡沬相对,他激烈缠绵地对她索吻,火烫的唇似要将她吞入腹般,骨节分明、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弄乱她的发,红色的头纱被他用力扯掉,随风飞向远方。
衣婳逸没发觉纱巾被他扯掉,兰墨尘则是不在意,此刻能占据他心思的唯有她。
雪白玉指扯着他的发,想要将他推开,可十指却拥有自己的意志,将他拉得更近。
每每总告诉自己莫被激情冲昏了头,就算身子臣服于他,可心智却不可臣服,无论如何都得保有最后的冷静与疏离,可想归想,真正执行起来却难如登天,她终究无法抗拒。
兰墨尘愈吻愈激狂,在滑溜的沙地上,两人一时没站稳,双双倒在沙地上,兰墨尘垫在她身下,她的贝齿不小心撞上他的唇,尝到了一丝血腥味。
他并不在意被她撞破了唇,嘴角反而噙着一丝微笑,将她吻得更彻底、更激狂。
火辣的热情使两人自沙丘上滚落下,他的唇始终不曾自她的樱唇上离开,这一滚落,她的唇也撞破了,他亦尝到了她的血,可两人似感觉不到疼痛,兀自火热交缠
不远处,三名男子正鬼鬼祟祟地偷窥着陷于激情当中的两人,他们伏低身体,不让人发现他们的踪影。
“他奶奶的熊!在荒漠中待了大半辈子,如此俏生生的大美人,老子还从未见过!”为首的男子拭去唇角的唾液。
美!实在是太美了!扁是远远瞧见,就已心痒难耐,待得与她面对面,整个心魂铁定被她迷得团团转!
啧!不晓得拥着她亲吻的小子占了她多少便宜,不过不打紧,很快地,他们就会交换位置,他将拥有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老大,我瞧他们两人的穿著打扮,肯定是出身富贵之家,他们俩一定值一大笔赎金!”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可供花用就兴奋得很,至于美若天仙的大美人嘛老大享用都来不及了,怎会轮得到他这个小喽啰?
“老大,咱们何时动手?”再不动手,恐怕压在大美人身上的那个小子就要和美人儿相好了。
“拿好家伙!”老大看准了那衣着华贵的小子是绣花枕头,身上的佩剑是带好看的,随便三两招即可打得那小子哭爹喊娘。
“是,老大!”两名小喽啰马上抄起家伙,准备行动。
“记住!伤了那小子不打紧,最重要的就是别伤了我的大美人儿!”老大郑重地叮嘱。
“老大,你放心,我们绝不会伤着大美人儿一根寒毛的!”老大那点心思他们岂会不明白?
“好!咱们走!”提起大刀,老大一个示意,两名小喽啰马上和老大一起自隐身处冲出,他们大声呐喊助威,企图让那小子吓破胆。
当他们三人鬼鬼祟祟地出现时,兰墨尘便已发现他们的踪迹,没发难的原因是想知道他们有何目的,又是否为“荒漠苍狼”的手下,是以佯装未察觉,仍与衣婳逸恣意缠绵。
呐喊声使得他们俩的唇分开,但他的双臂仍旧自在地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激情使得衣婳逸的眼眸迷离娇媚,她仿佛不清楚这三人为何会突然出现,打断了旖旎时分。
兰墨尘轻轻为她拢上被拉开了的衣襟,免得让三双贼眼瞧见如玉般的肌肤。拢好她的衣衫后,他的指旁若无人地梳滑过她柔细的发丝,自在得就像待在自个儿家中般。
“他奶奶的熊!这小子不是白痴就是吓傻了,居然还有心情为女人打理头发!”老大见到兰墨尘没将他们手中的刀放在眼里,怒不可遏。
“这小子肯定是个傻子!”三个人把大刀亮晃晃地架在脖子上,这小子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地求饶是怎样?
兰墨尘未将脖子上的威胁放在眼里,他将衣婳逸的脸按入怀中,不让他们窥得她的美貌,只是他的动作并不迅速,而是漫不经心的,以致领头的老大已窥见衣婳逸的容颜,立即惊为天人,色欲熏心地妄想将她占为己有。
“小子!你不要命了是不?以为老子在寻你开心吗?要命的就乖乖跪下来对我磕三个响头,大爷我心情好的话,或许会放你一条生路!”老大凶恶地撂话。
“臭小子,我们老大话说得够清楚了,你还不乖乖照他的吩咐去做?”
“你难道不怕待会儿会头身分家吗?”两个小喽啰一搭一唱地恐吓着。
兰墨尘无动于衷地由着他们说去,他的手似乎对她柔细的发丝着迷,抚上瘾了。
“他奶奶的熊!这个臭小子长得还真像女人!不,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假如把他卖给有钱的大爷嘿嘿,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老大认真地看清楚了兰墨尘的模样,低咒了声。这小子是他所见过最美的男子,城里那些爷儿们的男宠可都没他长得好看,他已开始盘算该将兰墨尘卖给谁,才能大捞一笔横财。
“哈!炳!老大说的是!”他们三人笑语未歇,眼前只见亮光一闪,森冷的寒气逼近,紧接着右掌便传来剧痛,当他们意识到时,右掌已被整齐削下,至于对方是如何出手的,他们全然没看见。
三人捧着右腕,痛苦地倒地哀号,赶忙点了几个穴位,以免血流如注,提早一命呜呼。他们低估了对手的能耐,本以为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会碰上个练家子,待发现时为时已晚。
“大爷,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还请您饶了我们!”老大马上跪地求饶,之前的嚣张不复见。
“大爷饶命啊!”“小的有眼无珠开罪了您,请您饶命!”
三个人拚命磕头,就怕一晃眼,项上人头便不保。
“从来都没人敢在我面前说我美得像女人,对于你们之前大胆的言词,你们说我该如何好好回敬?”他问得危险又轻慢。
“是我错了!大爷不,大侠!是我嘴臭,请您千万别当真!”老大悔不当初,他怎地看走眼了?
“对!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小喽啰拚命附和。右腕疼得要死,可碍于对方高超的剑术,教他们想落荒而逃赶紧治疗,双腿却软弱得支撑不住身体,只能不住求饶,希冀他能大发慈悲,当作啥事都没发生过。
“刚刚你们不是很神气?现下突然变得这样谦卑,真教我惶恐啊!”“大侠!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就饶了我们一命!”他那假意害怕的样子让三人更是吓破了胆。
“姑娘,您行行好,帮我们向大侠美言几句吧!”眼见他无动于衷且有大开杀戒的可能,转而向始终没开口的美人求救。女人心肠较软,容易说服。
衣婳逸没开口说话,对于兰墨尘的事,她通常不插手介入,哪怕他是要杀上成千上百的人,都不会出声阻止。从来他的决定就不是旁人可以左右的,她不想白费唇舌,况且这三人并不是好人,不知他们犯过多少恶事,合该受点教训,教他们往后再也不敢胡作非为。
“大侠饶命!您是威风凛凛的大侠,肯定不会和我们这些不长眼的小人物计较。”眼见美人铁石心肠不肯代为求情,现下除了拚命说好话讨好人外,实在别无他法。
“谁说我是大侠来着?我就不爱当威风凛凛的大侠,我就是爱与人计较。”大侠之名,兰墨尘嗤之以鼻。
听他这么一说,三人的心都凉了。不长眼的结果是替自己揽来大麻烦,且对方一副不肯与他们善罢干休的模样,他们该如何是好?三人面面相觑,登时没了主意。
“既然你们方才说自己不长眼,看来留着眼也毫无用处,不如废了吧。”兰墨尘的表情与语气极为轻松自在,像是常常废了他人的双眼般。
此言一出,三人吓得失了魂。今儿个他们真的是倒了大楣,招惹来凶神恶煞,之前见这男人长得比女人还要漂亮,现在只觉他是自地府来的恶鬼,漂亮的外貌现下看来更加阴森恐怖。
三人情不自禁地打着寒颤,希冀今日压根儿就没出门寻找肥羊。
“大大、大爷,求求您饶了我们,放我们一条生命吧!我们保证下回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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