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夫有责,修道之人又岂能独善其身?你是茅山一脉,五年前倭人血洗我茅山道观的血海深仇,你竟然不思追讨吗?”
“妙啊,真是个女英雄!”老蔺在旁边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鼓掌称赞,就连刚苏醒过来的任天庭也勉强坐起身子,伸出双手连连拍了几下。老蔺被那中年道士啐了一口唾沫,本就心中有气,现在看那道士故作清高,忍不住大声奚落:
“世上竟有认贼作父地道爷,我等真正没见识过啊,不知道这位道爷清静修德,能不能修成个洋鬼子神仙?”
中年道士冷笑一声,并不理会老蔺的嘲讽。他以俯视众生的眼光看着任天庭和老蔺,满眼悲天悯人之色。浑浑噩噩的众生,朝生夕死的小爬虫而已,怎能理解道家长生得意之妙?
他不再理会老蔺,转身向少女拱了拱手笑道“国难当头,师姐果然没有独善其身,小弟实在佩服之至。不知道以亡灵魂魄修炼玄阴星占,是为国尽忠呢,还是独善其身之举?”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言语好动听,好慷慨激昂啊,只是不知道死难矿工的亡魂被师姐燃烧,是否也算是兄弟外御其侮呢?”
那少女脸色红了一红,正要反唇相讥,忽然间她呀”了一声,抬头向远处望去,只见近百个鬼子已经围住了墓地,那些鬼子异常凶狠,黄色的军服里面夹杂了一些穿黑衣的教士,正是池田中一带领的那两小队日本兵。
老蔺看见鬼子兵正在朝这边搜索前进,连忙把任天庭背到一个大坟堆地后面,他自己抓起那把长枪,凝神瞄准走在前面的鬼子。
那少女脚步轻盈的走来,在坟堆后蹲下身子,冲老蔺笑道“你这人正是自取其祸。你手中枪支有倭鬼气味,那些神道教教士中也有异术之辈,寻味而来,自然发现了你的行踪。呵呵,日本人骄横野蛮,看你怎么办。”
老蔺屏息静气,冲着走在最前面的鬼子扣动了扳机。“啪”地一声,一个鬼子应声趴倒在一个坟头上。剩下的鬼子极其机灵,象被惊动的蝇群一样,立刻四散在众多的坟墓后面,再也无人露头。
老蔺骂了一声,站起身来搜索敌踪,他刚在坟上的荒草里探出头来,就“嗷”地长嚎了一声,日本人地一发子弹准确无误地打中了他的左边肩膀。
老蔺捂住鲜血淋漓的肩膀,只疼得呲牙咧嘴,他怕暴露目标,又不敢叫出声来,只能躺在地上咬牙忍住,正在怨天尤人之际,一转眼看见中年道士正在负手望天,似乎对周围的日本人视而不见。
喂,你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啊,老蔺在心里大骂,他想走过去把那道爷按倒在地,却听身边又有枪声响起,原来是任天庭接过了老蔺扔在地上的枪支。
任天庭的枪法比老蔺的烂多了,连放了几枪,连一个鬼子也没有打倒,急得满头大汗,那少女看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忍不住掩嘴而笑,任天庭放得几枪,子弹已经消耗没了,只好趴在地上擦拭刀刺,准备和鬼子来个刺刀见红。
日本人眼看再没有危险,沿坟堆迂回逼上前来。成排的枪声响过,只见那中年道士依然屹立不倒,但全身地道袍已被击穿了好几个大洞。
“清净无为地道爷,你奶奶的快点躲开呀”老蔺躺在地上破口大骂。这中年道士不但认贼作父,而且不知死活,枪子儿又不长眼睛,你就是要认那日本人做干爹也得先躲躲子弹啊。
中年道士似乎没有听到老蔺地谩骂,依然抬头望天,不同的是他的双臂双手已向两边张开,这样他的目标更是明显,在空旷的坟地上犹如一个不动的靶子。日本人枪法极准,转眼间中年道士的道袍就没有了双袖,只剩下一些破布片挂在胳臂上。
那少女笑不可仰,仿佛中年道士的出丑与她是一件极惬意的事情。正在这时,那中年道士口中突然叱喝一声,他的双手十指已闪烁出青蓝的光芒,那些光芒犹如火苗般在指尖上跳动,在暗淡的阳光下显得分外诡异。
地面震动了一下,地裂了,这是任天庭和老蔺的第一感觉。两人不约而同地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原来不是地裂,只是一个个坟堆裂了。从裂开的坟堆里,走出来一个个腐烂不堪的尸体,散发出强烈的尸臭,有的血肉已经彻底不见,只剩下一副白骨嶙峋的骨头架子,走动时发出咔咔的声响。
“茅山宗的控尸术而已”那少女出手按在老蔺的肩膀上给他疗伤,一面微笑道“不过四师弟居然连骨髅都可以驱役了,术法果然大进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