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不恨。”不恨,也不爱了。一个人被伤到了彻底,也就是我这样了。顾屿森动了动嘴唇,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将半强迫性的将我拥进怀里,在我眼睛上落下了轻轻一吻。我浑身一震。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书上说,倘若一个男人吻你的眼睛,暗语是最深而又不能说出口的爱意,当时我觉得很有趣,就把这句话告诉了顾屿森,他当时只是扫了一眼书,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我看得那本书的书名上。“嗯……接吻的一百种暗语。”他将我压在身下,笑意融融的调侃道,“阿清,我们接吻有一百次吗,光是看书有什么用,找你的老公来实践一下怎么样?”说完,他就吻住了我,从沙发到地板,吻得缠绵。吻眼睛的暗语,那时候我也不过是随口一提,现在想来,他怎么还会记得呢?曾经说过的种种,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他全都不记得。他说过,他爱顾倾儿,从头到尾,由始至终。他现如今吻我的眼睛,大概不过是因为不想再像夫妻一样吻我的唇,但又想分点温柔对我表示一下歉意,所以才会选了眼睛这个部位,事到如今,我再也不会自作多情了。本想立刻就离开,可我现在的体力甚至已经无法支撑我走出这个医院了。我在抽血室休息了一会儿,依依稀稀的听到医生和护士讨论,顾倾儿垂危了两天,终于已经被救回来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与我抽给她的血有关系,我只是觉得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情。我和顾倾儿不仅长得相像,名字都还有相同的一个谐音,现在,我又几乎用自己的命换了她的命,我好像,完全是为了拯救她而生的。就像是以前看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和六耳猕猴一样,我就是那个六耳猕猴,完完全全为了孙悟空而生。我都怀疑,如果有一天顾老要对顾倾儿下手,顾屿森指不定会将我推出去,替她而死。休息了好一会儿,我才终于从抽血室出来,才刚刚准备走出走廊,突然就有一双手伸出来,将我拉进了一旁的楼道。我吓了一跳,刚刚要大叫,那人就立刻捂住了我的嘴巴,俯在我耳畔道:“是我,傅斯年。”我惊魂未定,回过头来,发现果真是傅斯年。我将他的手放下来,胸口微微的喘着粗气,诧异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傅斯年不说话,只是一把抽过我刚刚才被抽过血的手腕,“这是什么?”我皱了皱眉,想起方才的疼痛,只觉得深深的疲惫,“没什么。”“他又让你抽血救顾倾儿了?”傅斯年问。我瞬而抬眸,心想难不成现在整个A市的人都知道我不过是顾屿森为顾倾儿备在身边的一个移动血库了么?不然,为何我与傅斯年仅仅不过见了两面,他一看我的手,就知道我又是为顾倾儿抽血去了。“这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毕竟还是要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还是那么难堪,我将手抽了回来,轻声道。“怎么没关系?”傅斯年又抓住了我的手,“我是你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