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开始语不及意起来“既然我们明明为什么不要和我在一起?”
“你也说了,你十几年前就喜欢我,那为什么当时不和我在一起?”她反唇相讥。
“当时你有小顾!”不想提及那让他伤心的往事,他别开头,几不可闻的说出一句。
“现在我也有严卿啊。”她回的轻巧。
“那不一样!”他低吼的象个困兽。当时是不想破坏她的宁静,可现在明明已经两情相悦,都坦白了心迹,为什么还要把别人牵扯进来?
“没什么不一样。”她平平静静的睇着他,一次说个明明白白“十几年不是十几天。爱我?呵,爱我不是照样环肥燕瘦?十几年了,也并不是没有我身边没人的时候,不是照样不见你有什么表示?什么为对方着想?呵,借口。说到底不过是三个字,”她竖起三根手指“不——够——爱。”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焦急的想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摇醒,却被她眼中的寒意给震醒了,意识到他从未发现过另一个事实。
“你怨我?”
她扯了个不否认的微笑,转身走到了窗前,看着窗外的夜幕。
“不可以吗?站在青梅竹马的死党立场,我当然谅解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也不会怪你,一来年纪小,二来情感上你没有任何责任。可是是你在和我提‘喜欢’,你以为,挺着肚子看孩子的爹为其他女人献尽殷勤是很好玩的事吗?我也是有情绪的呀。”
“忱”
“嫁你,嫁了你然后又看你因为谁谁谁一个电话半夜要出去,因为谁谁谁的喜好又要满市的找新奇种类仙人掌,因为谁谁谁哭了就提供肩膀吗?”
“不会的!我不会的!我喜欢的不是她啊!”痛恨自己的不良记录,让自己此刻掏心挖肺的话语显得那么苍白不可信,可是他真的不可能让自己做出伤害忱的事情啊!她为什么就不信呢?
“当年你考上海的大学不就是为了去找她吗?”她的手在窗玻璃上戳着“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很好啊,现在她自己来了,也不用你去找了。”
她说的是事实,他辩驳不了,明白自己心情太迟,又一条罪。
“记得住在上海的时候,洋楼的外面有一株会开白花的树,你每天回来都会看几眼,可是到走的那天你还是不知道那棵树的名称,反而是将仙人掌的科目都倒背如流了。是不是太便利了就不想了解?是不是太便利了就不想珍惜?凭什么你以为那棵树会一直在那等你,只要你想,就会为你满树繁花?”
她的背影孤单清苦,他想上前拥住她,却发现自己动不了,沉重的罪恶和被鄙弃的痛苦让他手脚僵硬。
“每个人都是一段弧,能刚好凑成一个圆圈的两个人是一对。”她突然背起曾经两个人都听过的一句话“我一直都很信这个说法。”
“欧阳随。”她骤然转身看他,清清冷冷的扬起嘲讽的微笑“是我们自己把那么多的圆弧扯到彼此中间,即便你是我遗失的那一半,我们也永远组不成完整的圆了。”不完美的部分,就应该被舍弃。
“你说过你爱我”他能抓住的,居然是这根怎么看都觉得不牢靠的救命稻草。
她又笑了,倔强的扬起下颚:“欧阳随,你知道吗?我早就想过了,我可以放下你一次,就可以放下你第二次。”
体内多了一个黑洞,他的心一直往下落,深不见底的,浑身冰凉。
她素来是平和随遇而安的,当只要她认真出口了,就言出必行。
“原本你要是不问,过了这一阵我们还可以是好朋友。”她垂了垂眸“现在都说破了。朋友也不必当了。”
“所以”他涩涩开口,面色惨白,明白了她话下的意思“就连这段时间的心意相通,也只不过是你的游戏。”
“还是很了解我呀。”她一扯嘴角,但是很快就收起了笑“曾经伤我几分,我还你几分。”说完这句的时候,她不再逗留,转身往门边走去。
她的背影太决绝,要走出他生命一样。
“忱!”他叫着她的名字,惊慌的踏过茶几去追她,踉跄的脚步让他抓住她的嗣后两个人乱成了一团。
挣扎抗拒扭打,她好不容易将他推出一臂距离的时候,居然发现自己的头发纠缠在了他衣服的纽扣上。
没有思考过的,手就绕了上去解结。
方才的强作镇定已经花去了她所有耐性,烦躁的解着头发却发现只是越解越乱,动作越来越大越来越狠,头发都发痛了起来。
“先别”他不想看她伤了自己,握住她的手想叫她让他来。
他的触碰却让她怒气更添,索性拿出了袋中挂钥匙的瑞士军刀,左手抓起脑后的所有长发,右手就毫不留情的压了下去。
当唯一的牵扯被切断的时候,她快速的往后推了一步,左手举高,然后,松开。
丝丝缕缕掉落的头发象纠缠了许多年的纷乱。
割断的另一边,是他不敢置信的眼眸。
空气都变灰了。
随便呼吸一口,都会感觉到许多的粉尘顺着气体钻到心室沙沙的磨着。
房间里到处都她的残象,或坐或立的,都背着身子。
他走到窗前,站在她方才站过的地方,额头抵在她手指戳刺过的地方,轻轻撞着,想着她站在这说那番话时的心情,原以为已经痛到麻木的心居然又是一裂,痛到他抱着胸口蹲了下去。
无法再呆在这个空间里,他拉开门跑了出去。
没有拿车钥匙,甚至没带钱包,就这样在这个城市里漫无目的的跑着。
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不在意路旁行人偶尔投来的惊艳或诧异,甚至根本不晓得自己跑过的路——只因为一停下,心就要暴裂开一样。
他就这样跑,跑过大街小巷,然后又从小巷跑上大街,直到自己再也跑不动,弯下身子,双手撑在腿上,大口的呼吸着。
他站立的侧前,原本紧闭的木门被人从里踢开,透出光来。
卷着袖子扛着一箱酒瓶走出来的男人看见门口的他时,大大楞了一下,嘴角斜斜叼着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他已经喘到连惊讶的表情都做不出来了,只是睨着男人,用力喘自己的。
男人将酒瓶放到门旁的地上——那里原本就叠放着许多——走到他旁边,双手撑在臀后,研究的看了他一会儿,蓦的的一把捞起他的肩膀:“进来,请你喝酒。”
被拖进去的时候,他看见原本漆黑一片的墙上,霓虹灯突然闪了下,映出“当归”的字样。
如果这刻之前有人告诉欧阳随,他有一天会和小顾坐在一起面对面喝酒,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当那个人疯了。
可这一刻,他就坐在小顾面前,坐在小顾的当归里,觉得是自己疯了。
小顾不知何时又叼了根没有点着的烟在嘴角,甩着两个调酒器在空中玩着花样,远远位置的女客见了都拍掌叫起好来。
小顾的眼角微微下耷着,有股邪邪坏坏的劲。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的看小顾。
他并不是揪着恋人的过往不放的人,只是明知道见了会不开心,又何必难为自己?
脑里有什么一亮,隐隐的,他抓住了点什么。
小顾耍了一阵,停了下来,将调酒器中的酒分别注到两个short杯子里,一杯清冽,一杯墨黑,然后往欧阳随面前一推,比了一比:“这杯是列特,这杯是聂摩沁,你选哪杯?”
欧阳随抬眼看他,气息已经恢复,一脸的漠漠,没有选择。
小顾本来也是与他大眼瞪小眼,忽然眉开眼笑,不怀好意的趴到吧台上凑近他:“听说阿忱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你,被抛弃感觉很差吧?”
欧阳随淡然一挑眉:“就我所知的,这方面,你是我的前辈。”
“%$%^%&”小顾眼倏然睁大,差点没吐出血了,好半天才把咒骂的话都吞了回去,拨了拨头发,咕哝了几句“好吧,我知道了,你和她果然是同一类人。”
无须解释的,他和他都明白那个“她”代表着的含义。
欧阳随垂眸,不发一言。
“虽然知道你们都喜欢自己整理情绪,可是她都说了我八婆了,我就认命些吧。”小顾给自己开了瓶啤酒,从吧台里绕出来坐到欧阳随身边,很自动自发的将自己的手绕到他的肩膀上,好象好兄弟一样“知不知道忱忱换过几个男朋友?”
欧阳随没有回话。
小顾抬起头看着墙面上的瓶瓶罐罐,也不等他回的自顾自说了下去:“知道你不知道。不要说你了,就连我这个一直在旁边看的,也数不清楚。她交男朋友的速度,好象卯起来和谁比赛一样。”
“不过忱忱在圈子里名声也特别好,被大家赞是好聚好散分手不提恶言好上手易摆脱”
“那是因为她从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终于听不下去那些难听的评论。
“你也知道噢?”小顾给他一个假假的崇拜的笑“除了劈腿分手又想来劈她的烂人会被她打的很惨,其他从来没有人被她骂过一句,或因为分手说过一句重话做过一件伤人的事。”
他当然知道。他也明白小顾说这些意思。
“你有没看过星座书?”他转着小顾递给他的酒杯“她那天出生的人被称为粉碎者。是天生什么都无所谓的人,但是一旦有了在乎的东西,受伤的时候,毁灭欲就会蔓延起来。”
小顾静静看他,看得很深,终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回了吧台里,不再看他:“既然你什么都明白,怎么会还坐在这里?”
正因为太明白了。
他还没告诉小顾的是,星座书上还说,那天出生的人,伤害别人的时候是无法自控的,但是却有意识,于是同时伤害更深的就是自身。
今天晚上让他崩溃的,与其说是她的愤怒,不如说是她的悲哀。
几乎让他怀疑自己是否有让她幸福的能力。
但是,也只是几乎。
难以承受的,想靠近安慰,又明白在她不冷静的时候接近只是让自己的机会死的更快而已。
等待是最折磨的罪。
他怔怔的把玩着眼前的两杯酒,在下一刻,猛然同时举杯,将两杯酒一起倒入了口中。
“喂,你——”小顾嚷了起来,这客人真是不守规矩。
他深幽一笑:“我干吗要接受别人给的选项?”
列特和聂摩沁,一杯是记忆之水,一杯是遗忘之泉。
奥尔弗斯教徒认为灵魂要在另一个世界找到出路就必须喝下列特而不能碰聂摩沁。
这都是别人给的公式。
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的公式,该记的他不会忘,但是该忘的,也绝不会惋惜。
她说不要就能不要吗?
那他就不是欧阳随了。
夜半。
杭州梅家坞某幢种满仙人掌的洋楼,电话铃声骤然响起,在三声之后无人应答,录音系统运转了起来。
“喂,是我。”
“不论你现在是被吵醒了还是依然在睡觉,都不要说话,因为你开口的时候我会挂断电话,但是我要做的事不会停止。”
“非常抱歉对你的生活造成的伤害。但是我的歉疚也是有底限的。”
“生活是要往前走的——我不是说你,是说我自己。”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不是警告,是知会。”
“希望我和你的明天都是好的——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会确保我的明天很好,即便那会让你不好。好梦。”
电话旁,长发的女子拥着被子看着放出声音的座机,月华洒在她的脸上显现出彷徨的颜色,目光隐隐的,看不出任何想拿起话筒的意向。
几十秒钟后,杭城另一个房间里。
“你最好保证你有急事,不然你的演艺生涯就毁定了。”被吵醒的女人,意识还没清醒,习惯的威胁就出口了。
“呵。”那边的男人低低笑了出来“kk,我只是让你帮我告诉圈子里的人,以后我不接女性case了。”
“什么?”女人终于有点清醒了“你疯了?现在连男人也不放过了?”
“kk”男人抚额无奈的叹气,尔后目光一转,苦涩甜蜜担心之外又透着坚定“只是要确保自己能有拥有一个人的资格罢了。”
布置华丽的银楼。
“老板说了,请沈小姐自己慢慢挑选。”柜台小姐拿出几盒不同款式的戒指放在严卿和沈忱面前,然后便鞠了一躬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谢谢。”沈忱礼貌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低下头一只一只细细端详了起来。
严卿弯起手指扣了扣柜面。
“唔?”沈忱朝他的方向偏了偏头,眼睛却没有离开盒子里的戒指,并伸手过去拿了一眼看去比较中意的款式。
严卿抿唇,举手过去轻轻握住了她刚刚拿起戒指的手。
“怎么?”她这才正眼看他,感觉奇怪的扬了扬眉,问得自然,一点都没因为他抓她的手而惊慌。
严卿清浅一笑,从她的指间摘出戒指,晃了晃:“就算是试戴,也应该是丈夫的权利。”
她大方的侧身递过左手,因为这样也就看见了严卿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欧阳随。
他穿着黑色的衬衫与长裤,嘴角紧紧抿着,眉心也打了个结,双手环在胸前,在看见她看见他时,展开眉眼,不慌不乱的递过来一个浅笑。
她淡淡别开了眼,仿佛没看见一样。
严卿替她戴上戒指后,也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回过身的时候低声问她:“你的青梅竹马怎么也在这?”
“不知道。”她抬起手看戒指感觉如何,不甚在意的回答着他的问题“大概顺路吧。”
严卿哑然失笑:“小三,他这几天已经至少跟我们顺路十几回了。”
“你去问他啊,问我干吗?又不是我顺路哦。”觉得戒指不甚满意,沈忱摘了下来,又看起别的,口上痞痞的答着,弯起眼对严卿笑了笑。
“我怕啊。”严卿淡淡笑着,看不出一丝怕意“小三,我年纪大了,经不起第二场没有新娘的婚约了。”
“不会的啦。”她做着自己的事,嘴上很顺的说着,可是怎么听怎么没诚意。
“小三,”他半敛眼睑,语调放轻,然却认真的低语道“不管你怎么想,这场婚礼我从头到尾都是认真的。”
沈忱安抚的一笑,主动的抓起他的手,异常诚恳的看进他的眼里,很有说服力的说道:“我也是认真想嫁你啊,我们已经在挑戒指了,不是吗?”
突兀的电话铃声插入了他们的对话,沈忱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歉然的笑道:“抱歉,接个电话。”
严卿看着她的背影在转弯处消失,又转身看了看身后那个神色冷淡的男子,徐徐起身,走了过去。
“姐妹——”
接起电话时那厢传来的超级声响,让沈忱不禁皱眉把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了一些。
“姐妹~在不在啊~姐妹~活的死的啊~活的吱一声死的托个梦啊~姐妹~为什么不理我啊~我会伤自尊的呀~姐妹~”
“平展眉小姐,如果你希望你的电话有人理就应该给别人留个说话的空隙。”
“啊~姐妹~你还是那样的酷啊。”
“不要拍马屁了。什么时候回的杭州?”沈忱浅笑着关心。
“没多久哇,刚刚到家没多久哇。”展眉叽叽喳喳的嚷着“姐妹,有件事我要和你说哦”“如果是那件事就不用说了。”几乎是立刻就意识到了她想谈的是什么,沈忱抢先开口。
没想到这句话之后,那边居然传来了黄梅戏对花的调:“姐妹,姐妹,为什么不嫁他,嫁他有米吃,嫁别人就吃屎捂我嘴巴干吗?不就是不文明了一点嘛。”
算她狠,让她不用说居然就用唱的。
沈忱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猜测开颜在她身边,才阻止了她一连串的黄梅个人秀。
“哈罗~怎么又不在了~姐妹?”
“不想谈这件事。”她靠在洗手间的墙上,低下头就能看见地板上瓷砖的光亮。
“可是欧阳大帅哥不是很棒吗?简直是人间尤物哎~又帅又可爱又高又身材好而且还爱你呀~我都要动心的——啊啊啊死开颜不要抢我电话,我是假设说法不对不对我是在说服~说服啊”电话还是莫名其妙的断了。
沈忱看了一眼不再传来声响的手机,明白是那边某位占有欲强的雄性动物听不惯他的小妻子对其他男人唱赞歌的结果,不由侧头一笑。
这些天接了很多的电话,七大姑八大姨,阿舜小银老拐琴宁,几乎认识他们两的朋友都来过电话给欧阳随说好话,其中有一些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说好话,只说是欧阳随找他们帮忙说好话就说的,而所谓的好话也是天南地北无奇不有,甚至连什么书法四级都拿出来现了。
这些人当中甚至有那只在世界地图上乱爬的小爬虫!
那只胖小虫子用他特有的口齿不清含糊的告诉她说他认为帅妈咪和帅爹地必须要在一起。
问他为什么。
虫子就说,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可以生出小小虫,和他组成虫虫特工队。
真是让人听了满脸黑线的理由呀。
她实行的照旧是不松口不答应不理会的三不政策,死都不愿意回头,那么——她抬眼看向洗衣间镜子中照出的人影——那个嘴角浮现笑容的女人又是谁呢?
“欧阳先生。”
对于主动靠过来的男人,欧阳随一点兴趣都没有,目光望着沈忱消失的方向,很有想追过去的意思,对于来人主动的招呼,也只是冷淡的瞄了一眼了事。
毕竟不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严卿也颇沉得住气,对他的冷淡只是一笑置之:“这么巧,又碰上了。”
欧阳随是连眼珠都不转一下,仿若没听见。
依稀记得第一次在沈家看见欧阳随时候欧阳随是怎样的意气风发豪爽大方,与眼下这个漠然的人迥然不同,而此时与彼时,唯一变得就是他的身份吧
严卿看了眼欧阳随注意的方向,轻咳了一声,拐弯抹角的述着自己的目的:“欧阳先生,严某不是爱猜忌的人,但是也不会任由别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欧阳随似这时候才发现了严卿还在身旁,墨色的璀璨眼眸流转过来,扯了个不带笑意的灿笑,语调平稳:“我对别人的女人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他一字一句咬得清晰“别人的女人”四个字上特别加了重音,严卿一听便明了他的意思。
严卿怒极反笑,眸光冷冷的,语带嘲讽:“婚约在欧阳先生眼里真是毫无意义。”
“不。”他却吊儿郎当的笑了起来“如果是我和忱的就有意义,别人的和我有个球关系。”
“你”才出口一个字,就被欧阳随暧昧的动作和神色打断了。
“嘘——”他竖起一根食指在贴近严卿唇上,懒懒的半眯着眼,示意严卿噤声,在肉麻的动作达到目的后,他放下了手,慢慢张开眼睑“有一句话,要麻烦你听清楚。”
他将双手插入自己的裤袋,微微倾身,在靠近严卿的时候眼神一厉:“我和沈忱的事,是‘我们’之间的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看来不需要喝到我和小三喜酒,你就已经醉得不清了。”严卿冷笑了声,拂袖而去。
欧阳随不知从他话中听出了什么,先是一楞,然后墨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