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阿尔巴尼亚第一次立国。科索沃就成了塞尔维亚的殖民地,政府机关由塞尔维亚人控制,土地由塞尔维亚人占领及分配。
如果阿尔巴尼亚是受害者,他们过去六个世纪以来,都是强国侵占与控制的受害者。阿尔巴尼亚独立主义者,也发动了很多次流血战斗。他们也不是羔羊,会随时使用暴力。
但因为没有需要“国际社会”(即美国加欧洲的德法英和其合作国)没有将阿尔巴尼亚,或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人,描述为受害者。一九九零年科索沃宣布进入紧急状态,阿尔巴尼亚人被大量解雇,阿尔巴尼亚大学被关,但当时“国际社会”也没有关注科索沃的阿尔巴尼亚受害者。直至“国际社会”决定全面介入科索沃,阿尔巴尼亚的“受害者”身份才得到肯定。
“受害者”也深明其理。他们展示他们的伤口与苦难,然后问:“你有什么可以帮我?”
3。
但请原谅我。我无法同情,无法同意。
我的父母,我没见过的祖父母,一样经理战争与贫穷。但他们自力更生。这是一个群体的尊严。
贴子主题:某一憔悴女子[黄碧云]
她从来没有年轻过。我无法想象她年轻的脸容。譬如十五岁:十五岁的苏珊?桑塔和其它十五岁的美国女子没有两样吧?
如今她的脸容只属于她自己。这是一张无可替代的脸。
(因为她写作,亦无可替代)
我记得她的一张明信片,黑白。她斜斜的躺着,是性感女郎的姿势,她那么老那么瘦那么憔悴,那斜躺就不是挑衅男子女子性欲的姿态而只是自我显现:我自我精采,与人无关,你可不要迷恋我。
这一张是伏特加酒的广告。当然可以想象桑塔会喝火烧微香的伏特加酒。
憔悴女子满脸皱纹,展示皱纹的美丽与坚强。
白发飞扬:你看我的白发,我的日子。
穿一件极皱的麻质衬衣。没戴首饰。
某一书桌和书,是不是她的工作间?
案头的计算机,和我用的计算机型号一样,我一看就认得,那温和的黑极敏感的按键大荧幕上的白苹果标志。那是我心爱迷恋的计算机。(自然也迷恋计算机荧幕里的字,扫描进去的图片。)
计算机旁有笔记本。打开计算机打开笔记本工作的时候真是快乐。(写得很快乐或很苦闷的时候,我有时会点一枝雪茄,倒一杯旧甜蔗糖酒。)
笔记本上有老花眼镜,英语叫“阅读镜”──“阅读镜”比较有智能些。毕竟不年轻,过了四十就需要阅读镜。恰如其份──恰如其份就是美丽。
书都好旧,她在做研究吧?不会在读闲书,闲书都包装精美。她桌上最新的一本,可以看到书面的,是罗兰巴特的cameralucida。(罗兰巴特曾经开启我的写:哗,原来可以这样写的)
阅读镜压着那本白纸上的咖啡渍,不是原来有的,是照片搁在我桌上那堆垃圾cd字典书呀信呀笔记本卷片呀喉糖箱头笔活页夹里面,给我溅上去的。
因为这是一张广告照,所有的对象都不会偶然跑进镜头里面。商品要售卖的是她所代表的:冷静、清晰、智性、沉着。苏珊?桑塔是喝伏特加的缪思。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读过她的书,她不再是最受注目的作者。她从一个作者而催化成偶像。但这又如何这并无损她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