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风阴阴凉凉地吹着,牧场上草穗起伏,一两丛高起来的婆婆针开着紫花。一头白牛在独自吃草,它躲开那丛苧麻,用宽大的舌头卷草吃,叶子细嫩的草短,它吃几口就换一个地方,好像心不在焉。忽然它站住过身,盯着牧场外的树丛,那好像有一些声音,它把耳朵摇了摇,对准那个方向,嘴巴里的咀嚼却没有停政来。
“是这吗?”
“不是。”
“可以上去,你上来吗?”
“这好像是打猎用的,边上还放着草呢。”
“都干了。”
她把干了的草杆拿在手里一节节撅断。“你上来吗?”那个人在高处问。
“我早上在那边还看见了鹿呢。”
“什么鹿?”
“不知道,那么高。不是梅花鹿。”
风吹着大树,猎架微微摇乓起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有一个树枝摇得特别厉害。
“这是一棵树。”
“是嘛。”
那个人往下看看,又抬起身往上看。一阵一阵云正在飞“你还让我往上爬吗?”
“那边还有白样树呢。”
“这是榛子。”
“你见过?”
“嗯,”她拿着几个角的小坚果,在手里摆弄。
“你害怕吗?”
“怕什么,什么害怕?”她的眉微微皱起来。坚果从她手上滑落下来,又顺着木架的缝隙掉到树下去了。她的目光也跟着从脚下的架子,沿着结实的木梯投到地上。
那卞人不说话,树叶的光荫在他脸上闪动,他一心一意看着牧场边上的木桩、铁丝网。那些木桩有的已经被虫蛀了。
在阳光下露出斑斑点点的痕迹。
牧场上的白牛动了动身子,它依旧向这边看,颈上的肌肉抖动,尾巴摇晃着赶着虻蝇。
“牛都贪生怕死。”
“嗯怎么讲?”
“都在水边上。”
“哪儿有水?”那个人偏过头。
“水槽那。”
“我还以为就一只白牛呢。”他绕过挡着视线的树杆,看见牧场的另一边有一个金属的罐子。“还有几只。”
“你给凯斯勒打电话了吗?”
他回过身看她睫毛上的光,没有回答,她又问:
“你肯定认为我神经病了吧?眼泪沿着她的面颊慢慢流下来。“我要疯了,肯定就完了。”
他扶着猎架上被苔绿蒙住的栏杆。盯着她。又转过脸看牧场。那些牛已经喝完了水,散开来,一边吃草,一边往这边移动。除了那头白牛;它们谁都没注意到这两个人。
“两个牛有角。他说“那个花牛,好像少块头皮似的。”“一个比一个黑。”她几乎没说出声音来。
牧场上起了一阵旋风,木架上的干草飞起来,木架也嘎吱嗄吱在暗暗摇动。
“本来我还想把咱们的大树钉成个塔呢。”
“今天几号?”
“八月。”
“我知道。”
“八号。”
“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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