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苏越让人快马送来的书信。
信里头说苏世彦兄弟几个已经分家了,不过让人无语的是,分家析产分到的并不是什么钱财宅地,因为据说已经什么都不剩的,兄弟几个每个房头分到的而是一大笔的债务。
结果为了这笔庞大的债务,苏世彦兄弟几个并一屋子的姨娘已经打了个天翻地覆成了生死对头了。
每个人都不承认自己曾欠过这么多的债,异口同声的指责其他人是败家子,打死不肯债务均分。
为此,还求上了苏越苏赳。苏越苏赳没有理会。最后兄弟几个还对簿公堂,一时间成了四九城里最大的笑话
不久后,王氏也给可贞来了信,告诉可贞,她和孩子们已经搬出了老宅,住进了乡下的陪嫁庄子里了。
虽然是乡下地方比较偏僻,可因为早有准备,所以每年都会对宅子进行修缮,再加上宅子宽敞。吃的都是地里现摘的瓜果,新鲜清爽,这生活质量比起以往那真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的。而且因为搬了出来,没有那么多的闹心事儿,也不用再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所以这心里也松快多了。
看完书信,可贞不由得双手合十念起了佛来。富贵自然好。可清贫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苏慎看着可贞连声念佛的样子,打趣她道:“这样高兴?”
“这是自然了,能这般安安顿顿的过日子,真是再好不过了。”可贞放下双手,笑盈盈道。
“那我们也过这样的日子!”苏慎抚摸着可贞的面颊,眼里满是眷恋之情。
可贞吻了吻苏慎的手掌“我们不一直都是过的这样安顿顺遂的日子吗?”
苏慎瞬间笑了,是了,有你。有我,有孩子,有家,一切就都圆满了。
屋里头小九正带着丫头妈妈们收拾行李,地上到处都是收拾了一半的箱笼,跨院里还听得到汤圆儿领着蹒跚着的馄饨面玩雪的热闹劲儿。
可贞从书房出来,拢了拢身上的大氅。自有主张的走到了桂树下,那些个多年不曾想起的过往突然间在脑子里鲜明了起来。
多年前,也是在掖县的这片土地上,也是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寒风刺骨的天气里,也是在这样一个逼仄的院子里,她的命运有了一个天翻地覆的转折。
尤记得当初她真是想过死的,可到底,因为自己因为林氏,她一步一步的踏雪而来,走到了今天。
而到了今天。再转过头来看这一路走来的桩桩件件,她的心里竟是有了一份庆幸。
因为,如果没有那么一个夜晚,可能她永远都走不到今天。
思忖间,有人跑过来抱住了她的大腿“娘。娘,二哥打我!”
可贞低下头来,就看见馄饨面委委屈屈的小模样。
可贞刚蹲下身子,汤圆儿也窜了过来,嘟着嘴“打雪仗不就是这样么,要是连你我都砸不准,那我叫你哥哥得了。”
可馄饨面哪听得懂这些,只知道受委屈了,抱着可贞不肯撒手。
汤圆儿还要嘀咕,小九走了出来,哄了哄馄饨面,点了点汤圆儿的眉心“这是什么话,我和你大哥陪你打雪仗可自来都是让着你,从没让你挨过打的。”
汤圆儿连连吐舌头,赶忙去拉馄饨面的小手“走,二哥带你堆雪人去。”
馄饨面立马高兴了,也不要可贞了,牵着汤圆儿的手就颤颤巍巍的走了。
小九好笑不已,扶着可贞站了起来,挽着可贞的手臂把头枕在了可贞的肩上,抿了抿嘴,语气里满是不舍“娘,薛嬷嬷还是不肯跟我们一起走吗?”
“薛嬷嬷放心不下育婴堂的弟弟妹妹们,所以还是决定留在掖县。不过大兴县离着掖县也不远,总能见面的。”可贞看了看小九红通通的脸蛋儿,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道。
苏慎在掖县已经待了近六个年头了,其实三年任满后,苏慎是有机会迁调的,只不过因为当时苏慎在掖县的一系列举措都没能落实到位,所以并不想走。而又将近三年过去了,掖县城里城外已经今非昔比,因为苏慎的尽心尽力,也因为苏越的作用,大兴县知县的位置已是稳稳的攥在手中了。
虽然仍是知县,可大兴县是京县,是京城的附廓县,自然又不一样的,就是品秩都要比一般的县令来的高的。
虽说官场上有素来有“前生作恶,今生附廓;恶贯满盈,附廓省城。”的话,可苏慎所求不一样,自然并不在乎,反而更加欢喜于这样的升迁的。
而对于可贞而言,只要有苏慎,只要有孩子们,到哪都是她的家。
哪怕小九终有一天要出阁,哪怕晏哥儿明年就要去湖州读书,哪怕汤圆儿长大后要过继给苏铎一脉,哪怕长辈们的年纪会越来越大,可只要她在一天,苏慎在一天,他们就会竟全力给对方给大家伙撑起一个家来。
捋了捋小九的大氅,一抬眼,就见苏慎领着晏哥儿迎面走来。同时到来的,还有漫天的飞雪。听着跨院里汤圆儿馄饨面的欢呼声,可贞的目光温柔而坚定
天为谁春?
如果你看到的是春天,那你的生活必定青光无限欣欣向荣。
(大结局)